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不喜慧妃,南天烈也知道,過去都會幫襯着她,所以她也只得像南天烈求助了。
只是今天南天烈還真沒注意到這方面去,也沒想到蕭敏見到慧妃第一個就拉了臉子。
明婉月也是有些微愣,太后竟然不喜歡慧妃嗎?而且看樣子何止不喜歡,簡直就是討厭了。
不知道爲什麼,她莫名的感覺心情很美妙啊,嘿嘿嘿。
“母后別這樣。”南天烈不得不開口道,“今天是您回宮的好日子,幹嘛計較這些。”
“哼。”蕭敏沒好氣的哼了哼。
“母后。”蕭錦珍顛嗔的笑道,笑意盈盈的上前,成功的擠開了明婉月,拉着蕭敏的手,撒嬌的道,“這一路上辛苦了吧。”
“不辛苦。”蕭敏拍了拍蕭錦珍的手笑了笑,但卻沒有接下去說什麼,反而是將目光看向了雲妃,對她招了招手,“你過來。”
雲妃一驚,急忙擡腳上前,“臣妾參見太后。”
“聽說是你懷了身子了吧?”蕭敏拍着雲妃的手笑呵呵的說道,一旁的蕭錦珍頓時笑容就凝結在了脣邊。
“恩。”雲妃點點頭很是一副溫婉的模樣。
“怎麼這麼瘦。”蕭敏打量着雲妃,“懷了身子了不管怎麼樣都要多吃點,這樣生下來的孩子才能健康。”
“是,臣妾知道。”雲妃答得乖巧,“臣妾一定多吃一些,謝謝太后關心。”
蕭敏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同賢妃閒話了幾句,這才準備進宮。
明婉月以爲大概沒自己什麼事了,因爲她被蕭錦珍擠到了一邊,不過她也無所謂,到底覺得和蕭敏不熟悉,衆目睽睽之下她要是對她寵愛有加,她反而是覺得不太好。
可是沒想到的是蕭敏準備跨腳的時候突然來了句,“惜妃你過來。”
明婉月一愣,只得上前,做了一禮,“太后有何吩咐?”
“你過來扶着哀家吧。”蕭敏笑意盈盈的道。
“哦,好。”明婉月上前牽住了蕭敏的手,蕭敏又牽起了南天烈的手,三人走在了前面。
所有人都有些震驚了,包括蕭錦珍,她就那樣看着自己的親姑姑拉着明婉月和南天烈走在了前面,這一下她頓時有種顏面全掃了的感覺,憋的是一肚子的火卻什麼都不敢說。
還得佯裝大度又得體的微笑走了上去,並排在南天烈的側面。
其餘三妃就只能跟在了後面大氣都不敢出,雖說太后言語間問候慈愛,但那一身的凌氣倒也真能讓人覺得壓抑。
被蕭敏牽着明婉月也是有一些緊張的,不過只是片刻之後她便平靜了下來,太后果然也不是簡單的角色。
一言一行當真都思慮萬千,她看似簡單寵兒子的一系列反應之後並不是單純這樣的。
她是想告訴衆人,南天烈纔是皇上,就連我這個太后也得以他的喜好爲喜好,他喜歡誰,寵誰我就定當也護着誰。
這看起來好像是無可厚非,可明婉月卻總覺得有那個地方有些不對勁,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她卻說不出來,她想或許是她多慮了,把所有事情都想的太複雜了。
太后回到了內宮,文武百官就炸開了鍋,所討論之事無非就是南天烈竟然攜明婉月前去接太后,這代表了什麼?
代表的東西太多了!
首先,南天烈是拒絕外戚當政的,蕭家,兩代皇后,兩代丞相,走到他南天烈這裡恐怕格局有變了。
應該是說南天烈獨攬大權的野心已經躍躍欲試了,因爲他選擇的女人是一個地位的婢女出身,就算是被南巡王認作義妹那也只不過是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
其次南巡王跟南天烈是什麼感情?那是穿一條褲衩張大的,所以南天烈想要着手鞏固政權,排除異己了。
這些異己說白了也是朝臣,排除並不是說要殺掉他們,而是削弱他們手中的權勢,免得他們覺得功高蓋主,繼而在朝堂之上多番咄咄相逼。
這恐怕是南天烈最大的用意之一。
又來說敏儀太后(蕭敏的名號)視而不見,反而對明婉月以禮相待,那也表明了她的立場,那是站在兒子那邊的。
那些丞相黨羽當然是覺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了。
朝堂之上一共分爲三派,最大的一派是以蕭丞相爲首的,仗着有兩朝皇后,又有先帝輔佐的遺訓,向來在朝堂之上想要左右南天烈。
中間一派便是禮部侍郎沈瑜,自從雲妃懷孕,他便獨自拉了一派,別人都不清楚,只有沈瑜的心中清楚。
他生爲禮部侍郎其實官位並不高,但是油水卻有很多,當初雲妃懷孕,南天烈就親自找到他密談過,言下之意就是讓他拉攏一些個朝臣來壓制蕭丞相。
帝王的權衡之術他當然知道,皇帝要做的最大的事情就是平衡。
不過是朝堂上那一邊的實力過強,皇帝都會站在弱勢的那一邊,讓他們來壓制過強的那一派。
其實說白了他們便是皇上的棋子,讓這些個大臣爭鬥,他皇上的位置才能坐的更牢更穩。
所以沈瑜當然也是樂的其爲,而且就算他不願意也是不可能的,雲妃懷孕了,蕭丞相那派早晚也得找機會下手的,畢竟雲妃懷的乃是皇室第一胎。
說白了,整個皇宮就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場,只要你站到了戰場之上,即便你無心參與這些爭鬥,可你已經是戰場上的兵了,隨時隨地你都有隨時被拖下水的準備。
人心之鬥自古就無法停止,小有人鬥,中有宅鬥,大了就是宮鬥,總有一些人爲了自己的利益而選擇了鬥。
但如果不鬥,那這一生且不是無聊至極,混吃等死嗎?
再來說這最後的第三派,第三派也就是一些無關職位,職位不高,實權不大,就又充當了一個倒戈派。
也就是說當蕭派和沈派鬥爭的時候,這個倒戈派就像是吃瓜觀衆一樣,或許覺得誰有理就站在誰那邊,或許覺得那派對自己暫時有利益又站到那邊。
但他們通常都是在朝堂上表決的時候抒發己見,而並不真正歸於那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