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朱蒂的提議,程安妮回答道:“我今晚還有約會,你們去吧。”
“約會,和誰約會?總監嗎?”
安妮默認了。
“哇,你們已經到了約會那一步了,那就是準備開始交往了?我就說嘛,總監那麼好的條件,又那麼細心體貼,一定是腦子有毛病的纔不接受他。”朱蒂巴不得安妮不去,期期艾艾地望着陸禹森,“那,陸總,就剩下我們兩個了?”
陸禹森眯了眯瞳孔,銳利的目光都快把前座的女人給刺穿了,冷冷地回了一聲。“好。”
……
程安妮回公司放了資料纔去餐廳,遲了一會兒,保羅已經先到了。
“抱歉,讓你久等了。”
“不着急,我也纔剛到一會兒。”
保羅起身爲她拉開了座椅,很有紳士風度。
“工作還順利嗎?”
“嗯,還可以,今天就主要是參觀工廠。”
“我看你下午狀況不大對勁。”
安妮捏了捏眉心,無奈苦笑一聲。“可能是太累了吧。”
“那也正常,和陸總那樣的大人物打交道,精神壓力難免大一些。”
“你知道他?”
“亞太地區首富,外號‘鐵血帝王’的陸總,我想這地球上沒有人不知道吧?”保羅抿了口紅酒,眼裡閃動着崇敬之情。
“之前報道上說他是前五百年後五百年頭腦最睿智的男人,我還覺得太誇張了一點,但瞭解了他的一些成就後,倒是心服口服。只是他很神秘,沒見過他的照片,剛剛只是打了個照面,沒看的太仔細,可惜了。”
程安妮喝着水,沒接話。
女人崇拜一個男人,大多是因爲他的成就、魄力、氣勢以及外貌身材,但男人不同,只會被對方的能力折服。保羅或者唐澤這樣的天之驕子,骨子都是很高傲,看不起同類的,但陸禹森能讓他們心悅誠服,足以證明他的能力凌駕於他們之上,並且是遠遠凌駕。
那樣的男人,終究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
他事業心很強,感情不過是一部分而已,或許婚內**真的算不上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就算他老婆知道,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捨得跟他離婚?
但她不同,這份感情就是她的全部,所以她斤斤計較,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如果不能成爲他的唯一,那她寧願不要他。
“在想什麼?”
“嗯?沒什麼。”
“你和陸總之前有過接觸嗎?”
“能不談他嗎?”安妮怕他聽出端倪,又解釋了句。“我不想在約會時談工作的事情。”
“抱歉,是我沒考周全。你剛剛說……約會?”
程安妮一愣,剛纔只是隨口一說,不經過腦子的,沒想到這個詞的**性,她有些不自然。“朋友之間也可以約會。”
“呵,那倒是。”
“不談他了,這間餐廳是……《泰坦尼克號》主題餐廳?你怎麼找到的?”
餐廳的牆紙是泰坦尼克號的海報,所有擺件也與電影有關,就連小包廂都是做成船的形狀,放的也是電影裡的主題曲。
保羅摸摸鼻子,“我有必要解釋一下,這裡我也是第一次來,聽一個女性朋友介紹的,我想着也許你會喜歡這,我的性取向很正常。”
安妮莞爾。“你放心,就算你是這裡的常客,我也不會覺得你很娘。那部電影是一種情懷,男人喜歡很正常。”
“嗯。我想每個女孩都希望有一個傑克那樣至死不渝的男人。”
“是啊。”
她曾經也以爲陸禹森就是她的傑克。他爲她擋過硫酸,在她和唐澤被困的暴雨夜冒着被雷擊中的危險強行挺入深山救她。爲了把她救出來,願意在自己身上淋滿汽油人質,還說數不清的事情……
他願意爲了她付出生命,這一點不用質疑。
只可惜再堅強的感情在欺騙面前也變得不堪一擊,更何況是隱婚。
說他不愛她吧,他願意爲她豁出性命。說他愛她吧,卻又在結婚之後招惹她,還騙了她這麼久。
如果是在這之前,他向她坦白,只要他離婚她可能會原諒他。
但現在太遲了。
她正出神,突然“啊——”了一聲。
“怎麼了?”保羅回頭望去,陸禹森朝這邊走了過來。
高大的男人一身西裝,顯得沉穩威嚴,一出現便吸引了整間餐廳的注意力。
那一身鋒芒並未收斂,反而越發銳利,連保羅都感受到了一種威懾力,心裡一寒。
“這麼巧。”陸禹森只看着程安妮一個人,那種灼熱的眼神不加掩飾,能夠直勾勾把她給盯穿了。
安妮被他看得很不自在,他不是和朱蒂去夜遊墨爾本了麼?怎麼又跑過來了。陰魂不散。
“既然偶遇,不介意一起?”
沒等保羅回答,他已經拉開椅子落座。
他天生就是個強勢的男人,這不過是一句禮貌的詢問罷了。他想做什麼,誰又敢說一個不字?
“陸總,幸會。”
保羅伸手。
但陸禹森連一個眼角餘光都不屑給他,只盯着程安妮,他就想看看,這個女人究竟能躲他躲到什麼時候。
他點了根菸,waiter過來想提醒他這裡不能抽菸,但還沒走到他面前,就遠遠的被他一個眼神嚇得不敢過來了。
“我們正在用餐。”安妮強調道,言下之意——別打擾我們,滾。
但陸禹森輕輕吸了口煙,再緩緩朝她吐出了一個菸圈。見她皺眉,他扯了扯嘴角,笑容冷森森的。
“你們同事感情這麼好?又或者,這是一個屬於一男一女的約會?”
“這跟你有關係嗎?”
“安妮。”保羅示意她客氣一點,畢竟是大客戶。
陸禹森修長的手指彈了彈菸灰,一些菸灰灑落在桌布上。
泰坦尼克號的桌布。
呵,娘炮才玩這種低級浪漫,原來她喜歡這一套?
安妮鼓足勇氣迎上他的目光,“你說的沒錯,我們就是在約會,一男一女的約會。所以請你識趣一點,別再打擾我們。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明天再談,可以麼?”
她握住了桌上保羅的手,故意朝他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