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驅使這些大個蚊子並不是什麼很難的事情,秦子月已然懂得了怎麼與他們親近,驅使他們只需要再加一個咒語就可以了,可這龍在匆忙中竟忘掉了這些,把自己所知一股腦的全灌輸給了他,這使得秦子月的頭腦一下子容納不了這麼多東西,震暈了過去。
一直趴在哪兒,護着身下之龍的金龍雖然受傷很重,但他的修爲最深,所以他還是有點意識的。當他覺察到身下的異樣,猛的顫抖了一下身軀,把身下之龍又向下壓了壓,壓了個嚴實,阻擋了那些蚊子的進攻。並且他也感覺到秦子月的存在,雖然他無力再去保護於他,但他還是猛的一張口,呼出了一口水柱,把秦子月吹了出去。
這水柱一吹,把秦子月吹出了大約三丈多遠,由於他們所在的地方正是水潭的邊緣,他這一吹,正把秦子月撞在了潭水旁邊的一塊石頭上。如果不是在水中,這一下,能把秦子月撞個半死,由於水的浮力,緩解了那水柱的衝擊力,所以秦子月只是柔和的用頭撞在了石壁上。這一撞,竟然把他撞醒了過來。
秦子月迷茫的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這纔回憶起了自己要乾的事情,他的身子又向前靠了靠,在記憶中搜索着如何驅趕這些蚊子。當他靠近那兩條龍的時候,驅逐蚊子的咒語已經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他嘴裡念着:“無佛你合勒……”同時用意念催動內丹,發出力量,轉身,帶着那些蚊子向外飛去。
很多事情,看上去複雜,實施起來卻簡單。就如驅逐這些蚊子,這些蚊子由於在追逐撕咬猛獸的時候,吸收了他們身體內的力量,所以產生了變種,所以不受原先術法的約束,但他們的骨子裡卻留着龍族術法的印象,這就是爲什麼他們在咬秦子月的時候,秦子月發出的能量能同化他們的原因。如果那條金龍在受到蚊子攻擊的時候,不是倉皇的逃竄,而是沉下心來去應付他們,那這些蚊子也不會攻擊他們。
從這個空間裡出來,秦子月帶領着那一羣蚊子浩浩蕩蕩的向蒼茫的沙漠中飛去。現在,他不敢就此離開,因爲他不知道這些蚊子在他離開之後,還會不會返回去。
正午的陽光強烈的刺人眼睛,四周的溫度早超越了這些蚊子的忍受能力,一隻只的從隊伍中脫離,跌落在地上,死去。漸行漸遠,那些大個蚊子越來越少,如果這情形被那幾條龍看到,估計得心疼死,要知道這些蚊子可是耗費了他們近千年的心血啊。
看着只剩下了不多的蚊子,秦子月心裡終於舒了一口氣,在他引導這蚊子的時候,他心裡也犯着嘀咕,以龍之強大,都奈何不了他們,更何況自己呢。所以他一直謹小慎微,害怕一個不小心,就被這些蚊子給吃掉,現在,剩下這麼幾隻,他心終於放了下來,向回飛去。在着荒蕪的沙漠上空,沒有一絲風,四周靜的安靜的夜,空氣中乾燥的緊,。當秦子月再回到那潭水旁的時候,追在秦子月身後的蚊子只剩下了幾百只,這幾百只垂頭喪氣,如死了爹孃。
那爬在金龍身上之龍身上並未受多大的傷害,當秦子月領着這幾隻蚊子回來的時候,那龍正趴在水面上養傷,他看到跟在秦子月身後的那幾只蚊子,微微的一怔,猛的躥到水面之上,帶着驚訝問道:“他們呢?”
秦子月正想回頭拍打那剩下的幾隻,聽見聲音,停下了手,而那幾只大個蚊子見到那隻龍,如狼見到了肉,渾身精神抖擻,猛撲了過去。
那老龍彷彿沒看到撲向他身子的蚊子,依舊語氣嚴厲的問道:“他們呢?”
秦子月有點納悶的說道:“誰啊?”
“你帶出去的有三百二十六萬只,現在只剩下了三十多隻,你說我問你誰呢?”
秦子月恍然,微微的一笑道:“他們都乾死在外面了,怎麼?捨不得他們啊?”
那龍的臉頓時耷拉了下去,本就沒有幾兩肉,現在耷拉下去,更顯得瘦小,他眼裡含着淚水道:“你會害死我們的。”
秦子月卻無所謂的笑笑說道:“那些傢伙在,纔會害死你們的。好了,你趕緊的修養一下吧,沒有了這些蚊子,那些猛獸過一段時間就又會進攻我們,你體力恢復不了,恐怕抵不住他們的進攻。”
那龍低頭看了看趴在他身上吸食他血肉的蚊子,臉色中帶着沮喪,嘴裡默默的唸叨着:“都是你,都是你……”他說着說着,突然頭一擡,眼中露出了兇光,向秦子月撲了過來。現在,他的身體虛弱,這一撲,並沒有把秦子月撲倒,他自己卻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但他畢竟是龍,瘦死的龍也比**,他雖然倒下了,但他身上術法修爲還在,在他倒地的那一瞬間,他催動了畢生的功力,向秦子月發出了一掌。這一掌有撼天的威力。秦子月並沒留意他的進攻,所以這一下並沒有躲開,那龍的力量實實在在的打在了他的身上,直把他震的飛到了這個空間的角落裡,而且,他身上的骨頭也給震碎了,饒是他有術法護身,這一下也把他的魂魄震飛了七成。秦子月躺在角落裡,嘴角里帶着鮮血,中氣虛弱的問道:“爲什麼?”
那龍費力的想從地上爬起來,但用了幾次力,都無法成功,索性放棄了努力,趴在哪兒,氣憤的說道:“你就該死,卑鄙的人類,我要知道你會把我的寶貝都弄死,你進到這裡來,我就應該殺了你。”
秦子月癱軟在角落裡,掙扎着,但內丹受損,他無法藉助真力,所以疼痛和死亡的氣息向他接近着。他不再說話了,也無力說話了,只有睜着眼睛,等待着。
那龍身上的氣力漸漸的恢復了,他又站了起來,眼光裡的兇焰更盛,一步一步的向苟延殘喘的秦子月逼了過來。這時候,水面上“嘩啦”一聲,受傷頗重的金龍從水裡鑽了出來,他費力的爬上岸,幻化成人形,急切的說道:“住手。”
那龍回頭望了金龍一眼,頗有點委屈的說道:“他把我的寶貝全給弄死了,我要要他的命。”
金龍有點氣喘,但身子卻站的筆直,道:“現在你要了他的命,對咱們有什麼好處啊?再說了,這次要不是他,咱們全都得玩完,按說我們應該感謝他纔是!我知道,這些東西是你的心血,你捨不得,我也捨不得,咱們的安全就全靠他們了,可事實已經是這樣了,你生氣有什麼用呢?”
他這話一出,那龍頗有點不平。眼裡還含着眼淚,委屈中帶着不情願的說道:“我不想再到處躲藏了……”
金龍走到他的身邊,蹲下身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嘆了口氣說道:“我也不想,不是還有幾十只嗎?他們能在烈日下活下來,那說明他們的適應能力更強,再把他們培養一下,我們也不是沒有機會的。”
那龍長出了一口氣道:“談何容易啊!”說到這裡,他好象想起了什麼似的,問到:“他們幾個怎麼樣了?”
這話如慘淡的烏雲,一下子遮住了燦爛的陽光,把這個地下空間遮了個嚴實,不用金龍說話,從他的臉上就可以看出結果。他低聲道:“除了巴圖,估計都不怎麼行了。我上來的時候,探察了一下他們的內丹,已經感知不到他們的存在了。這就是命吧,那些猛獸沒有奈何咱們,卻沒想到……”話說到這裡,他的眼裡掉下了幾滴眼淚。這眼淚晶瑩的如鑽石,在粼粼的水光中,折射出他真實的悲哀。一起生活了上千年,而且在一起受難,現在,卻都走了,其中的滋味,只有當事人心裡清楚……
秦子月終於撐不住了,他的頭一歪,倒在了岩石的旁邊,呼吸也隨着停止了。那金龍擡頭望了一眼秦子月,用商量的語氣與身邊之龍說道:“我先幫他恢復一下,可以嗎?”
他的語氣非常的誠懇,完全沒有強者的姿態,他說完,見那龍扎着頭,不說話,接着說道:“現在,咱們幾個就指望他了。如果再不救治,他可能會魂飛魄散,到時候,就咱們三個,恐怕維持不下去。現在,既然出了這樣的事情,你就應該按出事情的情況來處理,咱們三個的身體太弱,如果沒有他,咱們是無法脫離那些猛獸的襲擊的,你說是不是?”
那龍扎着頭,無奈而傷感的說道:“你去吧。”說完,費力的爬了起來,向水裡走去。
金龍回頭望了一眼他那衰老和蹣跚的背影,也無語的站了起來,向秦子月走去。他用手按在秦子月的頭上,慢慢的向他輸送着力量,但他的力量送到秦子月的體內,竟然生出了抗拒力,這抗拒之力雖淡,但也讓他的臉色一變。因爲秦子月身體能生出抗拒力,這說明他跟自己的術法修爲不是一路,如果他再把自己的力量強加給他,那就會損傷他的身體。
金龍比較納悶,因爲秦子月來到這個空間,他給他灌輸術法知識的時候,早試探了他的術法修爲,他的修爲並不排斥他,短短的時間內,這小子身上竟然起了變化,是什麼原因使得他在修爲上有了突破,並且超越了他的所知呢?金龍站在一旁,眼睜睜的看着秦子月的身體漸漸的僵硬,卻有無可奈何。
這個空間的大門敞開着,從這裡向外望,可以看到外面的天色,想來,太陽已經落山了,野獸的吼叫聲漸起,三三兩兩,稀疏的叫喚着。可能他們依舊害怕那些蚊子,所以沒有直接的進攻,但這種懼怕持續不了多長時間,野獸之所以是野獸,是因爲他們記吃不記打,永遠抗拒不了誘惑。金龍站在秦子月的身邊苦苦的思索着,想找出一個解決的辦法,並且不斷的在秦子月身上做着實驗,可遺憾的是,在博知的金龍的所知中,竟然無法找到一個可以把秦子月救過來的方法。當那些野獸的叫聲響起,金龍才醒悟過來,他的身子一個激靈,擡頭望了望上空的那個出口,無奈的向湖水中喊道:“走吧,咱們不能再在這裡呆了。”
隨着他的聲音,從水裡鑽出了兩條龍,他們望了一眼秦子月道:“他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