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陽
經過2個小時的車程,一家三口終於抵達南街村。
紅色奧迪緩緩駛入村子,一羣孩子馬上跟在車後面,一路小跑的緊跟着。
村裡的大道雖說是柏油路,年關這會人來人往,葉雲裳將車速減慢,緩緩前行,路邊的村民往車裡一瞧,就看到坐在駕駛位上的葉雲裳。
唐鶴德朝外面看去,感嘆道:“變化不大,跟去年回來差不多。”
藍心玫沒應聲,視線早已經落在車窗外的一草一木之上。
闊別一年,雖然地方沒變,但每年回來,她的心境都有着微妙的變化。
少許,葉雲裳把車穩穩的停在二層小樓的小院門前,一羣孩子樂呵呵的就圍了上來,好在她早已經有準備。
從車裡拿出一包徐福記的糖果,交給一個年紀最大的孩子:“快來,你們拿去自己分。”
“哇,有糖果!”一羣孩子起鬨的開始爭搶。
“你們都慢點,人人有份啊!”
唐鶴德和藍心玫從車裡出來,看着那羣在爭搶的孩子,互看一眼,低笑的走到後尾箱把行李拿出來。
打開大門,院子裡收拾得乾乾淨淨,一個多月前葉雲裳回來特意打掃收拾了一遍,倒是省下了不少功夫。
這邊才把東西搬進家裡,門口,劉媽媽聽到村裡人說他們回來了,第一個過來打招呼。
“心玫,心玫……”劉媽媽見門開着,自己就進來了。
藍心玫聽到喊聲,放下手裡的活就跑了出去,“我在呢。”
“哎呦,這一年不見,瞧瞧你,真是越來越年輕了。”劉媽媽眼角的皺紋,因爲笑容而顯得更深。
藍心玫招呼她坐下,客氣的說,“霞姐,你這是拿我開玩笑呢,雲裳都20多的大姑娘了,我哪裡還年輕。”
劉媽媽坐下,朝房間裡看了看,又小聲的問:“你老公也一起回來了嗎?對你怎麼樣?”
劉媽媽說的老公自然指的就是雲裳的繼父。
“這不剛回來,他和雲裳都在收拾行李呢。”藍心玫說着,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起身走向房間,“霞姐你坐會,我有東西要給你。”
“你還真是的,大老遠回來一趟,還給我帶什麼東西呀。”嘴上這麼說,但劉媽媽還是挺期待的。
不一會,藍心玫手裡就拎着兩個購物袋出來。
“霞姐,這有些吃的零嘴,都是我從尼泊爾帶回來的,你拿回去嚐嚐。另外還有件羊絨的毛衣,可暖和了,我看着適合你,就買來送給你。”
劉媽媽看着那衣服和食物,瞬間不好意思了,“你這怎麼行啊,一件羊絨毛衣商場裡要賣上千塊呢,這麼貴,我可不能要。”
“霞姐,你這說什麼話,我們家一年到頭都得你幫忙照顧着,每年清明節都還要麻煩你給我爸媽上幾注清香,要是沒有你,我家都不知道變什麼模樣了。”
“這……”
“別這了,快收下吧。”藍心玫知道他們一家都心善,這些年老家的事情也是虧得他們幫忙,該送的,她絕對不會吝嗇。
推辭了好一會,劉媽媽只好收下。
“對了,我知道你們要回來,所以前幾天我讓小虎去給藍伯的墓地整理了一下,雜草什麼的都給除掉了,等明天你們上山,讓小虎帶你們上去,現在山路可不好走呢。”
“那就麻煩小虎了。”
“咳,鄉里鄉親的,說什麼麻煩。”劉媽媽這是拿人手短,越發的熱情了。
“小虎我記得可比雲裳還大三歲,現在談對象了沒?”藍心玫捋了捋額前掉落的髮絲,繼續和劉媽媽扯家常。
說起這個,也的確是讓劉媽媽鬧心,剛纔的笑容全盤消散,懊惱地嘆了口氣,“小虎明年就26了,可從來就沒談過一次對象,我心裡也是急啊,打算等年後讓他相親。”
“也是,這年紀已經不小了,的確是該抓緊了……”藍心玫附和道。
雖說兩人如今生活在不同的層次,但話匣子一打開,還真沒完沒了。
直到唐鶴德收拾好東西出來,劉媽媽才識相的先回去。
日落西山
村子裡的夜晚總是來的比較早,回來的第一天總是很多事情要做,收拾行李,打掃衛生,給村裡的親朋好友送禮……
葉雲裳洗漱後剛碰到舒適的牀,宮祁貄的準時來電便想起了。
“喂,你還真是準時啊。”她看了看時間,現在正好是晚上九點整。
他們倆在私下有約定,讓他每天晚上九點給她打電話,今晚就是第一天。
“怎麼,我這麼準時難道不好嗎?”電話那端,宮祁貄渾厚寵溺的聲音響起。
葉雲裳在牀上躺下,蓋上被子幾乎是躲在被子裡跟他聊電話。
“對了,早上奕陽給我打電話,哭鬧不停,現在他情緒怎麼樣了?”大的先放一邊,她心裡更惦記着小的。
每次奕陽這麼一哭鬧,準是她的死穴。
“放心吧,那孩子的性子難道你還不瞭解嗎?”
“就是因爲了解,所以才擔心,你可別忘了他上次是怎麼離家出走的!”葉雲裳提醒着他,這種事情她可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一個六歲大的小男孩,萬一真出點什麼叉子,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宮祁貄聽出她心底的焦急,安撫道:“放心,他沒事,這次肯定不會離家出走的。
“哼,難道你敢保證?”葉雲裳軟綿綿的質問。
“當然!”他倒是回答得胸有成竹,似乎是有十足的把握。
“雲裳,我想你了……”驀然,他呢喃道。
可電話那頭的葉雲裳明顯已經困了,眼皮子也很不爭氣的打架,就連他剛纔說什麼,她好像都沒聽清楚。
“嗯……”
她不過是象徵性的回了一句,把手機放在枕頭邊上,聽着他說話的聲音。
“雲裳……”他又呢喃道。
“嗯,我在聽……”說話間,她那那雙如水的眸子,已經瞌上了。
“我……”
他猶豫了下,頓了頓。
“我們結婚吧?”
“……”
電話那端,迴應他的只有均勻的呼吸聲。
宮祁貄知道她已經睡着了,象徵性的朝手機親啄發出一記香波,“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