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慕容流雪話剛說完,一道清麗的女聲從門外傳了進來。
慕清黎在房內想了許久,覺得自家男人肯定不會給人家好果子吃,便隨便披了件外衣趕過來瞧瞧,瞧她看見什麼?夜璟瀾居然把人家堂堂丞相千金給弄哭了!
嘖嘖,真是不懂憐香惜玉,慕清黎嫌棄的瞥了男人一眼,兀自走了進來。
“慕慕,你怎麼來了?”對於慕清黎的出現,夜璟瀾不可謂是驚訝不已,她不是在休息嗎?怎麼會如此匆匆忙忙的過來。
只見慕清黎衣衫雖然算是齊整,可也僅僅是齊整而已,長長的腰帶隨意的在腰間打了個結,繫住了鬆鬆垮垮的衣服。她一頭過腰的如瀑青絲順滑而下,絕美的臉上脂粉未施,卻透着獨屬於女人的嫵媚與妖嬈,那恰到好處的紅暈爲她平添了令人沉迷的魅惑,整個人散發着事後的慵懶。
慕容流雪雖然未經人事,但也好歹聽府中教導的嬤嬤講過這方面的事情,這會兒看到慕清黎從骨子裡透露出的慵懶嫵媚,再加上夜璟瀾的姍姍來遲,自然就將事情猜了個七八分,頓時俏臉一陣慘白,竟不知該說什麼。
“我再不來,人家慕容小姐都不知該被你欺負成什麼樣了!”惱怒的嗔他一眼,慕清黎也不去理會他伸過來的手,繞過他走到慕容流雪身前,揮退了碧月,把慕容流雪扶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她來的第一眼就看出慕容流雪的腿站不直了,想必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丞相府小姐,自打出生以來都沒有跪過這麼久吧,偏偏還遇到了一個完全不懂得憐香惜玉的夜璟瀾,別說扶她一把了,連讓她起身的意思都沒有。
不過,對此她莫名的覺得很滿意就是了,她的男人,又豈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有資格染指的?
“不,慕小姐……”慕容流雪剛要拒絕慕清黎的攙扶,忽然感受到一陣寒芒刺到背上,頓時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改口道,“王妃,我沒事的,你……我這就回去了……”
想要再說些什麼,擡眼就見夜璟瀾滿臉不耐的掃了她一眼,滿腔的委屈瞬間涌上心頭,不知所措的推開慕清黎的手臂就要往外走。
既然他不待見她,她又何必在這裡自尋不快,只是爹他要怎麼辦?他是被冤枉的啊!
慕清黎挑眉,任由她拂開她的手臂一拐一拐的往外走,在她即將邁出門口的那一刻,方纔涼涼的開口道,“怎麼,慕容小姐不想救丞相了嗎?”
這裡最好說話的是她好不好?她開口了,夜璟瀾又怎麼還會不答應?不得不說慕容流雪真沒有眼力。
“王妃願意救我爹?”幾乎是立時,慕容流雪停下來緩緩挪動的步子,猛地轉過身來,淚痕未乾的小臉上是慢慢的驚訝和……驚喜?
慕清黎撇嘴,難道她長得不像一個好人嗎?用得着如此……咳咳,姑且算是懷疑吧。
煞有介事的的點點頭,慕清黎給碧月使了個眼色,道,“不過在那之前,你得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包括丞相最近得罪了什麼人,又一向和誰不和……事無鉅細,都給我想清楚了。”
“……謝謝王妃!流雪感激不盡!”在體會到夜璟瀾的無情之後,慕清黎的善解人意立刻博得了慕容流雪的感激,無以言表之下竟是又一次跪在了地上,對着慕清黎深深地磕了下去,“慕容流雪謝謝王妃願意救我爹,不管結果如何,流雪自當永遠銘記在心。”
慕清黎真是對眼前動不動就跪的情形無語到了極點,熟悉她的誰不知道她最不待見的就是這些繁文縟節。在她看來,不論是男子還是女子,跪天跪地跪父母都沒有什麼問題,可就這麼點事還能又跪又磕頭的,實在是有點惹她不快了。更何況,她還什麼都沒做,這慕容流雪是不是謝太早了?
“你先起來吧。”無奈的揉了揉額角,睥向不知何時走到身邊一臉閒適看戲樣的夜璟瀾,慕清黎忍不住瞪他一眼,看看,都是他做的好事!要是他早早的答應了插手丞相的事,她又何必趕來漟這個渾水?
而後者顯然是將沒臉沒皮的功力發揮到了極致,結實有力的長臂一伸,半推半抱的將人帶到了主位前坐下,兩手一張一合,毫不顧忌的當着外人的面把慕清黎圈坐在腿上,俊臉埋進她的頸間,竟是閉上眼休憩起來。
碧月早就對眼前的一幕見怪不怪了,她收到慕清黎的眼色,強制性的把慕容流雪扶到椅子邊坐下,未免她又做出什麼惹得小姐不快的動作,碧月盡職的守在旁邊,不讓她有絲毫的異動。
看着兩人毫不掩飾的親暱,慕容流雪禁不住又黯沉了眼,何曾想過,那個高高在上的男子竟然會有這樣的一面,能得他如此這般的寵愛與依賴,眼前的女人又該是多麼的幸福。
然而她這麼想,不代表慕清黎也這麼想,她一開始就覺得今兒個夜璟瀾有些莫名其妙,先不說大白天的纏着她歡愛,如今又在外人面前一點也不知道避諱的吃她豆腐,他不要臉就算了,可她還是要的好嗎?
被圈起的手毫不客氣的在衆人看不見的角度捏上他腰間的嫩肉,微微側頭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警告道,“璟,差不多夠了啊,還是你真想再加上十天?”漫不經心的威脅語氣,她知道他最吃這一套。
可是這次她料錯了,聽到她的話,夜璟瀾只是輕微的鬆了鬆手,隨即更大力的把她揉進懷裡,悶聲悶氣道,“我這不是在爲慕慕樹立威信嗎?這樣全皇城的人都知道我只寵你一個人,寵你寵得上了天,那樣不就沒有人再會肖想我,進而惹得慕慕吃醋了?”
夠了?他還覺得太含蓄了呢!要不是不捨得慕慕的任何一片肌膚被別人哪怕是女人瞧了去,他不介意大方的上演一場更加勁爆的戲碼。
啊呸!慕清黎現在只覺得一千萬頭草泥馬在頭頂呼嘯而過,強忍住罵髒話的衝動,努力平定心神面向垂眸靜坐的慕容流雪,緩緩道,“慕容小姐可想好了?”
“啊?”茫然的擡起頭,想好什麼?然而目光在接觸到兩人越發親密的舉動時,又慌亂的低下頭去。
“我的意思是說,慕容小姐可想清楚誰最有可能陷害丞相了?”對於慕容流雪的失態,慕清黎並沒有挑破,頗有耐心的又問了一遍。
她對慕容流雪印象不壞,雖然知道她喜歡夜璟瀾,但如果她能放下這一段註定沒有結果的情感,憑她的才智氣度必定也會是個極爲傑出的女子。
說來說去,還是因爲身後這個妖孽!果然是禍害,頂着張癡癡傻傻的臉蛋還能將人家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迷得七葷八素。
慕容流雪聞言仔細地想着,良久苦惱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爹他平日裡雖然爲人過於剛正嚴肅了點,卻從未聽說與誰有過過節,他和其他大臣的關係一向不錯,皇上也很信任他。”這就是她想不通的地方了,按理說皇上那麼信任爹,不可能什麼都沒證實就將爹關進天牢的啊,以至於爹連爲自己申訴的機會都沒有。
“你是不是在想,爲何皇上一聽說丞相通敵叛國就不問青紅皁白的把他押進了天牢?”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慕清黎淡淡的道出她心中的疑問。
慕容流雪一驚,她竟能看透她的心思?
“我……是。”默默的點頭,要不是爹被關了進去,不然他一定有辦法爲自己平反。
“其實皇上這麼做恰恰是保護了丞相。”不動聲色的拍掉夜璟瀾往上作亂的大手,慕清黎神色無常,看着慕容流雪疑惑的表情解釋道,“丞相入獄,一方面稱了那些使詭計的人的心思,能讓他們放鬆警惕,這樣我們想要找出馬腳也就容易多了。另一方面嘛,你想想,若是你爹還留在丞相府,那如果又發生了什麼事,他必是難辭其咎,而一旦進了天牢……”
“那他們就沒有辦法繼續陷害我爹了?”慕容流雪也不是傻子,經過慕清黎的一番分析,立刻明瞭了其中要害,但還是忍不住皺緊了秀眉,“可是,我們要怎麼樣才能找出陷害我爹的人呢?”
各種所謂的證據都指向對丞相不利的地方,如果不能儘快找出那幕後之人,恐怕還沒來得及還他的清白,他就已經身首異處了。
想到這裡,慕容流雪擔憂的顫了顫身子,一臉求助的望向慕清黎,“王妃,我爹會不會……”
“不會。”慕清黎堅定的搖頭,“當今皇上是個明君,他不會如此不清不白就定了你爹的罪的。”
對於夜洛天,慕清黎還是比較相信的,雖然有時候會顯得有些不靠譜,但一涉及到了有關國家與朝臣的大事,那他便是雷厲風行的鐵血帝王,絕不會容忍一絲一毫的錯誤。
“嗯,我相信皇上,也相信我爹絕不會做出這種事。”莫名的,對於慕清黎的話,慕容流雪生不出半點的懷疑來,她好似天生就有着讓人信服的力量,短短的幾句話之間就能讓她不自覺的相信她。
“既然如此,慕容小姐便先回府吧,具體怎樣找出幕後之人,要等我先去一趟天牢才知道。”對慕容流雪的態度很滿意,慕清黎拍了拍手說出自己的決定,看那樣子顯然是準備立刻就去天牢一探究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