011. 藝術的真諦
我拿起節目單來看,第一環節:才藝表演。
20點整,魅道正式開門迎客。
爲美女捧場的各式會員恩客三三兩兩進門,大大的廳吧馬上人影綽綽。
我一直垂着皺眉,直到身邊的沙發椅發出重物落下的沉悶聲響,我才後知後覺側頭看去,視線碰上一雙凌厲的眼睛。
我呼吸一窒,心臟劇跳的厲害,連耳膜都“嘭嘭!”鼓動,坐下來的不是別人,就是凌笙輝!危險,極度危險!我馬上調開目光。
這時,男司儀一躍上了舞臺,他極盡搞笑之能事,搬出各種帶了顏色的笑話攪活氣氛。
司儀說完,請出參賽的美女們走上半人高的舞臺,她們開始各展所長表演才藝,有人彈琴,有人唱歌,有人大跳熱舞。
我挺直了身體看錶演,但其實我整個人好像浮在了半空中,眼前的一切事物像霧像雲,即使音樂震耳欲聾,我都無動於衷聽不入眼,全部注意力都在防備身邊的那男人,凌笙輝!
我很忙,我要到更衣室給充當人體模特的鋼管舞娘打底粉,爲即場表演做前序準備,所以必須走來走去。
我樂於這樣走動頻繁,我不想見到凌笙輝!但是,我的腦子仍然會胡思亂想,想凌笙輝這麼多位置不坐,爲何要坐我旁邊?他究竟想怎樣?還有,阿錦爲什麼無端要我做評委?
這一個個得不到答案的問題,弄得我心煩氣躁!
我這個評委是多餘的,要我打分,其他評委打多少分,我就跟着打多少分。
終於結束了第二環節,我被司儀“請”上了舞臺。鋼管舞娘已經拎了畫具箱站在舞臺正中央等着我。
我示意舞娘坐上那張水晶長腳凳,一個水晶圓柱缸從頭頂慢慢降下來,將我和舞娘罩在裡面。
我們倆被隔絕在HING的世界之外,有水晶缸阻隔我得以清靜,我集中精神給人體模特描上顏色。
缸外,燈光陸離,射燈猛閃,轟着震耳欲聾的音樂,口哨聲和尖叫聲混在一起,我沒有分神去看,但知道參賽的美女們跟貴賓有零距離互動這一環節。
本來,根據經理阿錦的要求,這個當模特的鋼管舞娘必須完全不穿演繹美體,經我強烈爭取下,她可以添一條白色紗巾遮住下半截。
我在更衣室裡也做了手腳,給她貼了上圍貼,然後再貼兩片假綠葉遮飾住,我這樣做了,她送我一個感激眼神。
人體藝術的真諦,不是看能暴露多少寸肌膚,而是看我的顏色可以在肌膚的襯托下表現出多少分嬌美。
我知道有很多人說我保守又矯情,都已經淪落到要在一個娛樂會所裡娛客了,還妄想替表子立牌坊。
是的,我不否認我在替表子們立牌坊,幫她們立牌坊,也幫我自己立牌坊。
但凡是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牌坊,不關乎她是不是表子……
我又胡思亂想了!描完正面的圖案,轉個身去描背後的,我順眼望去臺下,看到凌笙輝翹着雙手,擡高了頭定定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