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傅郗宸猛然一擡手,身後站着的池少立即將一份文件恭敬地遞到他攤開的手掌上,他目光深深地攫住容胭道:tqR1
“你幫我對付傅越生,我就把我在容氏買斷的股權全部轉讓給你!公平交易,咱們各取所需!”
聽到“咱們”兩字,容胭的脣邊忽然勾起一絲冷笑:
“我怎麼知道傅二少到時候會不會又反悔?”
“下個月,彭贏要召開一場董事局大會,你只要纏住傅越生,從他身上套出關於彭贏最新併購案的機密文件,纏住他不讓他去參加董事會,至於剩下的就交給我來處理!池少手裡關於容氏的股權是被我買走的,想要的話,就按我說的去做!”
傅郗宸向來都不是省油的燈,他今晚故意騙容胭過來,只不過是因爲碧海灣的事情,想要教訓她一頓!
但是沒曾想,容胭手裡竟然握手彭贏的股權,瞬間讓傅郗宸改變了主意。
與私人恩怨相比,當然更重要的是整個傅氏集團的掌權人地位!
就在容胭站立在牆邊冷眼睇着傅郗宸的時候,緊閉的包廂大門頓時被“嘭”的一聲被人猛力一腳踹開!
然後,便是一羣黑影魚貫而入,恍惚一瞬間擠滿了整個房間!
“三哥!”沙發旁邊圍坐的衆人驚見闖門而進的男人,一個個連忙起身恭敬地喊道。
“項三哥?”看見雙手插在口袋,悠閒着腳步走近而來的高大人影,傅郗宸先是面色一怔,隨即揚起笑臉:
“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項權昊也不看容胭,舉步走去沙發邊上,衆人便迅速退到了旁邊。
整個長沙發一時間只有項權昊慵懶着身形倚在那裡,帶着笑意的黑瞳打量傅郗宸:
“聽說傅二少最近兩年成了穆先生身邊的紅人,容胭到底是誰的人,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三哥哪裡的話!整個莞江的人都知道容胭跟了您多年,我就是找她過來敘敘舊,並沒有爲難她的意思!”
傅郗宸是比項權昊年輕幾歲,但是論心思也是極深的,儼然明白應該怎樣趨利避害。
沙發上,項權昊不在意他說的是真是假,只是徑自點了一根菸,俊顏隱匿在飄渺的煙霧裡,道:
“還有半年的時間,穆先生就要退出棠風道口了,傅二少是什麼打算?”
“整條道上誰不知道項三哥爲穆先生乾的是賣命的事兒,就算穆先生退出棠風道口,這接替穆先生位子的除了項三哥,誰還有那個本事!”傅郗宸賠着笑臉道。
聽聲,沙發裡的男人冷笑一聲。
他漠然起身,沉步走過來,一把勾住容胭的腰肢,便帶着他徑自走向包廂門外,卻還不忘扔下一句陰冷的話:
“這話,傅二少最好記清楚了!”
哪怕是項權昊擁着容胭從包廂裡走出來,方逸也是沉着面色跟在容胭身後,穿過走廊一路進入電梯。
“懷孕了就別再亂跑,好好在園子裡養胎!”
電梯門緩緩關上的時候,項權昊漠然鬆開了環在她腰間的手臂,眼神淡淡地瞥過身邊安靜的人兒,轉眼又移開了視線。
容胭眉目怔怔地望着閉關的電梯門,聲音格外淡然:
“讓三哥操心了,孩子已經沒了。”
“你說什麼?”項權昊凜然皺起眉峰。
“我已經向江遇城提出離婚了,我很快會離開這裡!”容胭清清冷冷的目光迎上去,不躲不閃。
項權昊一把抓住容胭的肩膀,臉色明顯帶着隱藏不住的怒火:
“是他逼你的?是不是?”
“項先生!”後方一直沉默的方逸急忙上前去阻止。
“沒人逼我,是我自己做的決定!”容胭輕然揮開他的手臂。
剛纔在包廂裡她所有的氣勢都是裝出來的,如今離開了傅郗宸的勢力範圍,她整個人瞬間垮下來,連帶着神色都有些恍惚起來。
只是簡單地向後倚在電梯壁上,聲音裡透着說不盡的疲憊:
“三哥,這樣的生活我過得好累,容家,江家,傅家,江遇城,傅越生,還有小艾,我想離開這裡一段時間,還想去看看小艾。”
容胭的話,讓項權昊沉默下來。
容胭從瑞士留學回來這兩年多的時間,她是怎麼度過的,項權昊可能不清楚。
但是容胭十歲時候的模樣,項權昊到現在都忘不了。
她母親當年在莞江是多麼豔麗的一個女人,最終愣是被毒品給腐蝕了,有時候她精神恍惚,毒癮上來什麼都不管不顧逮到容胭就是一頓毒打。
容胭那張稚嫩的臉上從來都是傷痕不斷,可即便那樣,她也支撐着那個女人活了好幾年。
“等我電話。”沉默了許久,在電梯下降到京花臺的一樓大廳,電梯門打開時,項權昊冷沉地扔出去一句話。
“我先走了,三哥,再見。”
容胭明白他的意思,沒再多說什麼,舉步走出電梯。
有方逸跟在後面,項權昊有些話自然是要避諱的。
畢竟只要是方逸聽到的,也就代表着她與項權昊所有的談話會一字不落的轉述進江遇城那個男人的耳朵裡。
離開燈光璀璨的京花臺,黑色的賓利轎車一路從莞江的地界駛向繁華的南城市區,四十分鐘之後車子才緩緩抵達林園。
只是,當車子緩速駛過園子的主道,停靠在別墅前方的空地上尚未來得及熄火。
後座處的容胭望着燈火通明的別墅大廳,微微蹙起細眉。
別墅外面的空地上還停放着一輛黑色的轎車,車子旁邊站着兩道人影,就連陳姨也一同站在外面。
江遇城出差回來了?
她疑惑地推門下車,看向陳姨,“先生回來了?”
陳姨竟然是不敢大聲說話似的,只朝她輕輕擡擡手,示意她動作輕微一些。
此時,容胭心底的疑惑更大了,她腳步踩上臺階快步進入玄關。
只是對上大廳沙發上那雙帶着盛大怒火的眸子,容胭瞬間全身僵硬起來,就連邁出去的腳步都僵在那裡,完全不能動彈一分。
後面跟上臺階的方逸也是陡然一驚,然而他只是沉默地衝沙發上的男人微微頷首,轉身便退出了別墅外面的走廊。
容胭像是緩了許久,終於回過神來,腳步邁進大廳裡:
“爺爺。”
“什麼都不要說,離開老七身邊!”江老爺子冷沉着一張怒顏,出口直接下了命令:
“在江家待了這麼長的時間,你應該清楚江家做事的手腕!”
“我已經向七哥提出離婚了,還請爺爺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容胭在沙發旁邊站定,認真地回答。
“我憑什麼相信你!”老爺子身上帶着一股子戾氣,怒火直逼容胭。
“爺爺應該清楚七哥的性子,如果不能讓他徹底死心,無論您用什麼手段,七哥他都不會善罷甘休的!”
容胭清清冷冷的眸子望着沙發裡的江老爺子,面容帶着誠懇。
一聽這話,老爺子霍然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手裡的柺杖狠力地敲擊着大理石地面,怒聲道:
“你竟敢威脅我!”
“我不敢,我只是實話實說,爺爺!”
老爺子喘着粗氣狠狠瞪視她,頓了頓才又開口道:
“我就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到時候如果你還纏着老七,我絕不會放過你和你們容家!”
說罷,他便沉步離開了別墅大廳。
外面已經等候多時的幾人連忙迎上去,攙扶着老爺子上了車,黑色的轎車很快調轉方向駛離林園。
第二日傍晚的時候,容胭接到了驍徵打過來的電話,說江遇城晚一點就會抵達南城的沐山機場。
當時江天雪正陪着容胭在園子裡玩,聽到驍徵說七哥快要回來了,非要拉着容胭去機場接機,說要給七哥一個驚喜。
容胭本不想過去,但礙於江天雪太過執拗的性子。
見她三言兩語打發掉了方逸,率先坐到了駕駛室裡,催促着容胭趕快上車。
難得方逸不再跟着,容胭倒也落得輕鬆自在,便也沒過多計較地跟着上了車。
“外公是不是已經找過你了?”江天雪打轉方向盤,將車子緩慢駛向前方林園的主道。
容胭坐在副駕駛位上,只是淡淡地“嗯”一聲。
“外公那邊,我七哥一向最尊重的就是他,如果真爲了你跟我外公翻臉的話,七哥他心裡肯定很難受!”
江天雪無奈地撇撇嘴,嘆口氣便將車子駛出了高大的雕花鐵門。
“我不想讓七哥爲難。”容胭垂了垂眼簾,輕聲迴應。
“可是這一關遲早都要過去的!”江天雪轉頭看一眼容胭,然後皺皺細眉道:
“總不至於讓你跟我七哥兩人離婚吧?”
容胭眉目淡淡的望着車子的擋風玻璃,“如果離婚是解決一切問題最好的方式呢?”
“離婚?”駕駛室裡,江天雪聽了,忽然笑起來,斜睨着容胭打趣地說道:
“瞎子都看得出來,你就是我七哥的命!跟他離婚,你這不是要他命嗎?
放心啦,這個世界上沒有我七哥搞不定的事情,就算是你想要星星,我七哥也能找了宇航局的人給你從外太空摘一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