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程安妮剛進辦公室,就看到唐景行坐在她的位置上,正在翻她的財經雜誌。
“爸,你怎麼來了?”
“你最近幾天都沒回家,我過來看看你。”
“這個星期都在忙陸氏那邊的項目,在朋友家住的,她家離公司近。”
“工作忙,我可以理解,但是,也不能不回家。你不會是故意避開阿澤吧?”
程安妮不擅長說謊,尤其在唐景行面前,坦然回答道:“我們同時在家,會發生很多爭執,避開也好。”
“你們是夫妻,要避到什麼時候?我知道那不孝子太過分了,但是,我在家還能制住他,你不用怕。”
“強扭的瓜不甜,何必呢?”
唐景行嘆了口氣,“之前就是我太放縱他,他纔有那麼多閒工夫惹是生非,我不能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我決定安排他進公司工作,就在你們項目部。”
程安妮心裡“咯噔”了一聲,不情願之色還沒來得及隱藏,就已經全表現在臉上。“我們部門?和我同一個部門?”
“嗯,我給他安排了項目總監的職位,今天開始上班。”
這也太突然了!程安妮沒有一點點防備,就遭了這一記驚天霹靂,半天緩不過神來。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都失語了。感覺,跟世界末日降臨差不多。
半晌才結結巴巴地問:“是不是再考慮考慮?”
“我把他安排在項目部,自然有我的理由。一來你可幫我看着他,免得他鬧出亂子。二來,你們在一個部門共事,可以培養感情。之前你們感情不好,就是接觸太少,他還不瞭解你,對你有誤會。相處久了,自然就知道你的好。”
程安妮心想纔怪,她對唐景行可以說言聽計從,但是在這件事上,她沒辦法照做。
一想到以後每天要和唐澤朝夕相對,她寧願有人給她一刀痛快。
“他那個脾氣,真想做什麼,我哪裡管得了,恐怕他還會故意鬧出一些麻煩和我作對,到時對酒店產生不利影響。而且,我們的關係就那樣了,他就是討厭我,不存在什麼誤會。相處越久,矛盾越多,在家裡也就罷了,鬧到公司不是讓大家看笑話嗎?”
唐景行語重心長地說。“我知道你的顧慮,但是你們這樣下去不行。阿澤呢,就是缺乏管教,任性了一些,但是本性不壞。你給他個機會,好好處處看,或許你們的關係會有轉機。”
“爸……”
“爸。”唐澤吊兒郎當地走了進來,瞪了程安妮一眼,鼻子還重重哼了一聲。對她那份深惡痛疾,統統寫在臉上。
“我不是跟你說八點半嗎?你怎麼現在纔來?有沒有一點時間觀念?”唐景行不滿地訓斥。
“拜託,現在誰八點起**?你能在九點之前看到我,已經很不容易了好嗎?也就是你有這面子,換做別人,求我我都不起來。”唐澤把自己往沙發裡一扔,兩條腿架在茶几上,晃來晃去,吊兒郎當。
見程安妮皺眉,明顯是不滿他把腿放在茶几上,他晃得更厲害了。
唐景行直搖頭。“你看看你那副樣子,沒個正形,跟**有什麼區別?你是我兒子,不是大街上那些混混。”
“我就這樣,你看不順眼,我也沒辦法。”唐澤聳聳肩,一副愛咋樣咋樣,反正他就這樣的態度。
程安妮心裡挺嫌棄他的,富二代該有的修養禮貌他沒有,吃喝嫖賭卻樣樣精通。這樣的人,真的能擔起總監的責任嗎?跟成熟穩重的任君浩一比,差距實在太大了,可惜了那張傾國傾城的臉。這張臉,也就只能迷惑那些腦殘狐狸精了。
“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放任你了。以後,你就跟着安妮,聽她安排。”
唐澤立刻就不樂意了。“我是總監,她只是個小小的經理,不應該是她聽我安排,我讓她幹嗎就幹嗎嗎?怎麼是我跟着她?”
“安妮在這個部門已經兩年了,比你懂得多,你得跟着她學,別那麼自以爲是。”
“我可是斯坦福大學mba高材生,她是什麼?不就是國內普通學校畢業的嗎?能有什麼本事?”
程安妮冷笑一聲。“有沒有本事,不是嘴上吹噓的,得看實力。”
“我知道你有本事,你**男人最有本事。”
“注意你說話的分寸。”唐景行警告道。
“我說錯了嗎?你就只會管我晚上夜不歸宿,你怎麼不問問,她晚上在哪過夜?”唐澤翻了個白眼,慢悠悠地喃喃。“我看,我沒準在哪個野男人**上過夜吧。她的心,野着呢!”
“別再說了!”唐景行站起來,再說下去,他非被氣爆血管不可。生了這麼個兒子,是專門來氣他的嗎?“安妮先帶你熟悉環境,我上去了。十一點開會,別忘了。”
“這個我可不敢保證,說不定突然有事兒就忘了。”
“你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能和公司的正事相比嗎?成天就知道玩,以後我怎麼能指望你管理公司?”
“指不指望,反正都是我接管,有什麼所謂?”
“我懶得和你廢話,總之從今天開始,你和所有人一樣按時上下班,敢早退曠工,我就打斷你的腿。”唐景行氣沖沖地走了。
安妮仍不住說:“爸爲了你費了多少心,你非要氣他才滿意?”
“他都走了,還拍什麼馬屁?”唐澤諷刺道:“在他心裡,誰都不比不上你,你應該擔心他知道你**時會不會給你活活氣死!”
這種人根本沒辦法溝通,程安妮乾脆不浪費那個口舌。“你真要留在項目部上班?”
“怎麼?不可以麼?”
“也不是不可以,只怕你不樂意。酒店還有很多部門,隨便挑一個都比這好。”
“聽上去,你特不希望我留在這工作?是不是怕我耽誤你**?”唐澤輕蔑地笑着,眼神冷冷的,沒有一絲溫度。“本來呢,我是不打算留下的。不過,如果能給你添堵,那我還非留下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