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鳴在空氣中扇的一掌對準的是晴嵐的手背。
聽不見響聲,但晴嵐在章鳴手臂揮下去時候用另一手捂住了手背:“確實可以隔那麼遠打人啊!”她十分驚奇,“手背好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這個厲害,偷襲最有用。”
章鳴說:“現在還差着火候,練到一百米估計這個距離能把人至少打昏。”
“再弄條魚看,有意思。”晴嵐對隔空術非常感興趣。
堰塘裡有的是魚,章鳴二十多米、三十多米、四十多米的試,試的結果也就三十米,遠一點隔空術都不起作用。
隔空術用久傷精力。晴嵐看出來章鳴很疲憊,讓他練內功恢復,自己拿出刀子剖魚。
打魚當練功了,不知不覺腳底下躺了十來條魚,每條都有一斤以上。晴嵐剖到後來失去了耐心,噘着嘴說:“還剩四條,歸你。”
“你是熊肚子啊,吃的完不這麼多?這幾條不要了。”章鳴在阿曼那個荒島上用石塊剖了很多條魚,腥味薰得頭暈,發誓以後堅決不動手幹這個,聽晴嵐讓他動手,隱隱勾出腸胃不適。
晴嵐聽章鳴說過荒島吃生魚的事,見他鄒眉的樣子,猜到他對清理魚犯忌諱,但魚捨不得扔,只好接着弄,邊弄邊咕叨:
“扔?過兩天你就知道這魚多寶貴啦!”
晚飯雖不豐盛,只有烤魚,但倆人吃得很舒服。晴嵐經驗豐富,不僅包裡裝有鹽,還有不少調料。這丫頭在華夏呆了段時間,對慣用的調料知道不少,烤出來的味道很得章鳴讚賞,誇得她眉開眼笑。
晴嵐把十幾條魚全烤了,說:“烤乾點,不容易壞,夠我們吃兩天。”
吃魚的時候,他們把通訊器打開,問了李智慧的病情。李智慧沒有說話,賀琴說:
“智慧睡了,剛纔醒的時候還抱歉地說拖了大家的後腿。等兩三天吧,她只要病輕些,我們申請架直升機去找你們。”
章鳴說:“不急,也許兩三天後任務完成了。有進展會告訴你們的。”
“好吧,等你們消息。”賀琴聽耳麥裡傳來吃東西的聲音,問:“這都幾點了,才吃飯啊?吃什麼呢?”
晴嵐道:“還不是菜鳥弄魚弄晚了,烤了十幾條魚。”
賀琴嘲笑他們:“十幾條魚?吃的下嗎?你們帶幾個肚子啊?”
章鳴解釋:“不是,賀琴說當乾糧帶路上吃,晚上我倆三條沒吃完呢。”
“好吧,吃你們的,等會智慧醒了我告訴她,她能饞死,你們走的時候還跟我嘮叨韓國的烤魚多麼多麼好吃,說的恨不得流出口水來。”
關了通訊器,章鳴和晴嵐也吃飽了。晴嵐打開電筒:“你還沒參觀我們的新家呢。”
“胡亂找個地方睡睡得了,費那麼大勁兒只住一晚上。”
晴嵐黑暗中瞪了章鳴一眼:“你知道啥!這裡蚊蟲毒蛇很多的,睡在外面咬死你。”
章鳴一笑:“開玩笑的,感激不盡,晴嵐大小姐。”
窩棚確實搭得不錯,在山窪一塊巨石上,即使有大型猛獸也防得住,窩棚四周嚴實,還有一道草簾做門,睡覺不敢說高枕無憂,起碼比在露天地強百倍千倍。
不過,章鳴鑽進去才發現,裡面空間不大,倆人睡有點擠。晴嵐說依石而搭,沒辦法,只有這麼大空間。
晴嵐說話時似乎有些尷尬,加了一句:“你要嫌擠睡外面石頭上。”
不知怎的,想到一夜和這個俄羅斯美女擠在一張牀上,章鳴心“砰砰”亂跳,雖然倆人在青海英士悅屋子裡也曾睡過一張牀,那晚相安無事,但章鳴心裡老忘不掉,甚至時常後悔沒做點什麼,留下無法彌補的遺憾……
聽了晴嵐的話,知道晴嵐不會真讓自己睡外面,但也不知如何回答,說了聲不早了,洗洗睡吧。從包裡拿出牙具和毛巾到河邊洗漱去了。
晴嵐平常把章鳴這個男孩既當僱主又當弟弟待,“異性”這個概念不是很強,聽章鳴說牀有點小,和章鳴一樣,突然想到要和一個異性擠在一起睡覺,而且牀是自己搭的,羞澀中夾雜着尷尬,彷彿她故意搭小是爲了擠在一起……
平時強悍很少顧忌事兒的晴嵐,黑暗中覺得連臉發燙,有種異樣的感覺。
女性意識不因爲性格不存在,環境因素最能夠鉤出來,不管它埋藏多麼深……
今晚的氣氛和往日不同。倆人洗漱畢回到窩棚都沒說話。
不是不想說,是不知道說什麼。
只是在章鳴搓着手猶豫進不進窩棚的時候,晴嵐說了句:“你先進去,我在外面防野獸。”
章鳴鑽進去,老老實實面朝裡側着身子。晴嵐後進來,放下草簾,側着身子面朝外——牀鋪小,兩個人也只能側着睡,就這樣還得背貼背。
倆人躺下都不說話,只有“呼哧呼哧”的喘氣聲。一面側久了不免不舒服,忍了幾忍,章鳴先翻身側過來。晴嵐終於忍不住也側過去……這下,幾乎臉對臉,氣息相聞……說不清誰先抓住了對方的手……呼吸聲更劇烈……
接下來的事倆人事後都回憶不太清楚,只記得體驗到從未有過的感覺,還有就是,窩棚差點垮掉……
第二天一早,章鳴從睡夢中醒來,想起昨晚的事,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快樂依然在內心蕩漾……他伸手摸向一旁,卻發現旁邊空着。而睜眼看時,不僅旁邊沒人,眼睛餘光見自己還光着身子……
他立即坐起來,在窩棚的角落找到衣褲,三兩下穿好,掀開草簾。
附近不見晴嵐的人影。擡頭望去,晴嵐正在溪流邊洗澡。在微亮的晨曦中,她雪白的酮體泛着誘人的光澤,金黃色的頭髮如瀑布般傾瀉在腰間。
章鳴第一次發現一個女人可以這麼美,這麼動人。
晴嵐平常頭髮是盤在頭上的,如瀑布掛下簡直換了個人,在章鳴此刻眼裡猶如仙女下凡。
想起昨晚,章鳴身體又有不小反應,他恨不得把晴嵐叫回來……可是,不敢,也不能!
章鳴突然間想到賀琴,想到羅瓊……內心泛起深深的自責——自己是不是太壞了?以前住302室的時候,無論陳眨眼、沈大嘴、王一刀如何教唆,說當男人的感覺真好,不盡早體會對不起這具軀殼,會後悔一輩子。
章鳴看不看他們,對他們成天想着下一個目標泡誰誰誰充滿不齒。人生那麼多未知在書海里,一個個解答那裡的疑問才充滿樂趣。
爲此他還和陳眨眼吵過架。有次陳眨眼把他騙到咖啡館,約定的時間到了,不見陳眨眼,對面卻來了個小學妹,嘻嘻哈哈說陳哥約她來見學霸,無比榮幸……矇頭的章鳴和學妹沒得話聊,只覺坐如針氈,應付幾句找藉口匆匆逃跑,回去大罵陳眨眼無恥。陳眨眼回他“孺子不可教也”……
現在想來,樂趣各有不同,陳眨眼作爲大自己幾歲的成熟男性,未必不是善意。
想是這麼想,章鳴還是覺得對不起賀琴。賀琴把初吻給了他,後來幫他洗澡,給了他更銘心刻骨的深吻,並多次暗示,她已經成了他的女朋友……羅瓊呢,倒算她一廂情願,他從來沒跟她有實質上行爲,但她對自己確實很好……
“好哇,敢偷看本姑娘洗澡,快滾進去,當心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正當章鳴掀着草簾胡思亂想的時候,溪邊傳來晴嵐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