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第一次的那種溫柔到讓人沉醉的感覺,但卻是最爲心動的情話。
花錦程擡手捂着胸口,感受着自己心臟一下比一下更加有力的跳動,她似乎覺得自己以爲能沉寂下去的心好像不受控制了一般,一旦將一道影子裝進了心裡,那便再也不會將之抹去了,她能做的就只有去接受。
梨兒跪完了就乖乖的回到了屋子裡,看着花錦程一句話都不敢說。
“雲修寒讓你跑你就跑,你是不是自己沒腦子!”
花錦程沒好氣的吼了一聲。
“主子,我錯了。”梨兒低着頭,其餘的話一句都不敢說。
“你也知道錯了?難道就不知道那個時候衝出來有多危險嗎?萬一那個人沒有及時撤手,你的小命還想不想要了?”花錦程現在想起來就覺得膽戰心驚。
“是公子說沒事兒的。”梨兒縮了縮脖子,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這麼久了,她還是第一次看花錦程這麼生氣,所以一時之間也有些無措,“公子的話,就是主子的話,梨兒相信主子!”
梨兒低聲辯解着,小臉兒雖然一片煞白,但眸子裡的光芒卻是怎麼都無法遮掩住的。
花錦程是真的不知要說什麼,她有些煩躁的翻着面前的書,翻了差不多一刻鐘,但卻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柳兒呢?柳兒在哪兒?”
“回主子,柳兒出去了,說是家裡的桌子壞了,她要去買個新的。”
“那妮子……”花錦程咬牙,哭笑不得的揉了揉額角,倒是跑得快,“以後少聽柳兒說話!”她擡手點了點梨兒,心中的火氣倒是散了大半,“都散了吧,我要休息了、。”
“哦。”梨兒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見她面色如常這才緩步走了出去。
房間裡恢復了一片寂靜,風從窗戶吹了進來,但卻沒有吹到內室,只是在外間繞了幾個圈,將屋子裡燃着的薰香給攪亂了一些。
“雪兒,怎麼樣了?”
靈柳鬼鬼祟祟的扒着門框,忐忑的問道。
“你到底跟梨兒說了什麼啊,她突然跑出來的時候,我都嚇了一大跳。”靈雪哭笑不得,靈柳那張嘴,她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靈柳抿了抿脣,“也沒說什麼,就是跟她講過一些咱們聽說的那些忠心護主的故事,還有在大牢裡的一些刑罰,我估摸着她聽着聽着,膽子也就大了吧。”
“還有呢?”靈雪咬着牙,你說你沒事兒跟人家說那些做什麼?
“一哭二鬧三上吊什麼的只是膚淺的本事,還有要敢說話,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面對主子,受罰也好,主子不聽話也好,讓她立刻就哭,碰到牙尖嘴利的人那就比她更加的嘴利,不要有多麼的會說,只要將她的話改幾個意思,然後說出來就好了。”
靈柳小嘴兒一張,像是倒豆子一般將所有的話都禿嚕了出來,“也不必多想自己應不應該說,若是不應該說,主子會打斷她的,若是應該說,那就做主子的一張嘴,主子不好說的話,就由她說,主子不好做的事兒,咱們去做便好。”
“你,你這簡直就是胡鬧啊!”靈雪聽的目瞪口呆,“那小丫頭就那麼信你的?”
“柳兒姐姐說的很好。”梨兒眨了眨眼睛,一臉的佩服,“我人笨,腦子也不好使,可是我想幫小姐,所以就按照柳兒姐姐說的做了。”
“你這可真是……”靈雪頗有些哭笑不得,梨兒這樣,也不知是好是壞。
“梨兒聰明,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時候不該說的,更何況,身邊跟着一個牙尖嘴利不知禮數的小丫頭,對主子而言也是好事,至少不會讓人第一時間就戒備。”靈柳笑道,“這種事兒,你就別操心了,有功夫就教梨兒幾招護身的本事。”
“這是必須的,說不得還要給她打一些護身的利器。”靈雪嘆了一口氣,“我跟主子說,你出去買桌子了。你順便再去一趟鐵匠鋪。”
“好。”靈柳點點頭,轉身去房間拿了錢袋子,然後便離開了錦園。
“梨兒,你可真是……”靈雪點了點人的額頭,卻不知道說什麼。
“我想要變得有用寫,雪兒姐姐放心吧,連小六哥都說了我不算是太蠢,所以我會慢慢學的,慢慢變得能替小姐撐起一片天。”梨兒咧嘴笑道,明晃晃的小白牙突然讓靈雪想到了幼崽。
她擡手摸了摸梨兒的頭,嗯了一聲,便回到了屋子裡。
梨兒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擡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傷痕,她總覺得有一些東西好像已經在心裡生根發芽了,然後就再也丟不掉了
梨兒不知道自己未來的路應該怎麼走,也不知道自己未來會發生什麼,只是睡覺的時候,偶爾會夢到以前的事兒,夢到六慧跟她說的那句話,然後就會驚醒,從而下定了決心,一定不會讓主子擔心。
她是一個很要強的孩子,雖然看起來弱弱的,但骨子裡的堅韌比起花錦程怕是也差不了多少。
花錦程睡覺的時候,迷迷糊糊的又做了很多夢,夢裡的世界很奇特,記憶也很奇怪,但更多的卻還是前世的事兒。
李烈對她的虐殺,花錦藍那副得意的面孔,梨兒臨死前的慘狀,最後就是那一場火,那一場在電閃雷鳴裡燃起的大火。
花錦程發現她對火似乎格外的專情,每次看到跳動的火焰總會覺得一陣陣的心安,而不是那種葬身在大火之中的恐懼。
再次醒來,天已經大亮了,花錦程揉了揉有些不舒服的脖頸,手指習慣性的摸到了枕邊,然後又突然頓住了。
“蘇小姐,有事兒嗎?”她暗問了一句,閉着眼睛晃了晃不太舒服的頭。
“我要你找的人如何了?”蘇小姐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不知道。”花錦程回了一句,用力的摁了摁額角,“莫哥哥很快就會過來了,我會問他的。”
“最好如此,花錦程,你別忘記了我曾經跟你說過的話。”
“自然不會忘記。”花錦程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雪兒……”她揚聲喊了一句,然後便穿上鞋子從牀上走了下來。
靈雪快步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站在了屏風外,“主子。”
“現在什麼時辰?我睡了多久?”
“已經巳時了,這次主子睡的大概有八九個時辰。”
“昨晚可有什麼事情發生?”花錦程擰着眉頭,睡得好久,估摸着將兩天的覺都睡出來了。
“有兩件事兒,樂少爺昨日到的濟安城,江府那邊也送來了請帖,午時請主子過府。”靈雪低聲回答,手中捏着一個普普通通的紅色請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