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功成指日可待。”聽着座下半跪之人的奉承,男子不屑地笑了笑。以衆生爲棋,萬界爲局的尊主左淵,哪有什麼能讓他興意闌珊?
“本來是不想對你出手的,可誰讓你要救她呢?”左淵漫不經心地看着水鏡中被業火焚燒的青殃,笑了笑。
催動藏在紅蕖體內的印記。
爲愛入魔,很不錯的藉口。
他布了多年的局,怎容別人輕易破壞。只有紅蕖本體和月華,才能救她,才能給她續命。
爲得那月華,他不惜進入前世,險些失去了她。
據說,世之紅蓮,長於幻界。
卻不想那紅蓮汲取了天地之力,幻爲人形。只有取了花蕊,以忘川水爲引,煉九九八十一次,方成。
“湘思,就快了。”
“本尊不要什麼長生大道,不要什麼帝業,只要你活着。”
哪怕你是慕君曦的師妹。
左淵緩緩開口,眸子裡透着偏執與情深。
“你去吧,攻上神界。商無涯。”左淵看着端坐在王座上,與他模樣相同的男子,開口。
“遵令。”商無涯帶上面具,神情呆滯。
不是傀儡又是何物?
左淵虛空一擲,一顆通體流光的珠子出現在神界靈池之中。
“別讓我失望啊,重明。”
“商無涯,既要相忘,何須如此。”湘思艱難扯出一抹笑,看着商無涯。
那個左淵的傀儡。
請示過青帝之後,她帶着商無涯去往暗界。
一路上都冷漠淡然的商無涯,此刻卻不由得問她“湘思,你要做什麼?”哪怕是有左淵的命令,對待湘思,他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質問的語氣一如既往,可傀儡似乎都是這樣。管她是不是宿界之主,是不是現存的爲數不多的神尊之一。
“本尊只是允了你的請求,忘卻這段不堪的感情吧。”她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既要相忘,何必如此。湘思艱難扯出一抹笑,望了望商無涯的眼睛,他只是傀儡,只會奉命行事。可他確實傷了她,有了自己的思維。他想離開左淵,以湘思爲挾。
傲如左淵,竟是答應了。卻不想一時的心軟讓湘思險些喪命。
撕開空間,湘思來到前世。
“姑娘,這花配你。”看着眼前白衣之人,湘思裝作看不見。她再也不是少女,再也不會沉迷於此。
收下那花,越攥越緊,直到刺入手心。
“喂,你沒事吧?”身旁樹上飛下一人。明明是第一次相見,卻恍惚覺得這樣看了很多年。
湘思任由他將自己手中刺挑出。
“不礙事,不用這樣。”想起爲了商無涯受的傷,湘思搖了搖頭。
“現今並無攜帶的傷藥,而且那花帶有未知毒性。我送你去醫館可好?”
“多謝,不必。我叫湘思,可否收留一晚?”萍水相逢提這種要求,湘思無奈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撕開空間時忘了封存靈術,如今正好過普通人生活。
“客房幾間,寒舍簡陋。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就留下吧。”他頓了頓,解下一塊佩遞給湘思。
“我去給你找傷藥,收好它,我府中一切任你調遣。當然,出府也能護你周全。”
他很好說話,收下玉佩時,湘思發現,那其中刻着的字,分明是商。
普通傷藥對湘思中的毒無用,於是這幾個月她一直待在他的府中。他不是好人,可對湘思的好,不作假。
他說,解了毒就帶她去看月華。
他用了不知名的手法治好了湘思。
他說他姓商,湘思笑了笑,總算知道了他是誰。
“左淵,傻子。”
那個以衆生爲棋的左淵終是爲了湘思放下了,暫時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