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想閤眼的時候,眼前卻出現殷素素那張詭異驚悚的水腫臉,無奈下,她只能重新睜開眼睛。
這時,值班獄警上班查房。
腰間的鑰匙,隨着她的走動發出鈴鐺脆響,聲音在長長的走廊裡迴盪。
當她經過裴子琦的牢房時,視線掃過裡面的裴子琦,倏然停下腳步。
坐在牀角的裴子琦,裹着厚厚的棉被,渾身還在打顫,那雙腫紅的眼睛,半睜半合,一點精神都沒有。
獄警想了想,還是打開了牢房的門,走了進來。
坐在牀角的裴子琦,視線模糊間,似乎看到有個人走了進來。
隱約間,還朝自己走近。
她下意識就怕了,還以爲是殷素素又一次闖進自己的視線,拼命縮了縮身子,還搖搖頭,“別,別過來。”
她聲音不大,而且說得很含糊,女獄警根本聽不清。
走過去後,她探手在裴子琦的額頭上,額頭燙的厲害,就在她剛想提問時,裴子琦似乎受了什麼驚訝,拼命推開她的手,“你走,你走……”
女獄警愣了下,想起她之前老是跟自己說,她總是夢到一個女鬼,頓時明白過來。
十分鎮靜按住她的手,一字一頓道:“裴子琦,醒醒,我是值班獄警。”
被人狂搖了幾下,裴子琦才安靜下來,愣愣看着她,眼神有些呆滯,那蒼白的脣,一直在發抖。
“我……我……”裴子琦含糊說不清話,意識似乎更加渙散。
獄警不再耽誤時間,找了另一名值班獄警過來,兩人一起把她送到醫務室。
向陽的醫務室,比陰冷的牢房舒適多了。
躺在病牀上的裴子琦,處於昏迷狀態,她蒼白的脣一直在動,斷斷續續唸叨着什麼,“別過來……不,你別過來,阿遠,救我,不要過來……不是我,是葉雲裳殺了你,不關我的事……”
坐在旁邊的獄警,微蹙着眉,看着她的樣子,嘆了口氣。
她是監獄的獄警,所以對裴子琦的狀況很熟悉。
她進來一年了,卻從來沒人來看過她,不知是否這麼原因,她的精神狀態一直不好。
她這個人到底有多可惡,導致一個親人都不來看她?
這時,拿着瓶退燒針水進來的醫生,走到裴子琦身邊,幫她輸液。
看着點滴正常運轉,醫生脫下口罩,走到獄警旁。
“她怎樣了?”獄警率先開口。
醫生掃了眼病牀上的裴子琦,淡淡開口,“打了退燒針後,休息下,按時吃藥,會好起來的,但是……”
醫生似乎在遲疑着什麼,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張醫生,有什麼話,你儘管說。”
“她的精神有點問題,最好能找到她嘴裡喊的那些人,來和她談談。”醫生仁心,他還是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女獄警眸底閃過一記思考的光,點了點頭,“我會向領導反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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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園。
夜,整一個碧海園如陷入一片汪洋碧海中,家家戶戶點點燈火,構成最炫目的浪光。
“一閃一閃亮晶晶,漫天都是小星星……”悅耳的歌聲飄揚在客廳中,坐在沙發和兩個小娃玩的葉雲裳。
奕茹喜歡聽媽媽唱歌,一首首兒歌,便從她如鶯般的歌喉中徜徉開來。
“哈哈,哈哈……”孩子們被逗笑了,跟着她的旋律一下又一下揮動着小手。
客廳的溫馨,突然被一抹鈴聲打破。
她倏然停了下來,擡手拿起手機,一看,居然是陌生來電。
猶豫了幾秒,接通電話。
“你好!”葉雲裳一邊拿起奶嘴,塞進小娃的嘴裡。
“你好,請問是葉雲裳葉小姐嗎?”
“是的,請問你是?”這讓葉雲裳更疑惑了,對方是誰?
“我是赤南女子監獄的獄警,裴子琦你應該認識吧?她最近精神狀態很差,一直在說着莫名其妙的話,你方便來一趟,看看她嗎?”
女獄警道出由來。
“我?”葉雲裳聽着,感到很意外。
已經有一年多沒聽人提起過裴子琦這個名字了。
“是的,她曾提及你的名字,我試圖打電話去過裴家,但裴老先生態度很堅決,他……”女獄警停了下來,一想起當時自己打給裴啓泰的畫面,就覺得尷尬。
葉雲裳深感理解,想了想,還是答應了,“好的,我明天過去一趟。”
……
掛了電話,小奕茹發現自己被麻麻冷落了,吐出奶嘴,不滿地呀呀叫着。
小奶娃的叫聲,總算勾回她的神思。
她笑容深了些,把宮奕茹抱起來,來回走動,嘴裡繼續哼唱着兒歌,卻一副心不在焉。
她掛掉電話的一幕,剛好被下班回來的宮祁貄看到了,看她的表情,似乎有點不對頭。
換了鞋,走了過去的宮祁貄,摟住她的細腰,關心問道:“誰打來的電話?”
葉雲裳看向他,眸底多了份沉重,“女子監獄那邊……”怕他誤會,她又道:“獄警打電話來,說裴子琦精神不太好,希望我能去看看她。”
宮祁貄眸底劃過一絲陰霾,拉過她坐在沙發上,接過宮奕茹,揉着她軟綿綿的小手,問道:“你答應了?”
坐在爸爸大腿上的小奕茹,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一直吮着奶嘴,瞪着大眼睛看兩人。
“嗯,都過去了,聽說她現在精神有問題,也挺可憐的。”剛纔獄警還跟她說了些情況,她才知道,這一年裡,都沒人去看過她。
不過也正常,現在裴家弄成這樣,還有誰會去看她。
宮祁貄臉上沒有過多表情,也不反對,淡淡道:“你想去我不攔你,但是要好好保護自己。”
他對裴子琦沒多少好感,殺人都能做得出來,這個人的心,早就死了。
“嗯,放心吧!”葉雲裳主動握住他的大手。
小奕茹見此,也湊過身子,把自己的小手放了過去。
被小奶娃的行爲逗笑了,葉雲裳讓宮祁貄趕緊看,“你看看,我們家奕茹,多可愛!”
小奕茹彷彿聽懂了這句,更是‘咯咯’笑了。
宮祁貄看着妻子和女兒,心裡愈發覺得高興,一旁一個人在玩兒的小奕宸,對小玩具玩膩了,扔掉後,也爬了過去。
咿咿呀呀地叫着,雙手伸向媽媽,一臉的求抱抱。
葉雲裳抱起了小奕宸,便聽宮祁貄開口道:“明天爸從部隊回來,你看完裴子琦,直接回大院,我們好久沒一家人吃過飯了。”
葉雲裳眼睛一亮,點了點頭,“好,爸媽也肯定想這三個孫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