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凌晨時分
寂靜的長沙市近乎所有住戶商家都關燈閉戶,唯有接近荒郊野嶺的一個佔地千平米的廢棄工廠內,隔着廠房百米遠處都能夠看到其中燈火通明。
然而廠房之內的情形卻是完全不同,廠房內部原有的機械設備完全被撤去,而在原本的水泥地面上鋪上了一層漆黑的布毯並且廠房的正中央搭建着一個圓形幕臺。
幕臺之上,正筆直地站立着穿着各式各樣休閒衣物的普通人,以青年居多。然而在幕臺之下廠房的其他地方全全跪伏着一幫衣着紫黑色相間條紋的‘萬輪教’教衆。光是掃視一眼,恐怕數量至少在五千人以上。
這時,一位教徒從人羣中穿過並走上幕臺,手裡還持着一隻黑色的話筒。
“各位教衆,今晚乃我們萬曆01年01月。今晚是我們教會一年新的開始,同時身在此處的都是想要加入我們萬輪教的骯髒人類。”男子慷慨激昂的話語通過廣播傳達至現場每個人的耳中。
“我們萬輪教是新世紀新人類的代表,是舊人類歷史篇章的終結者。我們承載着舊世界骯髒人類身上稀疏的優點,向着天地人和的新時代邁步。今晚,是我們教會接納共計833名新教徒的時刻,讓我們爲教會的強大而歡呼吧。”
“呼哈!”穿着教袍的教衆雙手結成圓環齊聲呼喚着。五千人的聲音疊加在一起足以震天徹地。
“很好,接下來開始我們今晚的新教徒接引儀式。只有符合要求的舊世界人類纔有資格接受教主對於你們骯髒身體無私的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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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語出,圓形幕臺上不少青年開始相互質疑起來。有一位右臂紋有青龍的青年質問道:“不是說好能夠直接入會嗎?怎麼現在還有tm的考覈,你在逗我嗎?”
“從你們口中吐出的骯髒話語就是低劣人類最平常的表現。我們萬輪教不是廢物收容所,而是新人類的孕育地,若是你心不在此處,還是快點離開吧。”主持人不慌不忙地講着。
“臥槽,你tm罵誰是廢物。”這青年忽然火氣上頭,一把向着主持人腦袋抓去。
誰知道剛要靠近主持人時。莽撞青年全身青筋暴起,面部表情看上去難受之極。跌倒在地後抽搐了兩三下,白色泡沫從口中突出,雙眼上翻,死去。
見到這一幕的發生。臺下跪伏着的教衆沒有任何神情變化。然而在臺上的衆人不免有人開始嘔吐起來,甚至於驚慌失措地尖叫起來。
“這是神術!”不知從何處冒出一個聲音使得臺上的衆人都慢慢鎮靜了下來。
“此舊世界的骯髒人類竟然想要褻瀆身爲新世界人類的我,我們兩者之間存在着級別上的差異,就如同人與豬一般。此人的骯髒行爲受到了神的制裁,希望即將成爲新成員的你們引以爲戒。”主持人依舊不慌不忙地說着。
但是此時幕臺之上的普通人中,有一人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之前發生的情況。
紋身青年跑動過程中被主持人藏在腰間的左手拇指間的細針給刺中,毒素很快浸入青年全身,導致死亡。
“很好,不要被你們世俗的一些心念所影響。下面即將對你們進行考覈。在進入我們教會大廳時,每人發放了一把鋒利的小刀,現在請你們將小刀持在手中。”
隨着主持人的話語。八百多名參與者將兜裡的小刀拿在了手中。
“我們所求的新世界,需要我們傾聽天地的訴說,之所以作爲舊人類的你們無法聽見是因爲你們生來所攜帶的兩隻障耳將其天地的聲音拒之於外。”
說完,主持人慢慢輪下遮蓋在頭部的教袍,其下的頭顱竟然沒有兩隻耳朵。
“這一點,在場的教衆都做到了。他們超越了自身因此得到了教主的肯定。我們萬輪教是新世界的引導人與接班人。我們需要的是敢於接受新世界的人類,而不是廢物。如果是廢物的人。可以現在趕緊離開。”
‘廢物’兩個字十分沉重,使得面前圓形幕臺上的人心裡各自有了決心。
五分鐘過後,總計離開了107人。然而剩下的人中,全部都用尖銳的小刀切斷了自己的耳朵。鮮血撒落在幕臺之上,肉體撕裂帶來的疼痛使得臺上的大多數人忍不住慘叫起來。
“做的很好,教主爲作爲舊人類的你們的行爲而高興。教主決定親自爲你們撫平傷口,現在有請教主大人……”主持人忽然將音調降低,整個人立即雙膝跪地,身體匍匐,額頭緊貼於地面。臺下的教衆也是同樣恭敬的姿勢恭迎着教主。
從幕臺的中心位置不知何處升起一陣陣白色煙霧,隨着一雙漆黑色的皮鞋從白霧中踏出,一位眼眸深邃,穿着華貴黑色教主服飾的五十餘歲男子從煙霧中走了出來。
男子隨意托起一位因爲疼痛難忍的女子頭顱,雙手貼在其割裂的耳朵兩側。數秒過後,之前還是血肉淋漓的傷口竟然消失不見,連同一道傷疤都不曾見到。
“神術!是教主的神術!”隨着一個人的起鬨,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還是對於這位中年人深信不疑。
“哈哈,今晚是我們萬輪教代替全人類的又一大步。新教徒們,你們的勇氣值得我嘉獎,請依次排好,讓我爲你們帶走着身體上的痛苦。”教主的語氣聽上去極爲慈祥,有一種普度縱生的感覺孕育在其中。
幕臺上的衆人開始一一列隊,整齊的排成數列,等待着教主的醫治。
“教主!”隨着身體的疼痛被快速治療好,臺上近乎4/5的新人都被面前教主所具有的神術能力所傾倒,所臣服。
然而臺上人羣裡的最後一位青年低垂着頭顱,面色毫無表情,被割掉的雙耳也是沒有一絲血液滴落。教主走到其身前,用右手將青年的頭顱拖了起來。
“恩?好獨特的眼睛。”教主眼中青年琥珀色的眼眸十分與衆不同。
“讓我藉助我萬輪教神王的能力,將你痛苦抹去。”教主將左右兩隻手掌放在青年被切掉的左右雙耳旁,在手掌間開始有一絲絲黑色能量涌入青年的傷口。
然而近一分鐘過去,青年的傷口卻沒有絲毫要癒合的跡象。
臺下臺上不少人都注意到這一幕,然而五十多歲的教主額頭也是浸出了絲絲汗液。
“咕嚕!”在青年傷口處,忽然長出一隻小型眼球與面色不怎麼好看的教主對視,後者被嚇了一大跳差一點向後跌倒在地。
“你?!”教主面色大變,再次看向青年時,其耳朵的傷口已經癒合,之前那怪異的眼球已經消失不見。
“教主大人你沒事吧?”一旁的主持人見教主身體有些異樣,立忙上前來將教主攙扶住,並用兇狠的眼光看着樑學。之前暗殺莽撞社會青年的那一招使出,一根細小帶有劇毒的針頭從主持人指尖彈出,毫無阻礙的沒入樑學的體內。
“看你這麼死的。”主持人嘀咕一聲。
然而,樑學面無表情地從地上慢慢站起身,貼於腰間的雙手慢慢擡起。
“咔咔!”工廠內起照明作用的射燈全部關閉,在場的所有教衆包括教主在內無疑不感到一種源自內心深處的恐懼。
黑暗的工廠內唯有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清晰可見。
…………
清晨的長沙市街道,一道人影走在陰暗潮溼地小巷內
仔細一看此人穿着帶帽夾克,帽子壓得很低,看不清面龐的模樣。在巷道內走過了三個轉折路口後駐足在了一扇已經泛黃的破舊木門出現在面前。
“咚咚咚!”敲門的右手由衣袖遮擋。
木門打開後,一位戴着老花鏡,頭髮亂糟糟的老人將頭探了出來。
“一萬張開關的黃表紙做好了沒有?”低沉的聲音由帽檐之下傳出。
“原來是客人你,這……這一萬張黃表紙已經很難弄了,還要開光的話,根本就是不一天的工作量。”老人有些尷尬地說着。
“你做了多少?”
“5600張。”
“夠了,先給我吧,剩下的我明天再來取。這是你應得的酬勞。”男子從皮衣下直接拿出一捆紅色鈔票,少說也有兩萬。
“這!”老人看着鈔票的數量直接傻了眼。
“預支你今後的工作。我現在需要更多開光黃表紙,你每天給我保證三千張以上,我會以每張一元的價格收購。沒有上限,有多少要多少。”
“客人出手正是闊氣,做好的黃表紙放在大廳,客人請跟我進來吧。”
老人將扣在門上的鎖釦打開,領着皮衣男子走進房屋並折向自己店鋪大廳。
“那一袋就是5600張客人需要的東西,老朽身體不如從前,還請客人自己去拿一下。”老人帶有歉意地說着。
皮衣男子並沒有怎麼思考,兩步跨了上去。
身後原本十分恭敬的老人突然面色一變,看似老朽的身體竟然十分敏捷地拾起地上早已佈置好的墨斗線用力一拉。
皮衣男子的雙腳立即被三捆墨斗線纏繞住,然而面前的袋子在老人右手雙指的操控下立即將男子從頭到腳全部套住。
同一時刻,另外一道金色人影出現在布袋旁邊,用金色的箍圈將布袋口緊緊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