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3章 有懷

合乎祖制,按部就班,聽從規訓,就是“玳山王”。

不從祖制,順利完成軍改,練出一支強悍的武卒,就是“岱王”。

此山代爲天下山,此王代爲天下王。

路怎麼選,有什麼結果,一目瞭然。

當今景帝實在溫潤,就連畫餅也畫得波瀾不驚。

但這個餅……

實在是又大又圓。

從“玳山王”到“岱王”,當然不僅僅是名爵的差距。

放在其它國家,可能差別不是很大。因爲修行到了絕巔境界,外力所能給予的支持,幾乎已經不存在。

在景國這樣的國家則不然。

到了絕巔境界,景國國勢仍能給予支持。坐擁人族歷史最悠久的宗門,把握最古老和最前沿的修行路徑,擁有最豐富的修行知識。到了絕巔之後要怎麼走,景國仍能給予助益。

從兩字王到一字王,跨越的是陳規固見。

而這般王爵的權勢……可以說只在一人之下!

曾經晉王孫是多麼閒散的男子,有名的富貴閒人。

一轉眼就要被推到帝國頂層來,真正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一念之間,牽繫千萬人的命運。

姬景祿想了想:“‘岱’這個字太重了,僕以爲當今天下,只有姜望的‘定海鎮’,當得起今之不周。”

一字王他能坦然受之,但天子或許隨口而出的這個字,卻需要斟酌。

在登頂絕巔之前,他就已經敗在姜望的劍下,敗得非常乾脆。

姜望洞真無敵,以力證道,其煊赫輝煌,是他親見。

後來萬界歸真、諸相證我,已是不可企及的高度。

現在又接續人皇之偉業,頂着諸方巨大的壓力,在天下之臺,更改洪流的方向!

姜望以【定海鎮】立長河接天海,竟成今日之天柱。

論德論名論修行,他實在不好意思在這樣的人物面前,說自己“代爲天下山”。

一山還有一山高,此山實在未絕頂。

皇帝看着書桌上的觀河臺情景,大概也有些意外姬景祿會提及姜望,面無表情,嘴裡道:“不周山在論外。”

姬景祿咧嘴一笑:“那可以!”

皇帝看他一眼,有些訝於這位玳山王的活潑:“你好像對姜望很親近?”

“我們之間的交情,目前僅止於欣賞。”姬景祿坦然道:“我只是覺得,南天師先前拿出來的水族處置方略,確實不太妥當。且不說水族過往的貢獻,只論局勢——若真將水族都圈殺,則諸天萬界,再無一族能夠信任我們,都只能與我們不死不休。這將加劇我們在神霄戰爭裡遇到的抵抗。”

要不怎麼說,公道自在人心呢?

從中古到現在,水族究竟付出了多少,又被怎樣對待。大家都有眼睛看,都有耳朵聽,都在親身經歷,都知道真相。

神池天王被鎮殺,長河龍君常年閉門,水族連統一的政令都沒有,分散在各國各地。說背叛人族,實在是不太現實。

但南天師已經站在觀河臺,一言一行都代表景國對外的決議,那他們這些景人,就什麼都不能再說。

無論心中是否同意。

在這點上,李一確實是個異類。

能言“公道”於口,甚而宣之於劍的姜望,更是異類中的異類。

皇帝不置可否,只道:“鬥厄是天下第一軍,將士們心高氣傲。一朝損兵折將,從八甲撤旗,多少軍心難定。你須得好生撫慰。”

他決定把話說得更明白些:“你若能練成武卒,則鬥厄未嘗不能歸來,八甲未嘗不能是九甲。”

“這——”姬景祿心下當然是備受鼓舞,但也有些遲疑:“諸脈能夠允許麼?”

八甲若能變成九甲,帝室握其三,這無疑是皇權的進一步擴張。在軍中將明確地高出三脈一頭,是軍機處樞密使擴額後的又一步關鍵,從軍議權拓展到了具體的軍權——從這個角度來看,鬥厄退出八甲,反倒是好事?

畢竟以鬥厄如今的實力,是當不起八甲的名號的。

八甲之名,可不僅是名。需要承擔與位格相匹配的責任,上它該去的戰場。

如今損兵折將的鬥厄軍,去任何一處匹配八甲層次的戰場,都只有送死的份。

但鬥厄軍的輝煌歷史在這裡,榮名在這裡,一旦實力跟上了,也有足夠的理由歸來。

屆時八甲變九甲,好像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皇帝道:“朕握太阿,不去削奪諸脈,只爲帝國加甲,有何不可?前提是你手下的這支軍隊是真有實力,能叫人沒有閒話可說——朕期待天下第一軍歸來。”

中央大殿裡那一場博弈,道脈的態度過於激烈。皇帝不得不提前展現自己對朝局的掌控力,以應對道脈的指責。底牌既然都掀開了,一定要趁機做點什麼,纔不算吃虧。

景國要練武卒,當然不能是隨便一支武夫組成的軍隊,而是要比肩甚至超過魏武卒,纔算練成!

但這談何容易?

魏玄徹毅然奮武,朝野上下反對者衆,都被他鎮平。

以魏帝小舅子章守廉爲首的安邑四惡,其實就是魏帝的髒刀,針對那些反對的聲音,無所不用其極。等到武卒練成了,再“大義除害”,收盡人心。

即便如此,也一直等到王驁轟開武道,吳詢率軍在幽冥橫行,才真正叫國家上下都認可當初興武的決定。

景國資源遠勝於魏國,國內掣肘也遠勝於魏國。

皇帝甚至都不能出面說武卒的事情,只讓姬景祿打頭陣。不是天子沒有承擔,而是道脈根深蒂固,只能徐徐圖之。

“臣履于帥之遺志,不使鬥厄失名,今舉大旗,唯奮死而已!”姬景祿當場表決心。

“無須你奮死,練個兵而已,盡力就行。”皇帝拍了拍姬景祿的肩膀,又似無意地道:“於家的事情你聽說了嗎?”

“陛下說的是於羨魚嗎?”姬景祿問。

於闕和他的髮妻,只育有一女,今年十五,名叫於羨魚。珍視非常,從來都捧在掌心。一向天真爛漫,是天京城裡有名的嬌憨貴女。

但於闕嘛,風流成性,不知養了多少外室,生了多少私生子女,恐怕他自己都記不太清。其中不少子女,年紀都比於羨魚大。

於闕這人也奇怪,一邊風流,一邊專情。那些個外室和私生子女,他是一個都不帶回府中,多次表示,“此生妻一人,不復娶”。

這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是好些個於闕的私生子女,不知被誰串聯,跑到天京城來,要分家產。

於闕活着的時候,隨便手指縫裡漏一些,都夠他們一生無憂。

但手指縫裡漏的那些,哪有分家來得多?

他們也想手指縫裡漏一點給別人呢!

說到底這些都是於家的家事,外人不好插手。

於家的敵人恨不得於家亂,於家的朋友……都是老於的孩子,向着誰好?

這事情真就只能於家關起門來處理。

但於闕已經不在了,於闕的髮妻柔弱內斂,不是個有手段的。一時就有些混亂。

這時候於羨魚站了出來,她親自提劍守在門外,言曰“辱父者死!”

她說於家家庭和睦,父母恩愛,家父忠於家母,乃有名的癡情男子,小妾都無一房,哪有外室?更不存在什麼私生子女。

這些個不知哪來的野人,若只是吃不飽飯找過來,求一頓飯吃,於家可以發發善心,給些饅頭。若是膽大包天,勾結起來上於家欺詐,那是要見血的!

就此一劍橫門,把於闕留在外間的糾葛都斬斷了。

“於闕一生風流,臨到死後,倒要留個專情名聲——”皇帝道:“你覺得她適不適合做你的徒弟?”

姬景祿毫不猶豫:“再合適不過!”

雖則於羨魚是修道,他是修武,但這個師父卻也做得。

於闕在鬥厄軍的威望毋庸置疑,雖有滄海之覆,卻不是他的過錯。“將士多有思于帥者,聞名則泣。”

繼於闕之軍職,養於闕之獨女,舉於闕之旗命,則上下能歸心。

書房的牆壁上掛着一柄古香古色的劍,帶鞘長柄,神華內斂。多少年來裝飾於此,點綴天子威嚴,亦是天子之愛劍。

景天子隨手一招,將此劍握在手中,遞了過去:“于帥的劍也壞在了滄海,無以傳家。這柄【有懷】,你拿去送給她。說是你送的,不要提朕。”

姬景祿想了想:“明白。”

“當真明白?”皇帝問。

“確實明白!”姬景祿道。

“去吧。”皇帝揮了揮手。

姬景祿轉過身,大步離開了。

未來的岱王走後,天子又看了一陣觀河臺情景,但並不言語,不知在想什麼。

直到內官走進來小聲提醒,他才道:“既然東天師已經到了,便請他進來。”

天子當國,日理萬機。

但無論多麼繁忙,有些人都要親見,有些事都要親爲。

玳山王,東天師,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在天下之局裡,有關鍵的作用。

他不得不親撫。

少頃,宋淮步子極輕地走了進來。

宋淮只道了聲:“陛下。”

皇帝也只道了聲:“天師來了。”

雙方遂不言語。

宋淮無話。這位在中央大殿裡靜坐如雕塑般的人物,走進來後也像雕塑一般。

並不表露任何情緒,亦不讓自己體現什麼傾向。

天子也並不看宋淮。只俯瞰書桌上的長河。

雙方一時都靜默,偌大的玄鹿殿裡,只有天光在移動。只有書桌上的聲音,動搖着觀河臺上的聲音。

就此煎熬着耐心。

書桌上的情景一幕幕演化,名爲姜望的真君,一次次在故事裡鎮平了長河。

不知過了多久,皇帝倏而一嘆:“天下英雄輩出,世事更易幾多少年,朕常自覺朽老!”

風化掉的時間彷彿這樣才深刻,宋淮像是從一尊石像,變回了具體的人。

他苦笑一聲:“陛下在真正的老朽面前說老朽,叫老朽難以自處。”

皇帝看着他:“朕是疲心若老,您是老而彌堅。”

宋淮十分恭謹:“不知陛下爲何事生疲?”

皇帝道:“齊國如日東昇啊!牧國壓下了神權。秦國已立長城,虞淵無患了。朕思之天下,不免憂心。“

他一手按在書桌上,將所有的景象都按定,按得書桌恢復原木的紋理。擡起頭來,看向宋淮:“宋先生可有良方濟世?“

不稱天師,不稱道長,稱“先生”!

牧國壓的是神權之爭,此則內憂。秦國鎮的是虞淵之禍,此即外患。那麼今日之景國,滄海之失已經抹平餘波,中央大殿裡異聲皆靜,治水大會都風平浪靜地結束了……內憂外患又是什麼呢?

宋淮不動聲色:“老朽魯鈍,老眼昏花,向來只知修道,卻是看不清這世道。陛下但有吩咐,老朽唯命而已。卻是不敢指畫江山,輕言國事。”

景國的皇帝,注視着道門的東天師:“是朕魯鈍!先生纔不願教朕。”

宋淮低頭垂眸:“老朽豈敢!”

“天師亦帝師也,先生,咱們本不生分——”皇帝立在書桌後,看着幾乎站在門邊的宋淮:“您既然已經走進朕的書房,爲何不離朕更近一些?現在卻還是有些不太親近。”

在中央大殿裡的站隊,難道還不足夠嗎?

宋淮忽然覺得,或許所有人都低估了皇帝的決心。

他往前走了半步:“陛下聖垂宇內,治弘神陸,天下豈不歸心!蓬萊島孤懸海外,從來——”

“朕說的是東天師你。”皇帝打斷了他,並且注視着他的眼睛:“不是說蓬萊島。”

天子的目光如刀,一刀刀彷彿刮掉了老邁眼睛裡的渾濁,令東天師眸光燦然。

宋淮收回了他代蓬萊島走的半步,定聲道:“老朽自然是尊奉天子、親近天子的。”

“但卻站得這樣遠?”皇帝問。

東天師道:“朽老之氣,恐污天子之尊。”

皇帝也不再繞彎子:“万俟驚鵠死於非命。朕着傅東敘清洗內外。懷德真人在萬妖之門後借線設局,踩着景國名聲做事,又一場清洗。皇室姬炎月行蹤失秘,以至受戮,朕命桑仙壽、樓約共查之——”

“如是者三,觸目驚心!”

代表着中央帝國最高意志的男人,有些罕見的、不知是真是假的憤怒情緒:“枝葉剪了一地,根系卻還蔓延千里。國家若亡,必朽於此。”

宋淮已經完全聽明白了,或者說他沒辦法再裝作聽不懂。

當今天子雄心萬丈,對外有靖海之宏圖,對內則有根除一真的決心!

前者是中古人皇留下來的問題,後者是大景建國的痼疾。

竟要全功於一代!

這位皇帝,是否顯得太急切了一些呢?

宋淮老眼微垂。

何以天子……不以爲我是一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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