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官,我已經說了很多遍,我去那兒是相親的。”錢峰懊惱地抓抓寸頭,額角的青筋在抽動,隱隱地抽疼着。
“呵呵!”張藍心冷笑一聲,顯然不相信他的話,嘴角輕勾,拉出一絲諷刺的意味,“先生,你是當我們警察智商爲零,去河堤邊相親,明知道那兒這麼多站街女到那相親,你這說出來,有人相信嗎?”
錢峰無力往座背一靠,淡淡嘆了口氣,心裡鬱悶至極,這都是老媽的好主意!
“我說得句句屬實,我的確是去相親的,跟我見面的對象手裡也會拿着一朵玫瑰花,所以剛纔那女人手裡就拿着花,那是我們的信物。”
錢峰重新捋好自己的情緒,頗有耐心解釋道。
他只想趕緊解決完這件事情,儘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張藍心一手抵着下巴,一手漫不經心轉着筆。
清冷的光映照在她那張姣好的面容中,英眉飛揚,炯炯有神的大眼,此刻多了絲探究,鼻樑高挺,櫻脣透着淡淡的粉色。
整張素顏,細緻一看,還真有種出水芙蓉的乾淨美。
突然,她手裡的筆一頓,“咚咚咚”,筆頭往桌面敲了敲。
她清麗的嗓音再次響起,“意思就是,你和這個站街女相親?”
錢峰顯然沒接上她的話,微微一愣,剛想點頭,才反應過來,用力搖搖頭,“不,不是,我根本不認識她。”
張藍心脣角勾起一絲詭異的笑,“她是你相親對象,你怎麼不認識她。”
錢峰險些掉進她的套路中,立馬反應過來,“首先你要確定一點,爲什麼我會和剛纔那女人走在一起,是因爲我以爲她是我的相親對象,明白嗎?”
“哼!”張藍心明顯不信,傲嬌環胸,身子往後一靠,整個人看起來,多了絲不羈,一臉慵懶道了句,“先生,做了就是做了,你也不必爲自己說這麼多狡辯之詞。”
錢峰怒了,雙手抵在桌子上,暴躁喝道:“你什麼意思,我說的每句都是真話,哪是狡辯,你們這些警察,能不能多帶點腦子……”
“你給我閉嘴!”張藍心眸峰倏然轉冷,警告道:“你再這麼不尊重,我馬上可以告你侮辱警察。”
錢峰一時冒火,才發現自己言辭過失,稍微壓了壓氣,剛想開口,似乎想到了什麼,從褲兜裡掏了掏。
閃亮亮的綠本子上,封面印了幾個醒目大字‘軍官證’。
錢峰把本本放到桌上,移到張藍心跟前,用力戳了戳,一字一頓道:“警官,這是我的證件,你們大可以拿去查,從這一刻起,在我辯護律師到之前,我不會再多說一句話。”
“你……我跟你說,別這麼拽。”張藍心美目一瞪,拿起他的證件,掂量一下後,對旁邊的同事吩咐道:“拿去查一下。”
她說話間,看着錢峰那眉梢的愜意,心裡更是不爽。
在同事離開後,她湊近他幾分,壓低聲線,警告道:“你別這麼拽,一會如果查到你身份虛假,你就死定了。”
錢峰是如假包換的真正軍人,哪裡怕她的威脅,坦蕩蕩地聳聳肩,雙手一攤,悠哉悠哉道:“隨你便。”
張藍心聽了他的話,甚是生氣,狠狠地瞪着他。
半晌後,從門外走進來的,並不是剛纔那證件去查的人,而是另一邊盤問那個站街女的同事。
他走了進來,淡淡看了眼張藍心後,附在她耳邊低聲幾句。
聽了同事的話後,張藍心臉色變了又變,難以置信挑起眉頭,“你確定,這些都是真的?”
同事一臉鄭重,“是的,大家軍警一家,別因一場誤會,搞得上頭的關係緊張。”
張藍心雖然很不樂意,卻不得不點頭,“知道了。”
女人那邊已經招認,自己和錢峰並不認識,所以錢峰的嫌疑被解除,同時他的身份已經覈實,錢峰確實是軍人,還身帶官職,他們這些小警察可惹不起。
張藍心回頭看向他,雙手環胸呈抗拒狀態,那模樣看起來,要多不屑,就有多不屑。
錢峰的目光接觸張藍心,他收起了脣角的笑,看向一旁的男警員,“我看這位警員小姐,似乎對我不太滿意?”
男警員脣角的笑一僵,順着他的目光看向張藍心,輕咳兩聲,碰了下她的手臂,示意她說點什麼。
可張藍心一向在隊裡出了名的酷霸拽,如果她認定的一件事情,管他是天朝太子來了,她都死不改變。
張藍心沒說好話,反而冷冷一哼,語氣充滿警告意味,“這次算你走運,下次別這麼俗,相個親還跑去河堤邊,再被我逮住,可不是這麼隨便出去。”
她英氣的細眉一挑,紅脣輕輕一勾,看向他的眼神,又染上那點熟悉的不屑。
錢峰眉峰舒張,看着張藍心的眸,帶着幾分玩味,“我很期待,下次還有機會再遇到你。”
“切!”張藍心不屑嗤聲,“誰稀罕看到你。”
說着,當着其他同事的面,轉身走了出去。
其他警員看着張藍心的背影,頗有幾分尷尬,忙對錢峰致歉,“不好意思,她這性格是有點桀,你別見怪!”
錢峰無所謂聳聳肩膀,脣角一勾,“挺有性格的。”
少許,錢峰從口供房出來,正好看到韓定安,心情大好的走上前,“韓律師,麻煩你走這趟了。”
“哪裡的話,宮總交代的事情,我哪裡敢怠慢。”韓定安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待兩人走出警局,韓定安擡了擡眼鏡,謙謙有禮,“錢峰,其實我覺得那名女警說的話挺有道理。”
“什麼?”錢峰拉開車門的手一頓,不解地看向他。
韓定安走回自己的車邊,凝眉片刻,眸底劃過一絲狡黠,意味深長道:“下次相親,別去那種黃色地帶,而且河堤邊相親,的確很俗氣。”
錢峰被他的話嗆到了,擡手指了指他,張了張嘴,他怎麼知道那些話?
韓定安對他挑了挑眉,彎腰走進自己的車裡。
看着遠去的車影,錢峰只能悶聲吃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