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百是雷氏名下的名品商場。
方文熙的神色變得難看,“雷子琛,你別欺人太甚!”
雷子琛兩手抄袋,笑吟吟地看着她惱怒的樣子:“我不介意把你籤的賬單寄到葉氏去。”
“你!”
方文熙氣得雙肩微微地顫抖。
雷子琛看了看腕錶,“時間不早了,賬單的事情別忘記。”
說完,他就越過方文熙朝電梯口徑直走去。
方文熙轉頭瞅着雷子琛的背影,森然地握緊拳,氣得想要摔東西,然而四周病人跟護士的目光卻讓她不得不強壓下暴怒,忿然地轉身,卻不小心撞上一輛藥品推車。
“啊……”
方文熙一聲驚呼,腰際一痛,猝不及防地整個人被跌倒在地上。
雷子琛已經進了電梯,按下關門鍵,絲毫沒有過去扶起狼狽倒在地上的方文熙一把。
“小姐,你還好吧?”
護士抱歉地去攙扶方文熙。
方文熙腳上的鞋子一隻掉在地上,長髮有些紊亂,她怒瞪着電梯裡的雷子琛,氣得拿起一隻鞋就甩過去,與此同時,一間病房的門正巧打開走出一個人來。
旁邊的護士倒吸一個涼氣,就連方文熙自己都臉色驟變,一時忘記了起來。
方世國在方嚴的安撫下心情好了不少,正打算由兒子推着去樓下散散心,結果輪椅剛推出門口,迎面而來一隻女式平底鞋,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左臉上!
鞋子慢慢地滑落,掉在方世國的腳邊,而他的臉上赫然是一個灰色的鞋印。
推着輪椅的方嚴也皺起了眉,好像沒想到自己這位涵養極高的妹妹居然會做出這麼粗魯的動作來!
方文熙張了張嘴吧,想要解釋什麼,可是最後卻只能低低的喊了一聲,“爸……”
方世國轉過頭,瞪着地上的方文熙,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滾!別再讓我在醫院看到你!”
“爸爸,你聽我解釋,是,是雷子琛他……”
“夠了!我們方家因爲你丟的臉面難道還不夠嗎?”
方世國厲聲呵斥着,“你趕緊給我滾回家裡去好好反省反省吧!”
“小妹,爸爸的身體現在也不能動氣,你就先回家吧。”
方嚴皺着眉頭,眉眼間也多了幾份冷淡。
方文熙咬着下脣,用力到聞到淡淡的血腥味,但是最後還是默默的離開了。
……
安然接到雷子琛的電話時,正忙着整理自己的行李。
她打算這兩天買好那邊的東西,然後把張媽和安齊接過來,一起搬進新房子裡頭去。
“走到窗邊來。”雷子琛在電話那頭說着。
安然聽話的走了過去,拉開窗簾,很快看到樓下那輛惹眼的法拉利。
她詫異道,“今天沒去公司嗎?”
雷子琛突然沒說話,電話裡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安然正疑惑,想問他怎麼了,卻忽然聽見雷子琛開口。
男人低沉的嗓音如同一道電流竄進了她的心臟,“因爲太想你,想到沒有辦法好好工作了。”
安然握着窗紗的手倏地收緊了,臉頰紅了起來,但嘴上卻彆扭道,“你以前都是這麼哄女人的嘛?”
電話裡傳來雷子琛輕笑的聲音,“你說呢?”
“我怎麼知道?誰知道你以前哄過多少女孩子……”
“你吃醋了嗎?”
安然枸杞嘴角,“神經病,誰會吃醋?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就掛電話了,我還要收拾東西。”
“下來吧。”
雷子琛打斷了她的話。
安然回頭看了一眼散落在窗前的箱子,“不了,我今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想出門了。”
“那我上去吧。”
安然聽見安全帶扣解開的聲音,她皺了皺眉,然後在他掛斷之前,“等着我,別亂動!”
掛斷電話,安然正要下樓,路過穿衣鏡的時候卻忽然放緩了腳步。
安然轉頭看着鏡子裡的女人隨隨便便抓了頭髮扎着馬尾,身上是T恤跟牛仔,腳上是一雙人字拖,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早上起來甚至連一點保溼水都沒擦。
她又折回去,打開行李箱搗鼓起來,十分鐘後,她換了一件侵染了淡淡水墨畫的白色短裙出現在試衣鏡前,外面披了一件深藍色的小西裝,將長髮放下來,又洗了把臉,化了個淡妝,在鏡子前轉了幾圈,纔在玄關處換了一雙粉色高跟鞋滿意地走了出去……
安然下樓的時候,雷子琛已經靠在車邊等待。
他穿了一件V領的菸灰色薄毛衣,衣袖上卷露出小臂,休閒褲和麂皮鞋,很隨意的打扮。
安然走到門口,低頭看看自己過於正式的穿着,忽然想要轉身跑回去。
可是雷子琛已經看到了她。
“怎麼站在這裡不動?”雷子琛大步朝着她走來,低頭看過她可以打扮過的一身,不由得笑的更深。
安然窘迫的將精緻的手包放到身後,“咳咳,我是,我是打算去街上買東西的……”
“哦?”他故意拖長了音調,做出一副理解的樣子來,“我還以爲,你是因爲要見我才特意這樣打扮了一下呢。”
安然被說中心事,想逃的心思越來越強烈,“那個,我想起來,我好像忘記鎖門了,我上去……”
話還沒說完,她就像轉身往回走。
可是雷子琛的動作比她更快,他拉住她的手腕,將她帶進了自己的懷裡。
安然的後背貼着他的胸膛,她紊亂的心跳跟他強健沉穩的心跳一對比,就襯托出了她拙劣的演技,她發現自己在雷子琛的面前似乎很容易就變成一個笑話。
雷子琛抱着她,低頭在她的發端留下一個輕輕的吻,“這麼穿很好看,我很喜歡。”
安然的臉紅得要滴出血來,轉開頭的時候,嘴角卻帶着一絲不明顯的笑意。
……
安然終究沒有上樓重新換衣服。
她上了雷子琛的車,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他,“你今天來找我到底是幹什麼?”
“剛剛不是說過了嗎?因爲想你,所以就過來了。”
女人都是喜歡聽甜言蜜語的,安然也不例外,但是愛聽是一回事,相信不相信卻是另外一回事了。
雷子琛看出來她的心思,也沒有解釋什麼,只是發動了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