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十年鬼門】
第二十五回 敗山賊伯痕救索翔 踏密林三英破首關
數日後,在師瞳和何羽謝的悉心照料下,後者的父親何叔身體終於好了起來,可以開始下地走路了。
“伯痕,謝謝你了。”何叔朝師瞳淡淡一笑,道。
師瞳笑着道:“哪裡的事,只要是個有良心的人看到羽謝那麼努力地爲父親乞討吃的就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羽謝?”何叔奇怪地喃喃了一句。
師瞳看向何叔,道:“怎麼了,何叔?”
何叔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突然多了一絲古怪的笑意,看着師瞳的眼神裡也多了什麼似得,笑道:“沒怎麼。”
“爹爹,師瞳哥哥。”何羽謝剛從外面回來,便看到自己剛康復的爹爹正和師瞳在院裡散步,上前笑着道。
何叔古怪地看着何羽謝,問道:“呵呵,羽謝?”
何羽謝精緻的小臉剎那間紅了一下,嗔道:“爹爹,你幹嘛啊,那麼怪。”
何叔哈哈地大笑了幾聲,然後才收起了笑容向師瞳問道:“伯痕啊,我聽羽謝說你自闕州來坤州就是爲了尋找傳聞中的鬼門來學藝麼?”
師瞳頓首道:“不錯,我父親被那個名爲國公、實爲國賊的左琮給殺害了,我如果想要報仇的話,就必須要去鬼門學習奇術!”
聽到“左琮”這個名字,何叔的雙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精光,沉默了甚久後,何叔提議道:“額,那就讓羽謝陪你一起去吧!”
師瞳失色道:“這……不太好吧,先不說鬼門所在之處神秘難尋,此去恐怕凶多吉少呢。”
何叔遲疑了一下,接着很堅定地道:“讓羽謝陪你一起去吧,她的母親也是被左琮那廝害死的,與其讓羽謝陪我一起乞討過日子,不如讓他跟你一起去尋找鬼門。”
“爹爹,我走了,你怎麼辦?”何羽謝一聽父親要自己和師瞳一起走,着急地擔憂道。
何叔笑着道:“傻孩子,之前爹爹只是想不開,既然師瞳他有自己的想法,那你就陪他一起去吧!”
何羽謝見父親那麼決絕,只能答應了。
三人商定完畢,師瞳送給了何叔一些銀子,道:“何叔,你可前往闕州打聽我父親師雷舊部的消息,然後在闕州等待我們回來。”
何叔笑着點頭道:“好的。”
第二日,何叔前往了闕州,而師瞳和何羽謝則踏上了前往尋找鬼門的路程。
行至太歲郡附近的山林處,師瞳怕何羽謝會有點吃不消,便決定在一處大樹下歇息一會,兩人於是在大樹的隱蔽下聊起天來。
突然,師瞳朝何羽謝做了一個手勢:“噓。”
何羽謝奇怪的看向師瞳,但是很及時地閉上了自己的嘴。
師瞳指了指大樹後面,何羽謝表示明白,二人飛快地躲在了大樹後面。
“臭小子,我們大王今天發善心,只搶你一些財物,不傷你性命,你快點滾吧!”一個充滿了匪氣的中年人聲音說道。
“你們搶我的錢不要緊,但是把我包裹裡的骨灰給我!”一個童聲憤怒地說道。
那個中年聲音道:“哼哼,骨灰,那東西早被我們扔掉了!”
“你們……” 童聲似乎震驚了,然後撕心裂肺地哭喊道:“你們怎麼可以這樣,這時我孃的骨灰啊,你們這些山匪,啊啊啊啊!”
中年山匪陰冷地笑着道:“哼哼,不就是你老孃的骨灰麼,麪粉店裡抓一把就是了,哈哈哈。”
“呀呀呀,我殺了你!”
師瞳和何羽謝聞聲偷偷望去,只見一個綠衣小男孩狠狠地在一箇中年山賊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啊!兔崽子,我宰了你!”中年山賊沒想到自己會被小男孩咬了一口,十分憤怒地吼着,從懷內迅速掏出了一柄匕首拔了出來,朝小男孩刺去。小男孩躲閃不及,小臉上頓時被劃開了一道血印。
“嗚嗚。”小男孩捂着自己的臉,痛苦地蹲了下來。
師瞳見中年山賊又一次將散發着寒光的匕首捅向小男孩,大驚之下,立刻拔出背後的流光劍朝中年山賊衝去。
“啊——”中年山賊的後背被師瞳的流光劍給整個刺穿了!慘叫一聲,中年山賊應聲倒地。
小男孩捂着臉,看到倒地的中年山賊,哆嗦着擡起頭來,卻見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正擦拭着染血的寶劍,於是大着膽子問道:“是你救了我麼?”
師瞳將流光劍插回劍鞘,笑着道:“不是我,那是誰呢?”
小男孩靦腆一笑,正要說話,卻見一個穿着淡紫衣裳的清秀小男孩從師瞳身後跑來:“他是?”
師瞳看向何羽謝,介紹道:“他是我的結義兄弟,何羽謝。我叫師瞳,字伯痕。”
小男孩捂着臉站起身來,也顧不上擦去自己臉上的淚珠,感激地說道:“我叫索翔,字千秋。”
“索千秋,鎖千秋?好霸氣的名字哦。”師瞳笑着道。
索翔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手上全部是鮮血。
“給你。”何羽謝上前一步,遞給了索翔一瓶傷藥和一塊乾淨的白布。
索翔接過後道:“謝謝,我是瑞州索家的大公子,我娘是開亞郡人,我來坤州就是要到外公家將孃的骨灰送一半去放在靈堂內,這是我娘他們家族的族規,沒想到我竟然會半路碰上山賊,連我的護衛們也全部被殺了。”
師瞳問道:“什麼山賊那麼厲害。”
索翔回憶了一下,道:“他們有兩個山大王,一個叫什麼唐詢,一個叫什麼紀岱。”
師瞳驚呼道:“竟然是他們!”
何羽謝不明就裡地問道:“師瞳哥哥,你認識那個唐詢和紀岱麼?”
師瞳搖了搖頭,道:“不認識,但是我知道他們的來歷,他們原本就是草寇,受之前起義作亂的巫馬修收復,後被左琮麾下的陸莫丞以反間計給逼走,沒想到他們竟然淪落到了在這裡爲寇。”
索翔稚嫩的眼中閃過憤怒的火光,道:“是他們!我也聽說過這個事情。”
師瞳頓首理性地道:“千秋,憑你現在這樣是報不了仇的。”
索翔閉上眼睛想了想,說道:“伯痕兄姓師,莫不是闕州豪傑師雷師允傑之子?”
師瞳點了點頭,承認道:“不錯。”
索翔睜眼問道:“伯痕兄可是來尋找鬼門?”
師瞳這下子驚訝了,問道:“千秋如何得知?”
索翔嘆道:“伯痕兄的事情,小弟略知一二,對兄之事蹟,小弟也有曾耳聞,既然兄立志爲父報仇,小弟又被兄所救,願以性命相交,爲兄效力!還望兄長不要嫌棄小弟年紀尚幼啊。”
師瞳受寵若驚地握住索翔的手,激動地道:“千秋何出此言,不,三弟!”
索翔激動地道:“大哥!”
師瞳見何羽謝在身後很怪異的苦笑着,還以爲他是不好意思,便道:“羽謝,過來啊,索翔以後就是我們的三弟了。”
何羽謝扭扭捏捏地站上前來,來到索翔面前,怯懦地叫道:“三弟。”
索翔掃了何羽謝一眼,突然訝異地發現了什麼,卻見何羽謝着急地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他會意地喊了一聲:“二哥。”
“額。”何羽謝溫婉地點了點頭。
就這樣,師瞳遇見了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兄弟,他們三人一同踏上了尋覓之旅。
三人行走了一天的路,最後日落西山,不得已下三人只能在太歲郡的山林中過夜了。
“千秋,你搬點乾柴枯枝來。羽謝,你去找水,將水袋灌滿。我去尋找我們今晚的食物。”師瞳身爲兩人的大哥,率先下令道。
“是!”兩人接令便離開了,師瞳則也開始了打獵。
不多會,三人便各自有了收穫,索翔拾了一大堆柴火來,何羽謝也將幾個水袋灌滿了水,師瞳則打到了兩隻野山雞和一隻灰色的野兔。
“千秋,你生火,我和羽謝把兩隻山雞和兔子處理一下。”師瞳抓着野雞開始拔起毛來,索翔聞言迴應了一聲,開始生火,何羽謝卻呆呆地看着那隻不停掙扎的野兔,良久他突然向師瞳請求道:“師瞳哥哥,我喜歡這隻兔子,我想留下它,可以麼?”
話畢,師瞳愣了一下,似乎很奇怪,但還是答應道:“你喜歡就留下吧。”索翔看了看兔子,掃了突然同情心大發的何羽謝一眼,則是一副明瞭的樣子。
何羽謝聽到師瞳答應,開心地將野兔抱在懷裡,安撫了起來。
師瞳怪異地看了何羽謝一眼,但卻沒有說什麼,開始拔雞毛起來。
三人就地將兩隻野山雞給分了,所幸何羽謝吃的少,師瞳和索翔兩人也算吃了個飽。
“師瞳哥哥,晚上我可以靠着你睡麼?”何羽謝怯生生地看着師瞳,眼裡滿是希冀。
“額?”師瞳猶豫了幾息,然後點了點頭:“好吧。”
索翔聽到何羽謝的話,笑着對自己的這個“二哥”說着:“二哥,你原來還有靠着人睡的習慣啊。”
話音剛落,何羽謝的小臉頓時紅的像個柿子。
“好了,我們明早還要趕路呢,千秋,早點睡吧。”師瞳對索翔說道。
“額,大哥和二哥,你們晚安。”索翔帶着古怪的笑意掃了師瞳和何羽謝一眼,然後很有深意地笑道。
夜幕寂靜,三人圍於篝火邊,何羽謝靠在師瞳的肩頭沉沉睡去,而索翔也靠在不遠處的大樹下閉目養神。
他們所不知道的是,在他們睡的正香時,索翔所靠的大樹上,一個身着白色古袍中年人正注視着他們:“真沒想到呢,他們竟然稀裡糊塗地通過了第一個考驗呢,呵呵。”
只見,中年人胸前的白衣上赫然畫着一個古樸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