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被嚇了一下,但助理反應還算快,立馬按下暫停鍵。
“放大。”宮祁貄繼續厲聲命令。
通過被放大的畫面可以看到,的確有個和雲裳差不多身型身高,衣服也類似的女人,在雲裳出去十幾分鍾後,出現在後園。
宮祁貄鷹隼利眸緊盯着畫面不放,眉心鐫刻着深刻的川字紋,很多地方都想不通。
殷素素身上沒有任何勒痕,初步斷定是溺水死亡。
但據殷紀中的口供,她水性極好,不可能是淹水而亡?更不可能是自殺!
另一個律師看了葉雲裳口供,提出關鍵點,“從宮太太的口供看,正是因爲監控在她出去又出現她的背影,所以警方纔會覺得她在撒謊。”
宮祁貄手裡執着一支筆,不停地轉動,亦如他此刻的心情。
他相信雲裳是不會說謊的,那再次出現的背影到底會是誰?
她會不會是兇手?
想及此,他大膽提出一個想法,深眸半眯,語氣寒涼,“這個女人,會不會是兇手?”
他按下筆頭的紅外線的按鈕,指着畫面上的那個女人。
這個想法,令其餘人都不可思議地看了他一眼,亦如一聲炸雷,令大家都用全新的目光關注這件案子。
會議廳一再陷入沉默。
‘咚咚咚’的聲音一下又一下,他敲擊着桌面,聲音打在衆人心頭,沉重又嚴肅。
他眸子緊緊盯着那個背影,不知爲何,總給他一種熟悉感,腦海迅速閃過一抹光,但速度之快,他壓根捉不住。
“這個女人如果有意模仿栽樁,大可以有預謀準備齊全。”宮祁貄又說道。
“不排除這個可能,但宮太太生性溫和,一般不會和誰結仇吧?”以韓定安對她的瞭解,說出自己的想法。
宮祁貄眉一揚,幽幽道:“也有可能是和殷素素有仇,模仿雲裳,順手牽羊的事情。”
韓定安點點頭,覺得認同,“那我們可以從殷素素接觸的人入手。”
宮祁貄搖了搖頭,否定他的想法,“破案是警方的事情,我們還是別介入,把我們調查的資料匯提供給他們就好。”
韓定安點了點頭,又道:“另外,那天晚上宮太太去過的地方,我已經排了得力徒弟親自去走訪,希望可以找到人證。”
“辛苦你們了。”宮祁貄深吸一口氣。
這時,一抹電話聲響,打斷他們的討論。
宮祁貄欠了欠身,拿着手機走出去。
走廊有半截陽光照了進來,他匿在一角,接通了電話,“爸!”
“剛纔殷家那邊來人了。”
“有鬧事嗎?”宮祁貄緊張的問。
“還好,家裡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另外,我已經給局裡打了個電話,雲裳那邊你別太擔心。”宮庭海語重心長地囑咐着。
攤上這種大事,誰也不好受。
“嗯,我這邊和韓定安在商量這個案子,你和媽別太操勞,對了,奕陽這幾天就讓他暫時先呆在大院,我會比較忙。”
“放心,你專心忙你的,奕陽有我們照顧。”
父子倆幾句交談後,很快掛斷。
把手機重新放回口袋,他靜默地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綠化帶,正好有個孕婦和丈夫在慢悠悠地散步。
兩人臉上洋溢着甜蜜的笑。
走着走着,不知道女的說了什麼,丈夫俯下身子,貼在她攏起的肚腹上聆聽。
這一幕,刺痛了他心窩,又想到還被拘留的嬌妻。
腦袋又一次出現錄像裡的那個女人背影,深眸沉澱着暗光,漸漸凝聚成一把鋒利的刀刃。
如果真的是那女人栽樁陷害,他一定不會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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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廳
葉雲裳因爲前面口供不一,所以被警察暫時扣押48小時。
她沉默地緊跟着一箇中年警察離開了公安大廳,走向深處。
走進一道鐵門後,出現一條長長的走廊,這裡被分隔成一間間面積很小的拘留室。
一路走過去,她在心裡數了數,大約有七八個人,看他們身上臉上,或多或少都有傷,難道是被警察毆打了?
就在她跟着警察拐過一條長廊,拐了個彎後,突然一抹黑影飛撲到門前,這裡隔間的門都是那種柵欄焊鐵的房門。
“嗙”地一聲,飛撲到門前的黑影,雙目猙獰又可憐盯着葉雲裳,那兩隻發白的手緊緊攥住鐵柱,用力的狂搖,“放我出去,放我……”
在她旁邊的警察卻反應極快,操起牆角抵着它棍子,就朝他打去,衝着他大聲喝了句,“安分點!”
看着葉雲裳煞白的臉,警察關心道:“宮太太,沒事的話,我們繼續走吧!”
“嗯。”葉雲裳反應有點慢,心裡一直停留在剛纔的一幕。
警察似乎讀懂她的心思,不禁說道:“宮太太,你放心,我們給你安排了一個單間,而且環境要比前面這些好很多。”
“好。”她輕舔下脣,張了張口呢喃道。
走廊的盡頭,周圍的光線終於明朗了,這裡比前面安靜很多,四周圍都沒有關人,只有前面一個值班看守的警員。
“宮太太,這兩天就委屈你先呆在這裡了。”
葉雲裳勉強揚起一抹笑,“好。”
在警察離開後,她坐在冰冷的小牀上,看着周圍的環境,光線充足,衛生還算乾淨,但擺設十分簡單,掃一圈就看完了。
三面冷冰冰的牆,外加一面鐵門,在南面牆最高處還有一個方形小窗,估計是用來通風的,而她正坐着的,就是東面牆邊的小牀,她看到一個小門,但沒走出去細察,估計那個就是幾平米的廁所吧。
她收回心思,整個人安靜下來後,突然想起此刻自己的處境,心頭染上一絲沉重。
而這時,剛纔離開的警察又走回來了,手裡帶着枕頭和被褥毛毯,他還挺客氣的把東西放在她的小牀上,還想幫她整理好。
葉雲裳看出他的用意,立馬攔住他,“還是我自己來吧。”
警察也不跟她爭,臨走時叮囑兩句,“宮太太,有什麼需要儘管按鈴,我們就在值班室。”
“謝謝。”葉雲裳目送着他離開,纔開始整理牀鋪。
等整理完後,她就脫掉鞋子,靠坐在小牀邊,心思一下子就飄遠了,目光有點放空。
窗外的陽光很猛烈,估計已是午後,陽光透過斑駁樹影,一小束又一小束擠了進來,連落在地上的光都成了星點。
她定住的眸突然眨了下,纖長的眼睫就如折損的蝴蝶翅膀,艱難地拍打着。
想的事情越多,心越累,她乾脆躺了下來,靜靜的休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