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墨栩胸口悶了悶,頓了片刻,才緩緩朝她走過去,最後站定在她面前。
準確地說,是背後。
她的背無疑的漂亮的,典型的養在深閨裡的大家閨秀,又白又嫩,晶瑩剔透,可也正因爲這樣,所以那上面顯露出來的傷痕才更加明顯、清晰。
一道道的,青紫不一,縱橫交錯……
夏情歡趴了半天沒聽到男人開口,狐疑的正準備轉頭,可是才一動,腦袋就被他按住了。
“別動。”
低沉的嗓音依舊繃直,只是這一次,似乎多了其他意味不明的情緒,暈染了幾分沙啞。
權墨栩喉結滾動,明明應該移開視線,可目光就像是膠住了似的,不受控制。
並非情/欲,甚至平靜的不沾染任何慾望,只是單純的覺得胸口有些悶,心口有些疼。
修長的手指點下去,順着她悲傷的傷痕滑動了一小段距離,夏情歡起初還忍着,只是微微顫了顫,可是到後來,終於還是忍不住咯咯咯的笑出來,“你幹嘛,好癢……”
“夏情歡。”
“我真的癢,你快別動我……”
於是後背的手指停頓下來,下一秒,男人的掌心卻輕輕貼住了她,“往後再有這種事,你不必如此。”不必強忍着、硬受着,若是他當時堅持要替她受,父皇也不會真的打她。
畢竟,父皇不是因爲想打她而打她。
表面上看來,父皇因爲平陽王妃的事遷怒了他,也就是母妃所理解的那樣——因爲這個女人所以他才被牽連。可實際上,誰又能說不是他牽連了她?
但凡換成太子或者四弟,甚至是七弟,她都不會受這份罰。
父皇只是……向來對他有偏見。
夏情歡笑容微微一僵,“權墨栩……”
“往後在父皇面前,不管本王如何,你都乖乖的站在一旁不準出聲,聽到沒有?”
所以昨晚,她要替他說話的時候,他纔會那麼生氣。
不是氣她,只是怕父皇再因爲他而遷怒她。
男人斂了斂眸,將一邊櫃子上的藥箱取下,從裡面抽出一個瓶子,小心的給她上藥。
後背的粉末沒入肌膚時,沁着一股子涼意,夏情歡慢慢攥住了手心,咬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着你被罰,卻無動於衷的站着嗎?”
男人依舊低垂着眉眼專注的給她上藥,並沒有吭聲,但顯然是默認了她的話。
她的手心越攥越緊。
權墨栩給她上完藥,伸出長臂拾起了她的衣服,披在她身上。
然後把手繞到她的腰間,把她整個人都翻了過來,面朝着自己,腦袋枕在他腿上。
正對着他的方向,只有一件兜衣,鮮豔耀眼的顏色,卻無法澆熱這冷凝的氛圍。
安靜的氣流,彷彿停止了涌動。
權墨栩一件件的替她穿上衣服,眉眼專注,俊美的容顏上卻彷彿覆了一層薄薄的陰影。
夏情歡靜靜地看着他,如此這麼艱難的動作,也不知他是怎麼完成的。
所有的衣服都穿好,他才終於看向她,“不是無動於衷——本王知道你不是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