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林炳輝召集人員召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對今晚的行動進行了說明。散會後,孔慶文、孫瑰婷和王殿英三個人駕車先行來到了水碼頭。在碼頭門口處,王殿英召集所有人員進行了安排,大批的軍警撤離了水碼頭。
“東西都準備好了嗎?”坐在車裡的孔慶文低聲問道。
孫瑰婷從後座上拿出一個不大的皮包,輕輕地拍了拍,“都在這裡面了,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孔慶文笑了笑,“人都有好奇的心理,我也不例外。”
“知道這批貨是什麼又如何,以青幫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成功,”孫瑰婷的語氣透出不屑。
“你也知道,這批貨今晚就要運出南京,別說是季雲天了,換做是誰也無法成功劫掉這批貨,”孔慶文的目光中透出無奈。
跑過來的王殿英讓兩個人停下了交談,“孔處,都準備好了,人我都撤走了,門口就留下六個人看門,碼頭裡有四個巡邏的,其他的都去預定埋伏地點了。”
孔慶文走下車,“很好,王隊長,現在我要去3號倉庫巡視一下,我得確保貨物的安全,我們進去後,你在外面把門,不要讓任何人進入,明白嗎?”邊說着邊從兜裡掏出兩盒高級香菸。
王殿英笑着接過香菸,“明白,孔處放心,一隻老鼠都進不去。”
孔慶文和孫瑰婷二人走到3號倉庫,推門而入,由於倉庫內未接入電線,室內一片漆黑。孫瑰婷打開兩個手電,遞給了孔慶文一把。
“跟我來,”孔慶文低聲說道,今天早上他已經在這間倉庫裡走了一圈,而且發現了一絲倪端,憑藉準確的記憶,孔慶文走到一個牆角處停下了腳步,他蹲在地上,雙手不停地在地面上按着。孫瑰婷也認真地查看着,用手指輕敲地面,地面傳來空洞的回聲,“孔處,就是這裡,你是怎麼發現的?”她的話語裡充滿了興奮。
“倉庫潮溼,佈滿青苔,而這裡的青苔卻沒有其他地方繁密,說明這裡經常有人走過或經常被移動過,”孔慶文邊用小刀探索着邊回答。突然小刀從地面陷了下去,他順着刀鋒的方向在地面上劃出了一個大約一平方米左右的方形。
他倆的心臟都劇烈地調動着,孔慶文順着邊沿輕輕地用力,這塊地面居然被推動了,一個入口顯露出來,一架梯子延伸進坑道內。二人沿着梯蹬下到地道中,手電的光線透過黑暗射向前方,由於高度受限,二人只能略彎着腰前行,孔慶文在前,孫瑰婷緊跟其後。
坑道筆直,約莫走了兩三百米的距離,在牆壁的一側出現了一扇門,孔慶文停下了腳步,身後的孫瑰婷問道:“是這裡嗎?”
“應該不是,”孔慶文繼續前行,“孫秘書,你覺得這是哪裡?”
“應該是距離碼頭不遠的地方,從方位看,西南方向,那這裡就應該是城北的日本人租界,”孫瑰婷邊走邊思索。
孔慶文不得不佩服孫瑰婷的能力,要知道在黑暗中辨別方位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對,城北的日本人租界,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那扇門的出口應該是日本人的商務會館。”
正說着,坑道出現了一個九十度的轉彎,“孔處,如果你的判斷沒錯,那這個方向應該是通向的地點就是大和貿易商行,也就是胡有才的家,”孫瑰婷顯得更加興奮。
沒錯,這也正是孔慶文的判斷,這個地道從3號倉庫直接通向的是胡有才的家,途徑日本人的租界,日本人果然狡詐陰險。
二人加快了步伐,又走了大約兩三百米,一架梯子又出現在了手電的光束中。孔慶文拔出了手槍,“如果有什麼情況發生,一定要報命,”他叮囑着爬上了梯子,頭頂的木板依舊能夠拉動,二人關閉了手電,外面漆黑一片,二人爬出了坑道,黑暗中他們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不大的房間之中,屋內擺放着幾個木箱,看來也聲音間倉庫,外面是一個院落,不遠處有一盞路燈發出昏暗的燈光,四周一片靜寂。
孫瑰婷手持手槍站在門口處警戒,孔慶文則拔出匕首插進木箱的蓋子的縫隙之中,蓋板很快被撬起,孔慶文用手掌捂住手電頭,打開了手電,透過微弱的光線,他看到木箱的裡面是一個個用麻繩捆紮好的包裹。
孔慶文麻利地打開了一個包裹,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黑暗中,孔慶文和孫瑰婷的眼睛突然瞪大了,這批貨物竟然是老祖宗留下的古董!直到此刻,孔慶文的心裡明白了一切。
“回覆原樣,”孔慶文低聲發出了命令,兩個人迅速地將包裹捆紮城原樣,又把木箱的蓋板扣緊,“我們走,”孔慶文轉身尋找入口。
他突然發現孫瑰婷從隨身帶的皮包裡往外掏東西,孔慶文疾步走了上去發現,孫瑰婷掏出來的竟然是一個個捆紮好的小**包,“你想幹什麼?”孔慶文厲聲問道。
“這是我們中國人的東西,不能讓日本人得到!”孫瑰婷的話語中透出憤怒。
“孔慶文一把摁住了她的手,“你好糊塗,你這一炸,日本人是得不到了,可這些老祖宗留下的東西部也沒了嗎……”
“我不管!”
“事情還沒到那一步,我答應你,你哥這些東西落到日本人手裡,我就親自替你去炸!”
孫瑰婷清晰地感覺到了孔慶文手中傳遞出的力量,她狠狠地說道:“你最好記住你說的話,否則第一個挨炸的就是你!”
三十分鐘後,兩個人又從3號倉庫走了出來,孔慶文擡腕看了一眼手錶,八點十五分。
王殿英笑着跑上前來,“孔處長辛苦,呵呵,怎麼這麼長時間啊?”
孔慶文點上煙,“我得把每箱貨都檢查一邊才行啊,要不我這心裡不踏實啊,”他隨即壓低聲音,“你的人都到了埋伏點了嗎?”
王殿英用力地點了點頭,“孔處放心,我的人都埋伏好了,準保江面一條魚都過不去。”
孔慶文轉過身,看了一眼孫瑰婷,這個丫頭依舊是一臉的怨恨,“孫秘書,你留在這裡,我去趙隊長那看一下。”
孫瑰婷冷哼一聲,“隨便,”她又一把拉住了孔慶文,“姓孔的,答應我的事,你最好記住!”
孔慶文笑了笑,轉身離開,身後傳來王殿英的聲音:“我的孫大小姐啊,你讓孔處長答應你什麼了?呵呵。”
孫瑰婷厭惡地罵了一聲“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