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舒南沉默了。
說實話，這個問題他也沒有答案，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不管是對事業還是對感情，他都能完美掌控，一切都是按照他的計劃在走。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向來分得清清楚楚。
但這次，他迷惘了。
他想要她，卻不敢要她，於是提出了這個荒唐的一月之約。
究竟最後想得到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失控的感覺，一點也不刺激，相反，讓他感到煩躁。
最後，他只能說：“你就當做是一個遊戲吧，遊戲的規則就是不能動心。”
樑爽哼笑一聲。“但我實在不知道這種遊戲的樂趣在哪，填滿你生活的無聊？遊戲花叢膩了，換個玩法尋刺激？”
“你愛怎麼說都行。”
“你真是個**。”車剛一停穩，樑爽就摔門下車。
剛走兩步回頭，他的車已經開得老遠。
咬牙，握拳。
手突然被抓住，她吃了一驚，反手就一推，那人被他推得後退了一步。
“是我。”
“孟哥哥，你怎麼來了？”
孟衡的面容看着還有些憔悴。“我打電話給你，你沒接，我擔心你。”
她忙看了眼手機，不知什麼時候調成了震動，難怪沒聽見。
“對不起啊，我靜音了。”
“沒關係，你沒事就好，剛纔那個人是……”
“我一個朋友。”她忙說。
孟衡點頭，那人離開的太快，他只匆匆瞥了一眼，沒看清長相，但還是上次那輛跑車。她和那個人關係不一般。
“你病還沒好，應該多休息。”
“我沒事，已經退燒了。”
樑爽擔心他的身體，猶豫了一下問。“要不要上去坐坐？”
孟衡很想，但搖搖頭。“就在這聊幾句吧。”
“好，你想說什麼？”
“我爲上次表白的事情，向你道歉。”
樑爽就怕他提這個，結結巴巴地說。“你發燒，人都有脆弱的時候，所以……”
“我很清楚自己說過什麼，我是喜歡你。”孟衡直截了當道：“我不後悔表白，只是我開口的時機不那麼恰當。我們分開了十三年，纔剛重逢我就說那種話，是我太唐突了。”
樑爽抓緊包帶，心有點兒亂，咬着下脣。
“我對你的心意是真的，但如果給你造成了困擾，我很抱歉。你不喜歡可以拒絕我，我……”
“我沒有不喜歡你。”樑爽忙說，“只是在那之前，在我心裡，你一直扮演着哥哥的角色，我沒有想太多，所以你突然跟我表白，的確是讓我吃了一驚。”
孟衡眼裡掠過一抹亮光。“你的意思是……你沒拒絕我？”
“嗯，一切太突然了，能給我一些時間考慮嗎？”
她不想錯過一份適合的感情，更不想錯過一個可靠的男人。
就算她真的喜歡鄭舒南，他們之間也沒有可能，她必須保持百分之百的理智。
如果她和孟衡在一起，將來的婚姻會很幸福。
結婚不是談戀愛，要找一個合適的，有安全感的人。
“可以，當然可以。”孟衡喜出望外，憔悴的臉上難掩激動，“你這麼說我太開心了，我原以爲我已經沒希望了。”
“你慢慢考慮，不着急的。感情這種事，本來就應該考慮清楚。”
“嗯。”她點點頭，儘量用最輕鬆的語氣問。“那麼，在那之前，我們還是朋友？”
“當然。”
“謝謝你，孟哥哥，我會認真考慮清楚的。”
……
車內，夜色掠過夏娜的臉。
眉眼之間一貫浮動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感，男人都說她是妖精，女王。
許久，她拿出手機，撥了湯姆的號碼。
“帝王集團和林肯集團合作的歐洲城項目代言人，你替我搞定。”
不等對方回答，她已掛了電話，她一直都是強勢的，說什麼就要做什麼。
助理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
“剛纔我在等你的時候，看到鄭少的車出來，是他吧？”
“嗯。”
“你是爲了他留下？”
助理對她忠心耿耿，在她面前，夏娜沒什麼秘密，便沒有否認。
“可剛纔他身邊那個是他女朋友吧？”
“是又怎麼樣？”夏娜不以爲意，“現在是而已，很快就不是了。”她眯起那雙狐狸一般狹長的美眸，幾許寒意。“我想要的，從來沒有失手的時候。”
……
第二天上午，公司。
樑爽一推開辦公室的門，林蓓坐在她的大班椅裡吃早餐。
“林總，早。”樑爽調侃了一句。
“你好啊，樑總。喏，給你帶了早餐。”
“謝謝，我今天又起晚了，根本來不及買。”樑爽拆開麥當勞早餐，啃了口漢堡。
“反正你這個月全勤也泡湯了，怎麼不乾脆吃個早餐再來？”
“忙唄，累死了。”
“那沒辦法，能者多勞。好在這週末有部門活動，我策劃的，去附近的小鎮燒烤，過夜的那種，可以放鬆一下。”
樑爽兩眼望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跟歐洲城的項目，哪有空。”
“你不休息，李總監也得休息啊，放鬆一下，你都快成第二個程總了。”
樑爽想想也是，以前她老笑安妮是拼命三娘，現在成她了，她不想那麼累。身體是自己的，得省着點用。
“那就這麼定了，你和我睡一間房。”
樑爽比了個“ok”的手勢。
“你說程助理會去嗎？”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你想知道，自己去問。”
“哼，你就繼續袖手旁觀吧。”林蓓起身收拾好垃圾袋。“倒時別怪我爲個男人和你鬧掰。”
“你不捨得。”
“你看我舍不捨得，哼。”
吃完早餐，樑爽去洗手，程澈的小格子間又圍了一羣美女。
“阿澈，部門活動你去嗎？”
“不確定。”
“去嘛去嘛，林間燒烤，很好玩的，而且外宿哦。”
“就是啊，還有露營呢。”
“第一次部門活動，你不去就太不賞臉了。”
“是啊，去啦！”
程澈有些靦腆，“這個……”
“程助理，來我辦公室一趟。”
“好。”他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立刻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