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德心中一顫,雙眸之中又快速的凝聚起了焦距,他微微前傾的身體再次挺直,半懸着的臀部也結結實實的落在了椅子上。
“你一定餓了,用過早飯之後,我就帶你去看那匹喜服。”江承德單手扶在了椅子的扶手上起身,他的身體輕輕的晃動了一下,然後這才站穩。
“江伯伯,您沒事吧?”
他的動作雖然很小,但卻也沒有瞞過花錦程的眼。
“大概是坐的時間太久了。”江承德揉了揉額角,邁步走在了前面。
花錦程蹙起了眉頭,她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怪異,但一時半會兒卻也想不出什麼,於是也只能暫時放下了。
包括新郎服在內的共有數百件,全部都堆在了閒置的房間之中,粗略的看過去,眼前一片火紅,所以那些其餘的顏色就顯得極爲顯眼。
“這手法……”
莫伊蹙起了眉頭,他超前走了幾步,拿了一件暗紅色的喜服細細的觀看着,“江大人,這次的事情的確是我們疏忽了,如……”
江承德擡手製止了他繼續說下去,“錦程,你看……”
“江伯伯,錦程說過,我這次來不是跟江伯伯談生意的,而是來替江伯伯排憂解難的。”花錦程輕笑道,“江伯伯能不能給我三天時間?”
“三天?你?”江承德詫異的問道。
“花色跟樣式是別人不能仿造的,這批喜服若是棄了的確可惜,江伯伯儘管放心,若是令公子的婚事砸了,那麼我花錦程就自盡謝罪。”
“錦程。”莫伊不贊同的皺起了眉頭。
江承德也是一愣,然後面色就變得怪異了起來,良久,他方纔開口,“既然你這麼自信,那麼我就姑且信你了,需要什麼儘管開口,江伯伯也不會故意爲難你。”
“還真有想要的。”花錦程抿脣一笑,“想勞煩江伯伯府上的大夫。”
難道真的是來求醫的?
江承德心中狐疑,一時之間也拿不準了花錦程的真實目的,“當然可以,過會兒我就讓他到你住的地方去。”
花錦程搖頭,輕聲說道,“錦程本來就是求醫,理應過去拜訪。”
江承德沉吟了一下,然後便點點頭,“李泉,你帶錦程小姐過去一趟,讓錢老務必好好診治。”
“是,老爺。”管家躬身應下,“錦程小姐,莫公子,這邊請。”
錢老的住處在府中的東側,一座獨立的院子被竹林圍了起來,將之與內院分開,一條幽腸小道將長廊與小院連接了起來,看似互不相通,但卻又與主院落連接着。
“錦程姑娘,莫公子,錢老就在裡面。我不便進去,二位請吧。”李泉側身站在了旁邊,躬身說道。
“有勞了。”花錦程微微頷首,然後便跟莫伊一起走了進去。
門扉緊閉,涼風習習,花錦程在院中站了片刻,然後才緩步邁上了臺階。
房門吱呀一聲被從裡面打開,門內跟門外的兩個人都是一愣,花錦程率先反應了過來,“小哥,請問錢老是不是在這裡?”
“你就是錦程姑娘吧。”
年輕人從裡面走了出來,“師父說,姑娘的病他無能爲力,請姑娘另尋名醫。”
“錦程此來,不只是如此,還請錢老出面一見。”
“既然如此,那姑娘就裡面請吧。”年輕人讓開了一條路,“師父在裡面。”
“多謝。”花錦程擡腳邁上了臺階,莫伊也想跟進去,但卻被年輕人攔在了外面。
“公子,師父只見錦程姑娘一個人。”
莫伊眉頭微微一皺,然後也就沒有勉強,不過他總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公子還請寬心,師父對錦程姑娘沒有惡意。”年輕人生的脣紅齒白,笑起來,臉頰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莫伊雖然擔心,但卻也不好硬闖,只是豎起了耳朵,細細的聽着裡面的聲音。
陽光從窗戶外面透了進來,整間屋子都是亮堂堂的,在通風的地方放了驅蚊草,雖是在夏季,但屋子裡面卻是連一隻蒼蠅跟蚊子都沒有。
素色雙鯉戲荷屏風後面端坐着一位老人,那人看起來七十多歲的模樣,花白的頭髮與鬍子,他手中捧着一本書,脊背挺的筆直。
“錢老。”花錦程微微欠身,“打擾了。”
“錦程姑娘,你的病老夫無能爲力。”錢老放下了手中的書卷,“而且錦程姑娘已有名醫醫治,想必也不需要小老兒吧。”
“老先生,錦程冒昧拜訪,的確是另有所求。”花錦程柔聲說道,“有些問起想要請教您。”
錢老沉默了片刻,然後放下了手中的書卷,“請坐。”
左手攔袖,右手指着自己身邊的位置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多謝。”
花錦程柔柔一笑,緩步走了過去。
“老先生,這個世界上有沒有一種東西可以讓人身體大面積腐爛但卻還吊着一口氣,不至於死亡?”
“這個……要看怎樣的腐爛了。”錢老蹙起了眉頭,“一般而言,若是用藥草,那麼人必定會承受不住而死亡,但是……”
“但是什麼?”花錦程心中一顫,連忙問道。
“你見過那種人?”錢老狐疑,這樣的小姑娘,就算是見到了,再次提起也會不自然,怎麼看她的面色沒有絲毫改變呢?
花錦程一愣,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只是聽家裡人說起過,覺得十分好奇,就來請教錢老。”
“原來如此。”
錢老摸了摸鬍子,“還有一種便是蠱蟲,這種東西素來十分陰毒,老夫雖然知道一些,但所知也不算太多,只是偶然聽說過,有一種蟲子以人的血肉爲食,然後便會分泌出大量的排泄物,那種東西可以腐蝕人的皮膚,但卻不會對人造成生命危害。只不過那種東西十分少見,老夫活了一輩子,也只是聽說過而已。”
“那可有解?”花錦程連聲問道。
錢老沉吟了片刻,然後搖頭,“沒聽說過確切的法子,只是聽人說,有一種人的血,可以解此蠱蟲。”
“什麼人?”
花錦程的手指摁在了桌子上,對上錢老的目光,她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抱歉,老先生,是錦程失態了。”
“無妨,老夫只是奇怪,姑娘爲何會對這種事情如此感興趣,那位受蠱蟲毒害的,又是姑娘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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