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鄉團的人沒有從這裡離開,一方面是因爲馬場這裡,還沒有將自己的武裝徹底建立起來。
另外一方面則是,風雪太大,天氣過於嚴寒,在這樣的天氣趕路,真的不是什麼好滋味。
之前爲了進攻馬場,青雀鄉團的人選擇在這樣的天氣裡出擊,縱然在臨走的時候,韓成已經爲此做了諸多準備,並將爬犁這個雪地行進的神器給弄了出來,但這一番的行進下來之後,青雀鄉團中的人,還是有不少被凍傷了。
手癢腳癢這些都是輕的,有幾個比較嚴重的,腳趾頭都凍得烏黑髮紫,後來都被切掉了。
之前是爲了進行突襲,付出這樣的代價無可厚非,如今事情已經被解決,單單是爲了回去,再在這樣的情況下,進行長距離的行軍,就真的是對自己以及自己所率領的兵卒的不負責了。
好在韓成這個率領青雀鄉團的人,現在就是馬邑郡的軍司馬,對於行軍打仗這些有一定的自主權。
而且前來的時候,李靖就已經對他說了,攻打下馬場之後,後面的事情讓他還有李煙相機決斷。
所以韓成就率領青雀鄉團的人留在了這裡,準備在這裡過冬。
當然,除了上面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外,一個更爲重要的原因就是,在這裡他可以和李煙光明正大的進行交往,不用擔心各自雙方的父母,也不用太擔心世俗的眼光,過上他們兩個人的小日子。
雖然此時外界是大雪紛飛,周天寒徹,但是兩個人卻都覺得這裡溫暖如春,世外桃源一般。
有很多時候,李煙都想讓時間就此停止,兩個人就這樣安安靜靜的過下去,不受外界的打擾。
在這樣的相處之中,兩人之間免不了有一些卿卿我我,不過兩人都是比較能剋制自己的人,最後一步沒有突破。
那被史奈何強搶過來的、都可以當他女兒的婦人,不在雲內馬場了。
不是被殺死了,而是被李煙這個新馬令送了不少的錢財,讓人將她送到雲內城去生活去了。
美名其曰,是讓這人離開這片傷心地,忘卻以前的種種屈辱和不快,重開始新生活。
這個婦人拿着錢財,被人護送着前往雲內城的時候,哭的稀里嘩啦的,對着李煙是拜了又拜。
在一旁的韓成卻忍不住的撇了撇嘴。
這個婦人不知道李煙的小心思,他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什麼離開傷心地,開始新生活之類的,都是一些騙人的鬼話。
最爲真實的原因,還是這個女人長得太過於美豔,又是經歷過人事的,身上自然有一種不同的韻味。
自己又在這裡,這讓李煙感受到了很大的威脅。
出於同性相排斥的本能,李煙自然而然的不能讓其繼續留在馬場之中。
韓成的求生欲還是很強的,雖然看出了李煙的小心思,可沒有說出來,因爲這絕對是作死的行爲。
不僅僅如此,在李煙看向他的時候,他還不止一次的豎起大拇指,對李煙這種心善的行爲,進行了大肆的誇讚。
演技之浮誇,言辭之阿諛,令人汗顏。
或許也只有這種從後世而來的穿越者,才能夠做到這樣厚顏無恥。
不過效果卻是非常好的,李煙這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子,被他的這一番言語說的極爲愉悅,不知不覺之間竟然也覺得自己是真的心善,做了一件大好事……
雲內郡城之中,一間上好的房間之內,一個面容姣好的婦人坐在這裡,笑着搖了搖頭。
這人正是被心善的李煙派人送到雲內郡城,進行生活的馬場婦人。
月娘從牀邊站起來,拿來銅鏡走到窗前,細細地觀看銅鏡中自己的容顏。
那據說是郡守女兒的女子的小心思,她自然是看出來了,只不過沒有揭穿而已。
自己已經二十多歲了,卻還能引的這樣芳華女子不安,說起來也真的是令人感到驕傲。
“唉……”
對着鏡子這樣看了一陣兒之後,月娘嘆了一口氣。
她想起了那個帶着兵馬毫不猶豫的下令,讓人將史奈何處死、把自己從火海中救出來的年輕都尉。
自古不光英雄難過美人關,美人同樣愛慕英雄。
對於這個出手極爲果決得年輕都尉,月娘確確實實是動了心,但也只是動了心而已。
倘若時間能往前推移十年,讓她年輕上十歲,再或者是沒有遭遇之前的事情,她都敢進行一番追求。
但是現在,一切都晚了。
自己跟着史奈何之後所遭遇的那些事情,只有自己知道。
這樣的殘敗身軀,是配不上這等英雄少年的……
坐在這裡,託着下巴滿是遺憾的想了一頓之後,月娘的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有一點兒,那個李家的小娘還是沒有說錯,自己確實應該忘記在馬場的經歷,開始新的生活了!
她這樣想着,便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然後放下銅鏡,乾淨利索的脫掉鞋襪衣衫,鑽到被褥下面。美美的睡了起來……
馬邑郡城之內,李靖坐在書房中,滿臉都是笑容。
這小子就是自己的福星啊!
沒有遇到他之前,自己倒了這麼多的黴,遇到這小子之後,似乎所有的事情一下子就變得好了起來。
鹽荒的事情被解決,如同石頭一般壓在心上的晉陽王家,不僅僅沒有對自己造成什麼傷害,反而倒了大黴,自己也因此而升官。
如今,最爲不聽話的雲內馬令被解決,除了恆安鎮那裡還有些麻煩之外,整個馬邑都算是被自己控制到了手中。
這樣的事情,在之前可是令自己苦惱了很久,如今隨着這小子的出現,一切都變得好了起來。
再想想自己家的女兒,以及自己做出來的決定,李靖是越想越是開心,
曾經的時候,他還覺得是自己家的白菜被豬拱了,現在這種感覺全部都消失了,只剩下了自己撿到寶的興奮。
關於原雲內馬場馬令史奈何私自販賣馬匹、勾結突厥、與山賊相互勾連的種種事情,已經被他給通報了上去,各種證據確鑿。
史奈何自己本身根基不深,窩居在馬場多年所認識的最大的,也就是恆安鎮軍韓景,沒有人會爲他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