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做方文熙懷孕的時候服用過大量藥物?
明明什麼都沒有啊,自從知道方文熙懷孕之後,他不是一直照顧着她的身邊嗎?所有的事情都幫她安排好好的,那這個孩子到底是什麼時候出了錯呢?
葉晟唯努力在腦海中搜尋着各種可能性,終於是靈光一閃,想起了當時的一些事情!
方文熙在懷這個孩子之前,曾經假裝過自己懷孕,那件事情長達了一個多月,在那一個多月的時間裡,他們倆幾乎都住在一起,方文熙想要瞞住沒有懷孕的事實,就必須要做好各方面的準備,包括——每個月的例假。
葉晟唯想起來,自從方文熙說自己懷孕開始,從假到真的,她一直沒有來過例假……
作爲一個男人,他當時並沒有想到這些問題是爲什麼,但是現在連出來一想,才瞬間明白過來,方文熙可能是靠藥物推遲了,整整一個多月的時間,光是靠藥物推遲的話,要吃多少藥呢?
趙清泠口中所說的服食過量藥物,指的應該就是這個吧!
趙清泠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了,想要表達的意思也表達清楚了,方文熙和她孩子的性命她是救了,這是她作爲醫生的本分和職責,但是這些話他和葉晟唯說,確實有自己的私心,要說不氣面前的這一雙夫婦那也不可能,尤其是方文熙,當時在子琛的婚禮之上,她曾經爲難過自己一家人,她救她是一回事,這也並不能代表,她願意原諒她,剛剛在手術過程中,趙清泠就在想,那時候方文熙拜託自己不要將孩子情況不太好的事情告訴自己的丈夫,她口中的丈夫,指的應該就是面前的葉晟唯了。
從一開始的時候,方文熙就想瞞着葉晟唯所有關於孩子不好的情況,估計後來她也沒有告訴過他,現在趙清泠便趁着方文熙還在昏迷之中,便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這也算是她醫生的本分,只是多添了一些希望他們兩個人矛盾加劇的私心罷了!
趙清泠這邊剛剛離開,那邊已經有小護士們推着病牀走了出來,記者們趕緊湊了上去,對着病牀一陣拍照。
但是他們很快發現,病牀上的人是方文熙本人。
事情和自己猜想的大有出入,一羣記者的面面相覷,一時間也沒有再繼續拍下去,就在這個空擋裡頭,葉晟唯已經衝了上來,站在方文熙的病牀邊上,臉色十足的難看。
“我不管你們是哪家的記者,我給你們一分鐘的時間,馬上消失在我的面前,否則的話,明天我就讓你消失在整個寧海市的記者圈子裡頭!”
大傢伙都看得出來,葉晟唯是真的發了火,而且他們發現,從手術室裡面推出來的人是方文熙之後,這個新聞也不過如此,不過是葉氏繼承人的未婚妻和腹中的孩子出了點問題,在醫院搶救之後,聽說孩子也保住了,這委實算不得什麼大的新聞。
記者興致缺缺,便拿着剛剛拍到的照片離開了至於回去怎麼寫,他們心裡其實已經想好了腹稿,從一開始葉晟唯對待他們的態度就是在惡劣,所以他們自然也不會對他手下留情!
但走廊裡的記者們都散盡了,葉晟唯才和護士們一起,將方文熙送到了病房裡頭,方文熙剛剛動完手術,現在還沒有醒過來,臉上瞧不見半絲血色,虛弱的躺在病牀上,她比之前長胖了不少,那樣躺在那裡,連脖子都很難看見。
這個樣子的方文熙和記憶中的那個美麗少女實在是相差太多,葉晟唯有時候已經無法將她們兩個人聯繫在一起……
但是他終究沒有了逃跑的心思,剛剛那些事情,打斷了他的動作,也打破了他所有積攢的勇氣,他只能安靜地坐在病牀的邊上,等待着方文熙醒過來。
……
雷子琛從醫院出來之後,直接帶着彭宇航兩個人回了公司,從章沐白那裡得到了那些消息之後,雷子琛第一時間便是打電話給鷹,將那幾個地址告訴了他,鷹的勢力雖然大多在國內,但是有具體的地址,想要去找一個人,其實也沒有那麼難。
消息是上午發出去的,到了傍晚的時候,已經有了回饋。
鷹的電話打進來的時候,雷子琛正在醫院的病房裡,陪安然一起吃晚飯。
安然睡了大半天,這會兒精神極好,加上有雷子琛在身邊,她也不覺得這樣被關押在病房有什麼不自在的地方,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吃着飯,雷子琛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瞧見來電顯示上的號碼之後,雷子琛突然站了起來,微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
“安然,我出去接個電話,你先吃飯,不用等我。”
安然點了點頭,但那滿臉的笑容,卻在雷子琛離開之後,漸漸的收斂了起來。
是什麼樣的電話不能就在病房裡頭接呢?安然並不是個多心的人,可是很多事情聯繫在一起,她也不能不多想一些。
昨天晚上的時候,是章沐白和雷子琛一起過來警局接的自己,雖然之後只有雷子琛一個人送自己來醫院,章沐白不知道去了何處,但她竟然和這個案子有關,那雷子琛去見她是不可避免的,雷子琛今天上午那麼晚纔來醫院,中間的那段時間,大有可能是去見章沐白了。
儘管知道他們兩個人見面是爲了自己的案子,但是安然的心裡還是不太舒服,奧迪給自己發的那封郵件的信息歷歷在目,雷子琛和章沐白兩個人同居過的房子,清晰的刻在自己的腦海裡頭。
安然並不知道他們兩個人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又是爲了什麼事情而分開?但現在自己是雷子琛的妻子,她並不希望來子琛和章沐白之間繼續有什麼牽扯,說她自私也好,說她小氣也罷,但對這件事情,她就是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
雷子琛走出了病房一段距離之後,看了看四下無人,這纔將鷹的電話接了起來。
“四哥,我國外的兄弟傳話來說,咱們要的人已經找到了!”
鷹的聲音很興奮,似乎在爲這件事情特別高興是吧。
可是雷子琛卻有些不同,他想到了更多。
章沐白只不過說了那幾個地址,這也只是根據以前對勤醫生的瞭解做的推測罷了,竟然在短短半天的時間內就找到了人,這是不是有些太湊巧了呢?又或者是說,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章沐白自己安排的……
沒有更多指向性的證據,雷子琛現在也不能做出什麼判斷,只能看着當下的事情,吩咐鷹,“好,辛苦了,鷹,還要你幫忙去把人帶回來。”
“放心吧,四哥,我的人已經買好了機票,今天晚上的飛機,大概明天中午的樣子就能到了,等人接到之後,我會立馬給你送過去的!”
“好。”
雷子琛掛斷了電話,兀自站在那裡思考了一會兒,突然又拿起手機,給鷹重新打了過去。
“四哥,還有什麼事情嗎?”
鷹接起電話的時候,語氣頗有些疑惑。
“嗯。”雷子琛點了點頭,“鷹,這件事情順利的讓我覺得有些蹊蹺,等把那個女人帶回來之後,你繼續幫我查這件事情,找一下那個叫奎恩的男人,看看整件事情,還有沒有其他隱藏的部分。”
鷹想了想,說道,“四哥,這件事情其實解決起來也已經夠麻煩了,要不是那個章沐白提供線索,咱們想要找到那個女人真的太難了,你會這麼想,會不會是因爲事情關乎四嫂,所以你有些格外上心了呢?”
“鷹,你是在質疑我感情用事嗎?”
“四哥,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覺得,你自從和現在的是否結婚之後,確實荒廢了許多事情,跟兄弟們之間,除了有事的時候連嚇我兩回,應該也沒有其他的聯繫了吧?確切來說,你是從這次回國之後,遇到安然開始,便有些趨於安逸了……”
雷子琛的黑眸漸漸眯了起來,修長的身體靠在身後的牆壁上,眼神有些迷離。
“鷹,這一切和安然沒有什麼關係,本來在回國之前我就告訴過你,等回來國內,我會漸漸的從那些事情中抽身出來,好好的做好易安。”
鷹擰着眉頭,以後不太高興的樣子,他這個人向來是這樣,有什麼就說什麼,他是個粗人,不像雷子琛,說話好聽,做事好看。
“四哥,我知道你現在過得很好,有相愛的妻子,而且馬上要成爲夫妻,你肯定也不想繼續和兄弟們一起,過那些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可是我記得你曾經說過,站在衆人的前面,怎麼可能不艱辛?人無傷虎心,虎有傷人意,倘若你還是在美國時候的四哥,是否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
這通電話的最後,雷子琛一直沒有回答上來鷹的那個問題,他想不到答案,只是陷入了沉思當中……
從走廊裡回到病房的時候,安然已經吃飽了飯,正在那邊收拾碗筷,見他回來,便指了指那邊茶几,“跟你留了飯菜放在那邊的桌上,你吃吧,我去把碗洗了。”
雷子琛快步走上前,接下來她手中的東西,“ 不要忙活了,這些東西都放在食盒裡,晚上我拿回家裡,讓徐媽洗就行了。”
安然拂開了他的手,輕聲道,“四哥,我只是懷孕了好不好?又不是手廢了,還能一點活都不能幹了嗎?別人像我這個月份的時候,還繼續在公司裡頭上班呢,直到七八月的時候,纔會回家待產,我最近就是過得太舒服了,總覺得渾身都不得勁兒,一天到晚就想睡覺,我昨天問過了蔣醫生,蔣醫生告訴我,像我這樣的,就是應該多做事、多幹活、多動動,這樣等月份大了的時候纔不會特別的辛苦!”
雷子琛聽見她那樣說,便也沒有再阻攔她,正安然所說的,她的月份現在還不大,做做洗碗這樣的小事,應該還沒有什麼問題!
等安然拿着碗碟進了廚房,裡頭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時,雷子琛走到了窗戶的邊上,視線卻並沒有在那些食物上停留,而是看向窗外的天色。
正是天擦黑的時候,醫院外的街道上華燈初上,與萬家燈火交織在一起,鋪成了星星點點的星河,從眼前一直蔓延到了視線盡頭的天邊。
雷子琛忍不住思考着鷹剛剛所說的那句話。
要是他回國之後,還是繼續像在美國時候那樣行事,還會面臨像今天這樣的局面嗎?
美國和中國的國情並不相同,在美國,你想做一番大事業,作爲一個華人,你終究需要一點狠厲的手段才行,雷子琛一路闖蕩過來,和鷹就是那麼認識的,但是因爲鷹的勢力大部分都在國內,所以在美國的時候,他能夠幫到雷子琛的部分很少,大部分的時間,都是雷子琛在幫忙照顧他,和他爲數不多的在美國的兄弟。
就是基於那些感情,回國之後,鷹立馬就提出,但雷子琛卻將自己所有的弟兄,並且還告訴雷子琛,只要他的一句話,他手底下所有的弟兄都願意爲他賣命。
雷子琛當然知道這些話是什麼意思,鷹是想告訴他,他願意把自己這個領頭的位置讓給他,讓他就像在美國時候一樣,永遠在不會需要用人的時候,叫不出一個人來。
可是雷子琛當時拒絕了他,一來,是因爲國內的政策環境不比國外,很多事情只能放在背地裡,這樣不僅無趣,而且冒險,二來,他是雷家的子孫,隸屬的是軍部,和那些勢力沾上關係,多少會對雷家造成一定的影響。
所以回到國內之後,雷子琛原本的想法是,就憑着自己的頭腦行事,他覺得這個樣子,照樣可以把易安做大做強,雷子琛的想法並沒有錯,脫離了那些手腕,他照樣把易安做得很好,很快變成寧海市站穩了腳跟,可是到了自己生活當中的時候,他沒有想到居然會遇到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