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瑰婷從水碼頭出來後,立即鑽進自己的汽車,她駕着車在附近兜了一個圈子後,又回到了碼頭門口。《《“黃尚”,還記得那年的愛意文學網麼?愛意文學網 華麗改版上線,全站無廣告,無錯章 還您一個閱讀淨土!!!》》》既然劉麗英能夠如此冒險地來水碼頭尋找那條密道,這足以說明自己的情報被採用,同時也說明劉麗英她們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孫瑰婷突然感到了事態的嚴重,按照自己對那些抗日分子的瞭解,他們是不會輕易冒這麼大險的,日本會館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呢?她想到了孔慶文,有一種莫名的擔心在心底悄然升起,她斷定孔慶文此刻一定遇到了非常大的麻煩,或許還有什麼的危險。
一個小時後,劉麗英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水碼頭門口那盞搖曳的燈下,孫瑰婷長出一口氣,她不知道,劉麗英她們是否找到了密道。
劉麗英等人也鑽進了汽車,引擎轟鳴,載着車上的人離開了碼頭。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劉麗英目光凝重,“鄭書記,孫瑰婷說的沒錯,的確有一條密道通向日本會館,密道的那頭連接的是一間地下室,看樣子應該是審訊室。”
鄭書記微微地點了點頭,突來的情況的確讓整個事態發生了變化,原本焦灼的局面現在鬆動了,有了這條密道,任務就不難完成,但是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孫瑰婷爲什麼要提供這條情報,是陷阱,還是暗中的幫助,“麗英同志,告訴我,你想怎麼辦?”
劉麗英沉默了片刻,能看得出來,她的內心正在進行着劇烈的掙扎,局勢瞬息萬變,機會也有可能稍縱即逝。在那個年代裡,著名的文豪魯迅先生曾經有一句話:沉默,不在沉默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這句話是足以代表當時那個年代人們的心理狀態的,但劉麗英是絕不會選擇滅亡的,爲了能夠完成上級交給的任務,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她也會盡百分百的努力。《《“黃尚”,還記得那年的愛意文學網麼?愛意文學網 華麗改版上線,全站無廣告,無錯章 還您一個閱讀淨土!!!》》》
劉麗英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鄭書記,我想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雖然我們的電臺監聽到了一些敵人發出的信息,但我們根本無法破譯,敵人的發報越來越頻繁,這就說明他們也進入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她轉過頭,看着後排鄭書記,“所以我的決定就是,夜襲日本會館,即使是拿不到密電,也要除掉特使,徹底打亂汪精衛和日本人的計劃。”
鄭書記看到劉麗英的目光中充滿了堅定,她的這個選擇在鄭書記的意料之中,從目前的形勢來看,也只有這個辦法是最爲有效的,更是唯一的。鄭書記當然知道,只要能進入日本會館,就有可能拿到情報,退一步講,正如劉麗英所言,即使是拿不到情報,但也有機會除掉特使。鄭書記點了點頭,“你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事不宜遲,我現在回去就開始準備,”劉麗英看了一眼手錶,“現在是十點,凌晨三點鐘的時候開始行動。”
鄭書記猶豫了一下,也點了點頭,“好的,那我們就分頭行動,我也準備一下,把城裡的人都集中起來,你帶一些人提前進入密道,我帶人在外面佯攻,只要你們聽到槍聲,就打開密道,執行特使行動,我們佯攻的時間就定在凌晨三點,另外……”鄭書記還是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擔憂,“我們要做好撤退的準備,畢竟這個情報的真實性現在還無法判斷,麗英同志,我建議你一定要考慮到這一點,要準備足夠的力量控制通道異能狂女-惹火藥尊。”
與此同時,李洪利也在做着戰前動員,他集中了城裡所有的軍統力量,他的方法最爲直接,衝擊日本會館,從正面打開 缺口,
他倒不想得到什麼情報,他只想衝進會館擊斃兩名特使,因爲在他覺得,任何情報也遠不如干掉特使更有效,也更直接。《《“黃尚”,還記得那年的愛意文學網麼?愛意文學網 華麗改版上線,全站無廣告,無錯章 還您一個閱讀淨土!!!》》》
李洪利的計劃並沒有得到周紅的同意,但現在的周紅已經無法左右李洪利的想法,但她現在也沒有時間再向上級進行彙報,從李洪利制訂的那份莽撞而又缺乏條理性的作戰計劃,周紅已經預料到了失敗和犧牲,註定中的失敗和無謂的犧牲。
李洪利行動的時間竟然定在了凌晨兩點,和劉麗英行動的時間僅相差了一個小時,也就是因爲這一個小時,讓所有的人都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晚上十點半,和衣而臥的孔慶文聽到了門外走廊裡的說話聲,他做了起來,打開了檯燈,一旁傳來躺在牀上的高橋慵懶的聲音,“慶文君,你太警覺了,這裡的防守固若金湯。”
孔慶文猶豫了一下,還是下了牀,“不行,這麼晚了,我不放心,還是去看一眼的好,”他邊說着邊把手槍別在腰間,往門口走去。“好,你去看吧,”高橋翻了個身,高橋並不是麻痹,而是他知道每天晚上的這個時候,隔壁房間裡的犬養健都會命人找來醫生王紅梅爲他注射杜冷丁。
而剛搬來和高橋一起合住的孔慶文並不知道這個情況,他拉開了門走了出去,走廊裡的燈光發出微弱的光線,犬養健門口的日本兵正在例行檢查王紅梅隨身攜帶的物品,談話聲正是日本兵和王紅梅發出來的,只是今晚,王紅梅有意將談話的聲音提高了,她爲的就是把孔慶文引出來,因爲她的行動將在今晚秘密開始,行動中只有兩個人,一個是王紅梅自己,而另一個關鍵人物就是孔慶文。
“王小姐,這麼晚了還有任務啊?”孔慶文走到王紅梅的身邊問道。此刻的王紅梅並沒有帶口罩,她甚至沒有穿白大褂,她的手裡託着一個醫用托盤,裡面放着一些針管和藥品,“哦,是孔特派員啊,犬養先生身體有些不舒服,我來給他看一下,”王紅梅的語氣很平淡。
日本兵的檢查已經結束,一個標準的日本人式的點頭示意王紅梅可以進入犬養健的房間了,王紅梅扭過頭對孔慶文說道:“不好意思,失陪了,”說完就走進了犬養健的房間。
孔慶文也轉過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突然,他的腳步停下了,剛纔王紅梅留下的那句話引起了他的注意,失陪了,在這個語言環境下一般是不應該說出這句話的,還有就是剛纔王紅梅對自己的態度,也顯得有些過於親密,難道她是在向自己暗示什麼?孔慶文從口袋裡慢慢地拿出一支菸點燃,他的腳步走過了自己的房間,走到了樓梯口處,他慢慢地坐在了第一節臺階上,身子斜靠在樓梯的扶手上,他在等待,他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性。王紅梅一定在暗示自己什麼,想知道答案就只能等待。
十五分鐘後,犬養健的房門響了一聲,之後就傳來了高跟鞋的聲音,王紅梅給犬養健注射完杜冷丁後走了出來,她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樓梯上的孔慶文,她的一隻手隨意地放入了自己的口袋。
孔慶文眯縫着眼睛,悠閒地享受着香菸帶來的愜意,在外人看來,他就是在過煙癮,但他的注意力卻緊緊地跟隨着王紅梅的腳步聲。聲音由遠及近,高跟鞋落在了自己的身旁,隨後王紅梅的身影出現在了眼前,沒有任何的語言,沒有任何的動作,兩個人就像毫不認識的一樣,王紅梅一閃身走過了孔慶文,她的身影衝散了孔慶文頭頂的煙霧。
王紅梅的身影從孔慶文的身旁閃過,她的腳步距離漸漸遠去,一級、兩級、三級,孔慶文的目光緊緊地盯在王紅梅的背影上,樓梯間的燈光更爲昏暗,可就在這昏暗中,孔慶文猛然發現王紅梅一直抄在口袋裡的那隻手伸出來了,同時一個很小的紙團從褲兜裡掉落出來,那隻手又順勢扶在了托盤上。
不錯,這個紙團就是王紅梅有意留給孔慶文的,孔慶文的心裡一陣激動,就在他剛想站起身去撿那個紙團的時候,身後的一個聲音讓他的額頭頓時冒出了冷汗,“王小姐,你掉東西了!”說話的人正是高橋。
孔慶文感到自己頭皮一陣發麻,但應變力極強的他立即收住了自己原本向前去撿紙團的身形,而是變成轉身,他看到了高橋,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高橋出現在了樓梯口的扶手旁,孔慶文爲自己的大意而懊惱,如果自己剛纔真的伸手去撿起那個紙團,那後果將很難預料。
高橋面帶着一種冷漠的微笑一步步走下臺階,“王小姐,你掉東西了。”王紅梅也突然轉過身,手裡仍舊捧着那個托盤,目光有些驚愕地看着一步步走進紙團的高橋。此刻的孔慶文感到自己的喉嚨發乾,他的喉結劇烈地上下起伏着,他的手慢慢地摸向了自己的腰間,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也跟在高橋的身後一步步走向紙團,一級、兩級、三級,他停在了高橋的身後。
高橋慢慢地彎下腰,從地上慢慢地撿起那個紙團,他右手的兩根手指隨意地夾着紙團,“王小姐,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個紙團應該是從你的身上掉出來的,”他的目光變得如此犀利,甚至閃着寒光,如箭般射向了王紅梅。
王紅梅的臉騰地紅了起來,她的目光變得開始閃爍,甚至不敢直視高橋,她的語調也變得吞吞吐吐,“哦……是嗎,我怎麼……沒發覺,讓我看看……”她邊說着邊伸出手去那高橋指尖的那個紙團。邪惡的高橋怎麼會讓王紅梅如此輕易地拿回紙團呢?他還沒玩夠,他要繼續玩下去,他想讓王紅梅的真實面目完全呈現出來。他的右手向後一閃,“王小姐,是不是你的,我們打開一看便知,我想,你是不會拒絕吧,哈哈,除非上面記錄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邊說着邊用手慢慢地展開那個紙團。孔慶文看到王紅梅臉上的肌肉漸漸僵硬起來,他也感到自己的呼吸變得困難起來,他的手已經緊緊握住了手槍的把手,他已經做好了,致命一擊的準備,就等着那個紙團完全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