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狼王的聲音,他急匆匆的向這裡奔來,當看到秦子月安然無恙的時候,緊張的面孔終於平靜了下來。道:“你沒事兒吧?”
這是一種真情的流露,都說魔門人性淡漠,相比較起來,秦子月反覺得魔門的人更加讓人親近。他鬆開秦敏的手,站起來,笑着說道:“沒事兒,我也正打算找你呢。我那幾個兄弟呢?”
他一問這話,秦敏先沮喪了,狼王看着那土系的高人,恨恨的說道:“已經去了。”
秦子月的心裡默然的一陣難受,但看到秦敏眼裡流露出來的乞求之色,終於還是嘆了口氣道:“咱們走吧。”說着,拉上秦敏,跳起來,向自己的老窩閃去。
天下大亂,魔門已經把土系和水系的人全趕跑了,只所以說是趕跑了,是因爲魔門的人並沒有全殲他們,一部分思想活絡的一看情形不對,先跑了。五行門人,由於失去了門主,都倉皇的不知如何是好,當狼王聽說麒麟獸逃脫的消息,再也呆不住了,來不及跟秦子月告別,跑了回去。碩果僅存的元哲大神在屋子裡悶着,誰也不見。他或許還在懺悔吧,但現在懺悔已經無濟於事了。
秦子月站在元哲大神的門口,默默的等着。他也在思考,思考着自己的利益。魔門強大,對自己並沒好處,他現在需要的是一種平衡,而且,五行門的門人並不弱,只是他們各自爲戰,力量分散了,也就顯得弱勢,只要他們團結起來,一個麒麟獸,又怎能如此輕鬆的把他們滅了呢。所以,他站在元哲大神的門口,等他回話。道理,他已經跟他說的很清楚了,就看他怎麼辦了。如果他不答應,那自己只好耍點手段,強迫他答應了。
時間在流失,太陽已經西落了。秋的韻味越來越濃,這時候,衣着單薄的人,會感受到涼意。
在太陽快要落山的那個時刻,已經在屋子裡鑽了三天的元哲大神終於走出了房間,他的臉更瘦了。但精神還算好。見到秦子月,說道:“我想好了,送我回去吧。”
秦子月默默的點了點頭。元聰大神的這句話算是承諾吧。雖然他現在已經算一個廢人了,但他的威望還在這裡擺着,只要他出面,一定能聚集一部分人。
其實,說到底兒,還是五行門的人並不弱,只要他們團結起來,那魔門還是微不足道的。
秦子月是第一次到無量山,這裡與清靈山又有不同,山勢不高,但清秀,規模不大,但別緻。色調以紅色爲主,顯得大氣而有朝氣。秦子月攙扶着元哲大神走到了院門外。這時候,早有一衆人站在了哪兒,表情顯得嚴肅而且悲觀。
落霞真人沒在這一衆人中,因爲他還不夠資格。這些人都是元哲大神的親傳弟子。他們向秦子月這裡湊了過來,其中一個可能是他的大弟子,上來,一把把秦子月推開,攙扶着元哲大神小心的問道:“師傅,您這是怎麼了?”
元哲大神被這些人圍住。他現在的情況,大家都看的非常清楚,這也正是他們所擔心的。
元哲大神灑了衆人一眼,道:“秦子月呢?”
秦子月已經被擠到了旁邊,衆人一聽這話,又都向他望去。秦子月極度失望的站在一邊,他到這裡來,雖然沒指望這一羣人把他當上賓看,但也不願意受到如此的待遇,聽到元聰大神喊起,他這纔回道:“我在這裡。”
元哲大神伸出手來,向他招招了,示意他到自己的身邊來。秦子月微微的搖了搖頭道:“要沒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
元聰大神拋開衆人,向秦子月走去。元聰大神的衆弟子也隨着他向秦子月湊了過來。在他們眼裡,這只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小角色,所以那爲首的澤真大仙怒道:“師傅讓你過去呢。”
元哲大神微笑着拉住秦子月的手,道:“咱們到大廳說話。”說着,半依附着秦子月,慢慢的向大門內走去。
火系的院子從外看,不大,但真正走進院門,你就會發現,這裡別有一番天地。主路,有一丈多寬,在路的兩旁,參天的古樹遮雲蔽日,走在這寬闊的小路上,兩邊張望,竟然看不到邊際。路的兩旁,綠草殷殷,不時的有三兩隻鳥雀跳躍其中,使得人感覺恬靜而悠然。
走了大約有一柱香的時間,纔看到大殿,八角挑起的屋脊,與天上的雲彩相接,褐紅色的殿體如雨後沖刷過一般,別的不說,僅這個殿門,就有三丈多高,兩丈多寬。殿內,一尊高約十丈的青銅塑像站在北邊,不知道是個什麼人物。在那座塑像的兩邊,有幾把**。元哲大神半依靠,半拉着秦子月走到了那塑像下面,拽着秦子月坐了下來說道:“我的身體不行了,所以,我想把門主的位子讓出來。”
衆人一聽,都支棱起了耳朵,雖然眼前有難,但大家對這個決定還是頗有點興趣。元聰大神微微的頓了一下,接着說道:“我打算把我的位子讓給秦子月……”
爲首的澤真大仙一聽不由的出聲道:“什麼?”現在這個時候,他雖然不想去做什麼門主,但讓眼前的這個五級術法的小子坐在這個位置上,那簡直就是開玩笑。別的不說,就說魔門的威脅,這涉及到火系的存亡,現在弄出了一個不能服衆的人坐在這裡,這簡直就是把火系送給魔門。但澤真大神反過來一想,難不成是這小子威脅師傅了?他仔細的打量了秦子月幾眼,又覺得不象。
秦子月也震驚了,他沒想到元哲大神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當即站起來,忙搖手道:“使不得。”
元哲大神並沒有理會他,繼續說道:“我只所以選擇他,是因爲他具有五行通修的體質,另外,他也具有很強的指揮能力。現在,魔門當前,我們五行門一盤散沙,如果沒有一個得力的指揮之人,那是很難挫敗魔門的威脅的。所以,這幾日來,我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當然了,他做門主,我也不會退出的,有什麼該我做的,我照樣會做下去。大家有什麼意見嗎?”說完這話,他的整個人彷彿精神了似的,眼光也銳利了,灑了衆人一眼,似乎在告訴大家,這是我的決定,你們不能有任何的意見。
衆人一齊紮下了頭,惟有秦子月站在哪兒,還苦苦的推卻着。這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陣笑聲,衆人一驚,都站了起來。這笑聲有遠及近,只是瞬間的事情。他們深深的恐懼了。在聽說魔門襲擊了水系和土系之後,澤真大仙就在這裡做了佈置,按他與魔門交手的經驗,知道魔門實力,所以在外線佈置了落字輩的高手警戒,自己的一衆師兄弟都聚集在院裡,即便是師傅回來的時候,他們也沒走下山,怕是魔門的圈套。可沒想到的是,自己設在外面的警戒一點回音也沒有,就有人闖了進來,這人的身手實在是了得啊。
元哲大神臉色變了變,但沒說話。因爲他已經失去了說話的實力。秦子月一直都在推辭,當他聽到這聲音,面色漸漸的剛毅了,站在大廳的中央,與那些迷茫和倉皇的大仙們比起來,真有點指點江山的神態。
是一個錦衣男子,大約四十歲上下的面相,身量頗高,從門口緩步走了進來。但他看到站在中央的秦子月微微一愣,接着又是壞壞的一笑道:“小子,我正找你呢,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你了。”
一聽說話,秦子月明白了,這是幻化成人形的麒麟獸,他也笑了笑,向前走了一步,遮擋住了身後的元哲大神道:“我也正找你呢。”
“好……好,真是太巧了。說吧,你找我做什麼?”麒麟獸站在門口揹負着雙手問道。
澤真大仙他們趁着兩人對話的這個時間,把麒麟獸包圍了。但站在門口的麒麟獸似乎根本就不在意這些,他依舊笑着,而且笑的很開心,彷彿圍在他身邊的是保護自己的人似的。
秦子月道:“我只想告訴你,別太張狂了。”
麒麟獸雙手一抖,一股強大的氣流,把圍在他身邊的那一衆人給震了出去,道:“我張狂嗎?我沒覺得,這世界上,全是憑實力說話,如果你有這個實力,也可以這樣對我。”
秦子月笑了笑說道:“對了,你說你找我,找我做什麼?”
麒麟獸看着秦子月身後的元哲大神道:“我記得那天我告訴你,你們兩個只有一個可以活着,不知道你忘記了沒有。”
秦子月把胳膊一抖,一把銀色的小槍掉了手裡,他端起那槍,仔細的看着說道:“我覺得你這話有問題,你一不是我爹,二不是我師傅,三不是我老婆,我爲什麼要聽你的呢?如果我現在說,你馬上滾蛋,如果你不走的話,我拔了你的皮,你會怎麼想呢?”
麒麟獸臉色變了變,他吃過秦子月手裡哪小玩意的苦頭,知道,現在沒有幫手過來,僅僅自己一個人與他對抗,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的。所以他笑了笑道:“好,我現在就滾。”
他這一說,躺在地上的那一羣人心裡暗道:“壞了。這小子要發彪。”可沒想到,麒麟獸說走就走了。
一直都坐在秦子月背後的元哲大神用手拄地,費力的站起來,對躺在地上的衆弟子說道:“你們還有什麼意見嗎?”
衆人沉默了,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想法,這小子太邪乎了。不戰而退敵,而敵人又是如此的強大,難不成,這小子與剛纔的那位是在做戲給他們看,真正的目的是奪取這裡的權利?澤真大仙費力的站起來說道:“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