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邊章沐白剛剛坐下那邊,雷子琛就突然間站了起來,起身朝着自己的辦公桌走去。
他坐在了自己的那張獨立的椅子上,和章沐白隔着很遠的距離,就像是從頭到尾都沒有看見過章沐白似的,從桌面上拿了一份文件,低頭審閱起來。
章沐白自然不高興,但一想到剛剛確實是自己做的不對,雷子琛和別人在裡面談着公事,自己那樣突然間闖了進來,打擾了雷子琛談工作的事情,雷子琛生自己的氣,這也是情理之中的。
所以章沐白勉強將自己心頭的怒火壓了下去,微笑着看着那邊的雷子琛說道。
“子琛,對不起,剛剛我聽見秘書那麼說,以爲是你的秘書故意不讓我進來了,沒有想到你真的是在談事情,我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雷子琛擡起頭來,面色很是冷漠。
好像自從雷子琛跟了魯格之後,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非但沒有變好,反而像是撕破了臉似的,雷子琛對她的討厭全都表現在臉上了。
“你自己感覺呢?”
章沐白心頭剛剛壓下去的怒火噌噌的又起來了,雷子琛的態度實在是太惡劣了。
可是爲了自己以後能夠跟雷子琛在一起,章沐白還是決定忍一忍,舅舅說的沒錯,雷子琛是一匹很難馴服的野馬,這就需要主人更多的耐心才行!
她已經問雷子琛付出了那麼多,她相信,自己總有一天能夠得到他的!
“抱歉,我剛剛真的是……我錯了,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章沐白突然間服軟,雷子琛倒也不好繼續多說什麼,他只是冷冷的開口說道。
“你是不是總是不拿我說的話當一回事,我之前就提醒過你了,沒事不要來公司找我。我現在跟安然還沒有離婚,假如你想要鬧出大新聞的話,我不介意做點什麼,徹底的斷絕咱倆來往的可能性!”
章沐白皺了皺眉,一臉委屈的說道。
“子琛,你爲什麼總是要跟我說這些狠話呢?我今天過來找你,確實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雷子琛放下了手中的筆,擡頭看着她。
“什麼事?趕緊說吧,我待會還有不會要開。”
章沐白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雷子琛的辦公桌跟前,從自己的包裡掏出了一張報紙,平平整整的放在了雷子琛的跟前。
雷子琛低頭看了一眼,那個報紙上的頭條,寫的正是安然奪冠的事情。
他的眼神不由得黯淡了幾分,他本來以爲章沐白過來是要傳達魯格的什麼話,但現在看來應該不是。
“章沐白,我早就已經警告過你了,沒有重要的事情不要過來找我!”
“這個事情難道還不重要?”
章沐白說話的聲調拔高了幾度,眉頭微微的蹙着,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我很想問問你,你跟安然之間到底在搞些什麼?你不是說你已經把人趕走了嗎?爲什麼她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跑到美國去參加什麼大獎,她突然間搞出這樣大的陣仗來,到時候讓別人發現了她和你已經分居了,那個時候你又該怎麼辦呢!你跟我說不要來找你,因爲你還沒有離婚,不能讓別人發現你和安然之間已經協議離婚的事實,可現在安然這麼做,不正是想要引起轟動嗎?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雷子琛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安然要做什麼是她的事情,我確實把她從我家裡趕出去,你跟她達成了離婚協議,但是她要做什麼,那是她的人身自由,我總不可能管得了她所有的事情吧!”
“你不要在那裡找藉口了,是不是你指使安然這麼做的?你根本就不想跟安然分開,但是又迫於舅舅的壓力,所以才把安然趕了出去,但你又讓安然去參加這個比賽,爲的就是讓大衆再次關注安然和你之間的關係,到時候你又不得不把安然接回家裡了,你是不是這麼想的!”
章沐白說的頭頭是道,今天看到那份報紙的時候,她心裡真的是氣的厲害,一開始的時候是生氣安然竟然有這樣的才華,但後來漸漸的想到,安然到底爲什麼放下兩個孩子不管,突然間跑到美國去參加這個比賽?
思來想去,章沐白傑的最大的可能就是雷子琛讓安然這麼做的,因爲他們兩個人現在已經分開了,雷子琛迫於就業的壓力,不得不把安然和孩子趕出了家,但是雷子琛又不想和安然真正分開,所以才讓安然那麼做,安然一旦出名,這樣就會有人關注他們兩個人的信息,他們就必須要住在一起,在觀衆面前演戲。
但實際上究竟是在觀衆面前演戲,還是在她和舅舅的面前演戲,誰都不清楚!
雷子琛聽了章沐白的那番話,不由得冷笑了一聲。
“章沐白,你編故事的能力那麼厲害,你覺得你說的這些就是事實,那你直接把這些告訴你舅舅好了,你看你舅舅會怎麼想!”
“雷子琛!你不要總是拿舅舅來威脅我!”
章沐白一手拍在桌上,惡狠狠的對着雷子琛說道。
雷子琛的臉色也瞬間冷了下來,黑眸凌厲的盯着她。
“這句話應該我說給你聽纔對!章沐白,你不要用魯格一直來威脅我!我所做的一切都問心無愧,即便到了魯格的跟前,我心裡也沒有半點鬼,倒是你,一直不想着好好做事,只想着怎麼得到我,你以爲魯格能夠容忍你多久?你要是繼續這樣胡鬧下去的話,我很快就能憑藉着自己的努力,將你這個外甥女的身份特權化爲烏有!”
雷子琛眼中的狠厲,讓章沐白頓時愣在了原地。
她心頭涌現起恐懼的情緒,身體也抑制不住的發起抖來。
“雷……雷子琛,你不要以爲你跟我說這些狠話,就……就是嚇到我了,我告訴你……”
“我從來不是在嚇你,章沐白,我覺得這一次回國之後,你真的是令我太失望了,魯格剛剛來到寧海,市場沒有打開,基礎不穩固,這個時候正是需要我們這些人出力的時候,可你一心只有兒女私情,整天盯着我不放,既耽誤了你自己,也阻礙了我的發展空間,我現在之所以在容忍你,那是因爲所有的事情尚且在計劃之中,一旦開始實際行動了,你要是再在我面前擋路的話,我絕對不可能放過你!”
雷子琛拿起桌面上的那份報紙,用力的甩在了章沐白的身上。
“拿着你的這些東西滾蛋,以後碰見這種事,你腦海裡想的那些事情不用過來問我,我不會給你任何答案,甚至不想跟你說任何的話,你要是想告狀的話,直接去你舅舅那邊告狀,你要是不想告狀的話就給我憋着!”
他這番話說的實在是太兇了,章沐白的眼淚都被激了出來,臉上的表情又是害怕,又是委屈,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貝齒死死的咬着下脣,嘴巴上都滲出了紅色的血絲。
章沐白最終是沒能說出話來,也沒有去撿那份報紙,倉皇失措的轉身跑出了辦公室。
跟章沐白離開了半天之後,雷子琛才漸漸的緩過神來,低頭看着地上的那份報紙,報紙上的頭條照片,正好是安然挽着安齊的手,一同出席頒獎晚宴的場景。
安然,安齊,你們兩個人究竟在計劃些什麼呢……
雷子琛的眉頭微微蹙起,半晌之後才閉上眼睛,伸手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
他現在真的很矛盾,既希望安然能夠乖乖的保護好自己和孩子,離他遠遠的,但心裡又忍不住又抱着一絲幻想,希望安然能夠憑藉着自己的努力帶着孩子回到他身邊來,他實在不想同他們母子三人分開。
可是自己的身邊又這樣危險……
……
安然帶着兩個孩子睡了整整一上午,中午被叫起來吃飯的時候,已經是神采奕奕。
倒是坐在桌子對面的趙清泠,看起來有些懨懨的,一副還沒睡醒的模樣。
“你打算下午的時候就去易安嗎?”
安然一邊吃的東西,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都可以,反正這件事情是趁熱打鐵,早點回到雷子琛的身邊去,早一點進行下一步的計劃,就能早一點把安在昕給救出來。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有沒有對安在昕怎麼樣,還有方嚴也不知所蹤,其實我心裡還是挺擔心的。”
說起這個,蔣俊恩倒是有些疑惑。
“其實這一點我一直都想不明白,章沐白身後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呀!難道連方嚴拿他都沒有辦法嗎?”
安然停止了咀嚼的動作,認真的思考了一下。
“或許方嚴不是沒有辦法,而是因爲安在昕在他們的手中,方嚴沒有辦法依靠自己的實力去救人,畢竟他們手裡有人質呀,而且方嚴那麼在乎安在昕,肯定不願意安在昕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可方嚴他人去哪裡了呢,你已經拜託他那麼久的時間了,後來你還進了監獄,方嚴一直都沒有出現過,現在你都洗脫冤屈出來這麼久了,方嚴還是沒有來找過你,就算他沒有辦法救出安在昕,他也應該回來跟你說一聲纔是,可爲什麼連個人影都沒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