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權非逸便連解釋的話也說不出口了,說多了更顯得狡辯。
畫惜微微的笑着,漂亮清冷的眉梢眼角都被一股子嘲弄所籠罩,“先前我不想讓那船伕下船,你卻蠻橫無理非要他走,結果呢?你既然不能做到,爲何不讓別人去做?”
她眯起眼睛,神色漸涼,“你不是問我離御哪裡好嗎,這樣出去勾三搭四的男人我爲何偏偏就選了他?因爲剛纔是他跳下水來救的我,是他!”
她的一字一句,都如鋒利的刀尖般插在他的胸口,刺的他鮮血淋漓。可他卻連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只能這樣怔怔的看着她。
權非逸其實很想說,今天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她現在不是沒事嗎?
以後再也不會發生今日這樣的事,他都會保護好她的。
可是這樣的話哪裡說得出口?
她說的沒錯,如果不是離御,如果剛纔沒有人去救她,或許等他發現的時候……
她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女人的話依舊在耳邊緩緩的迴盪,“每次我性命垂危的時候,他就會出現在我身邊,這樣還不夠嗎?我之所以還活着,就是因爲他每每都會在關鍵時刻出現!”
如今的她,性命本就所剩無幾。而這所剩無幾之中,又只能靠着離御賴以生存。
所以她從來不想跟他說一年前的事,哪怕他恨她在那樣的情況下離開,她也不願說。
若是,他的恨變成了歉疚,她又當如何自處?
與其兩個人都痛苦,不如讓她一個人痛苦罷了。
權非逸怔怔的看着她,喃喃自語,“對不起……畫惜,對不起……”
“王爺,若是您當真覺得愧疚,就讓我一個人待會兒吧。”
“對不起。”
權非逸俯身上前的時候,她以爲自己的一席話全都白說了,她甚至以爲這個男人又要對她用強。但是她沒想到,他卻只是俯下身來抱了抱她,溫暖的懷抱將她纖瘦的身子緊緊摟起。
畫惜微微一僵,眸中的冷意變成了迷茫的不知如何自處的惘然。
“我只是想抱抱你,畫惜,對不起。”
“是我不好,險些將你害的丟了性命。”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的眼眶忽然有些酸澀,閉了閉眼睛,將小臉別開不去看他。
權非逸抱着她很久,才緩緩的將她放開。
他轉身離開之際,畫惜終於鬆了口氣,只是那幾不可聞的一聲輕嘆,聽在他的耳朵裡,卻又是沉重的一道創口,狠狠的讓他的心剮痛了片刻。
權非逸在屋子裡轉了一圈,終於找到乾燥的毛巾,重新走回她的身邊。
畫惜知道自己是白期待一場了,因爲他根本沒想要走,只是找毛巾而已。
“過來些。”
他朝着她招了招手。
畫惜皺着眉,冷冷的道:“我不需要,剛纔已經有丫鬟替我擦過了。”
“是擦過了,但是沒有擦乾。”權非逸很是固執,“這樣的天氣雖然不冷,但是看時辰你也差不多該睡了,若是就這樣睡的話,明日起來必定頭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