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爸爸呢?”
“美咲,你爸爸不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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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川家世世代代律師出身,到名川美咲母親明川晴子這一輩更是名盛日本。
“你幹嘛要讓我成爲那種人的妻子?”十五歲的美咲染着一頭燦爛的金髮,此刻她穿着改得極其短的制服裙以及解開了三個釦子的襯衫,手裡甚至拿着一根菸。此刻客廳裡瀰漫着香菸的味道,十分嗆人。
“美咲,在家裡不要抽菸。”明川晴子看也不看自己的女兒一眼,她的注意力始終在自己手裡拿着的那一份律師事務所的文件。
“你管不着。”像是報復,她用力吸了口煙,刻意把煙氣吹出,似的整個客廳變得烏煙瘴氣。美咲笑得更加燦爛,眼裡淨是不屑。
“我應該說過,你十五歲了,也不小了。”女人的表情嚴肅,然而卻始終正眼也沒看自己女兒一次。彷彿她的世界裡只有文案,而一邊的美咲只不過是擺設。
“不小了?那你就隨便給我找個男人嫁了?你就這麼不待見我?”美咲眼裡閃過一絲憤怒與驚訝,“如果是這樣你不如一開始不要生下我。”
“不是隨便找的,那個男孩很適合你。”女人風輕雲淡地說着,就好像自己的女兒的後半生與自己無關一般。
“適合?呵呵,你是看上人家的價值吧。”美咲把菸頭丟到地上,狠狠踩一腳,像是泄憤,“就連自己幸福也能出賣的女人,更不用說自己的女兒的婚姻也可以作爲交易的籌碼。大概你當時和爸爸結婚也是爲了錢吧。”
“閉嘴!你懂什麼?”女人冷不防丟掉手中的文件起身給了美咲一巴掌。
被這一巴掌打中,美咲一下子就懵了,一臉詫異,更多的是不願相信,自己以前無論做什麼母親也都會裝作視而不見,然而這次……
“你打我?”美咲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她也知道爸爸是媽媽的一個死穴。但她就是憤怒,就是痛苦,母親爲何這般不重視她?
“那些人都說因爲你貪圖名利才和爸爸結婚,看來我是說對了!所以你才這麼急着把我送到赤司財團是吧?我告訴你,我有的是辦法讓他們退婚,你等着吧!”美咲丟下這句話,眼裡含淚離開了客廳,上了二樓回到房間後重重甩上了門。
隨着關門的聲音響起,名川晴子的心也格外平靜。
只見她把散落一地的文件整理好,再默默地放回桌上。直到她看到地板上那被美咲踩了個稀巴爛的菸頭,她又失神了。
“不是說過不能在家裡抽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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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咲你確定要那麼做嗎?”緒方映乃看着自己的由小玩到大的幼馴染名川美咲,她眼裡的擔憂毫不掩飾。美咲的未婚夫的來歷不小,憑美咲一人是無法匹敵的。就像小兔子對上獅子那般危險。
“映乃,你別管那麼多。你只要做好你的乖乖女,我做我的不良就可以了。”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美咲又繼續說道,“以後你儘量少和我在學校接觸,對你的風評也不好。”
“不,不要這麼說。”映乃戴着一副黑框眼鏡,無論從深紫色長髮還是整潔的着裝來看,她都像是個中規中矩的斯文學生。反倒是在一邊金髮的美咲顯得不倫不類,美咲的制服並沒有好好穿着,她的裙子改得極短,而上衣的扣子也開了好幾個。
反正就是露得太多,勾勒出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段。
映乃聽着美咲這麼說,眉頭始終緊鎖着,她不由想起前些年和自己一樣努力學習奮鬥的美咲,她很懷念那時候的日子。那時候的美咲性格爽朗陽光,爲人不拘小節,十分討人喜歡,而現在……
抽菸,打架,逃課,各種惡劣的行爲美咲都做得差不多了。這麼做的原因很淺顯就是她的母親,即使是這樣的美咲,卻仍舊是映乃所深深喜歡的。甚至,映乃一直希望好友能夠擺脫那段沉重的回憶,兩個人還能夠像以前一樣快樂地念書。
不管是變成什麼樣的美咲,一直都是她最好的朋友。
“我最喜歡的是美咲哦!”映乃朝美咲毫無介懷地笑着,發自內心的喜愛是無法掩飾的。美咲盯着映乃看了好一會,因爲愧疚和羞愧,她的眸子不得不看向其他地方,她心虛了。因爲映乃一直都支持着她,無論她做錯什麼映乃都會原諒她、體諒她。
一種苦惱席捲而來。
爲何作爲外人的映乃能夠這樣設身處地爲她着想,而身爲親生母親的那個女人卻不能停下腳步好好地聽她說說?
也許,那天是世界末日吧。
“肉麻死了。”見映乃還對着自己傻笑着,美咲有些不好意思地推推映乃。
映乃不再笑,嘆了口氣:“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左右你的意願了,倘若發生了什麼,清你務必和我商量,要是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話就儘管開口哦!”
“知道了,你快走啦!”趁着午休時間,映乃每次都會和美咲一起用餐休息,美咲因爲鬧彆扭而打算不理會映乃。
“未婚夫那邊的話,你要多加小心哦!”映乃忍不住多叮囑兩句。
“行了行了,別那樣叫那個傢伙,他纔不是我未婚夫,還有你別再雞婆,快走啦!”美咲攤攤手,假裝不在意。
“好吧。”映乃帶着滿腔的擔憂,也只好選擇了離開。
不知道美咲這一次會不會做過頭?如果事情真的演變到那樣的地步的話,她也沒辦法了。只能稍微地幫她留意下那個未婚夫了,據她所知,那個未婚夫先生並不是特別壞的人,如果好好溝通的話,應該也不會爲難美咲的吧?
帶着這樣僥倖的想法,映乃結束了自己的午休。
美咲是個說到做到的人,比如說她和映乃提議要做各種各樣的事情讓那個未婚夫徹底討厭她,以達到退婚的效果。她現在就要把自己的想法付諸於行動。
她稍微調查了下自己的未婚夫——赤司徵十郎。
竟然發現那傢伙竟然一下子就擔任了洛山高中的學生會會長,這足以證明這傢伙是個有兩把刷子的。美咲突然覺得自己攤上了個難搞的貨色,至於要怎麼對付,她決定先觀察那傢伙幾天再針對他制定相應的計劃。
只是這第一步的觀察行動,似乎不太順利呢——
美咲躲在學生會會議室的大木桌下,她事先在桌上鋪好了紅色的絲絨桌布好隱藏自己。接着只要等赤司那些學生會的人到達“戰場”就可以了。
沒讓美咲久等,她很快聽到了腳步聲,陸陸續續地向她靠近,而細碎的腳步聲中偶爾也摻雜了一部分的談話聲,但都是經刻意壓低了的。
“又開會,難道有什麼問題?”顯然是不滿意赤司臨時的召集開會的舉措。美咲坐在地上,稍微躬身且雙腿交疊,她耳力一向不錯,加之坐在長會議桌的正中央,很多坐在距離她不遠的人的小聲談話她都是能聽到的。
“別說那麼多了,乖乖做事吧。”美咲按兵不動,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摸清赤司這個人究竟有什麼特點,最好是能找到他的弱點。被抓住了弱點的話,再強的人也只能乖乖任由她擺佈了。
想到這裡,美咲心裡一陣暗爽。就好像她已經掌握了赤司的弱點一樣。
其他人的低聲談話全數被美咲聽了個遍,而這其中多數表達的是對赤司的敬畏以及妒恨。不難猜,赤司有這樣的手段一下子坐上學生會的第一把交椅,而其他人肯定都是敢怒而不敢言的。
“這次的會議,是針對前任會長遺留的問題而開展的。”赤司的聲音很沉穩,卻帶着一絲冰涼。毫無溫度的話語一落下,使得在場的人都閉了嘴,而這種突然而至的鴉雀無聲也讓美咲清醒了一會。
她對他的會議內容不感興趣,但是她卻意識到了一點。
所有的人,都害怕這位後進的比自己年幼的學生會長。
又不會吃人,幹嘛那麼緊張?
美咲突然不屑一笑,對那些因爲赤司的一句話而變得唯唯諾諾、束手束腳的人感到萬分鄙夷。
接下來赤司開會的內容美咲一點也沒聽進去,她腦袋飛速轉動着,她在思索着之後要用怎麼樣方式來回饋自己那可愛的“未婚夫”。
赤司一早就覺察到桌布的不對勁,稍微留意了下桌子,很快他便注意到了絲絨桌布下有一角灰色的布料。
稍微分析了下,不難猜出這底下藏了個人。他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他目視前方,左右兩側的人坐得筆直,就好像前面的人就是那君臨天下的帝王。
然而,桌底的美咲是能夠聽到一側學生們的抱怨的,由於聲音刻意壓低了不少,爲此她還專門湊了過去,然而就是這樣的靠近才導致她引發了赤司的注意。
“有什麼異議?”赤司開口,所有人都面面相覷。
“他這話說出來能有拒絕的餘地?”底下的美咲倒是聽清了這句話,當下他認爲赤司不過是一個尸位素餐的空頭會長,底下的人都是不滿意他的。
這就表明他絕對是一個交際有問題的人,那麼這樣的人對付起來就沒有那麼吃力了呢。一肚子壞水的美咲開始在腦袋裡設想各種惹赤司不悅的計謀了。
只要離間他和其他人的關係,讓其他人更加討厭他的話,以後就沒人願意替他賣命了。這麼想起來,要對付赤司還真是容易呢,美咲天真地想着。
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美咲沒在意外頭究竟發生了什麼。
直到——
桌布被掀開,她只覺得背後的光線突然亮了起來。
有種不好的預感,美咲吞吞口水。
“看來洛山的清潔工作並不到位。”少年清冷的嗓音自美咲身後響起,美咲只覺得脊背一涼,而後意識到赤司的話對自己有一定的侮.辱,一時之間怒火突然被點燃,熊熊大火燃燒起來,吞沒了美咲的理智。
只見美咲激動地轉過身去,指着赤司的鼻子想要給他來個下馬威的時候——
她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
誰來告訴她,這個美少年……
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