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在你爸爸這個身份,發生那樣的事也沒什麼奇怪,去下面工作遇上個把看對眼的也很正常,可是因爲你爸對夏雪的態度不一樣,當時也出了一些其他的事,你爺爺就把你爸調了回來,不讓你爸和夏雪再聯繫,就跟當初你公公對阿泉的一樣。”母親道。
方希悠愣住了,這麼說,母親直到曾泉和蘇凡的事?
母親並沒有解釋說她怎麼知道的,接着對女兒說:“在夏雪那件事上,你爺爺和家裡人都是站在我這一邊的,你知道爲什麼嗎?”
“爲什麼?”方希悠問。
“因爲我嫁給你爸那麼多年,我在方家做了很多事,你爺爺奶奶,還有所有人都喜歡我,他們並不支持你爸和夏雪,如果不是我以前做了那麼多,他們怎麼會那麼支持我?當然,你也知道你爺爺對你爸的期望,他是不會看着你爸跟你公公一樣犯錯的。”母親道。
方希悠沉默了。
“羅文茵爲了贏得曾家人的喜歡,做了什麼事,你很清楚的。我們女人,嫁進他們這樣的家庭,不管你原生家庭怎樣,不管你和你丈夫的感情怎樣,你必須要在這個家族裡付出許許多多的精力,否則你很難融入這個家庭。你不要以爲你是姓方的就怎樣,你要想讓曾家的人做決定的時候是出於喜歡你這個人的立場,就要好好盡一個兒媳婦和妻子的職責,這樣,他們纔會支持你。”母親道。
“難道我做的還不夠嗎?”方希悠問母親道。
“你當然做的很好,可是,在對待迦因的事情上,你要做的更好一點,明白嗎?”母親道。
方希悠不語。
“媽知道你這些年不容易,可是,做女人的誰容易了?羅文茵容易,還是我容易,還是迦因容易,還是顧希容易?沒有誰是輕鬆的。迦因雖然和霍家離的很遠,可是她把一切都給了霍漱清,把她的一切,連她的命都給了霍漱清,你說,她容易嗎?”母親認真地說,“孩子,如果,你愛阿泉,你還想和他繼續生活,就好好做他的妻子,他不會一直對你的付出視而不見的。今天,就好好的和他們去看迦因,我現在就去給迦因準備點東西捎上,她身體不好,給她補一補。”
說着,母親就起身離開了。
餐廳裡,就剩下了方希悠一個。
想要維繫婚姻,真是很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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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說的對,沒有誰是容易的。可是,不管是羅文茵,還是蘇凡,還是顧希,她們的丈夫都那麼愛她們,促使她們去付出去努力的動力,正是丈夫的愛。她們都很清楚,不管他們多辛苦,她們的丈夫,她們愛的那個人都在她們的身邊支持着她們。而她呢?誰又在支持她?這麼多年,她的堅持只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的對曾泉的愛,其餘的什麼都沒有,他沒有支持她,他甚至都不一定覺得她在付出。
那麼,她的付出還有意義嗎?沒有他的愛,她的付出還有意義嗎?
難道她要像母親一樣,爲了在最危機的時候挽留住丈夫,保住自己的婚姻,就徹底犧牲自己的心情嗎?不管那個人心裡想着誰,只要守住他的身體,守住婚姻就算是贏了嗎?
母親能做到,母親能在常年累月裡一個人住在這個院子裡,等着那個即便是進了家門都不一定會推開她房門的人,可她能做到嗎?
方希悠沉默了。
而這時,曾泉接到了顧希的電話。
顧希從丈夫那裡得知曾泉和方希悠離婚的事,剛剛給方希悠打電話,又聽見方希悠不在自己家裡,而是在孃家,顧希的心裡不安起來。
“昨晚他們不是在一起的嗎?咱們走的時候他們不是在一起嗎?怎麼,怎麼到了早上就,就這樣了?”顧希問蘇以珩道。
蘇以珩也不明白,他都和曾泉說到那地步了,怎麼,怎麼又沒管用?
那兩個傢伙,又怎麼了?
真是頭疼死了啊!
沒辦法,蘇以珩只得打電話給曾泉。
“你在家呢?”蘇以珩問道。
“嗯,還沒起牀。”曾泉睡眼惺忪道。
蘇以珩想問昨晚怎麼回事,還是覺得電話裡不好說,便說:“我們準備過來接你,昨晚不是說好今天去看迦因嗎?”
“哦,是啊,我忘記了。我才睡了沒多久,你們過來吧,我這就起來了。”曾泉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哥怎麼說?你怎麼沒問希悠姐怎麼不在?”顧希忙問。
“他說他還在睡覺,咱們過去再問吧!”蘇以珩道,說着,他就給助理打了個電話,“讓車子開出來。”
顧希趕緊繫好圍巾,蘇以珩看着她從放圍巾的抽屜裡取出來一條圍巾包起來,問:“你這是幹什麼的?”
“給迦因姐的啊!上週去gucci那邊試衣,alessandromichele把他新設計的這條圍巾送給了我,這花色就只這一條,我就想着送給迦因姐。你看,這個花色這麼鮮亮,正適合迦因姐。她皮膚那麼好,最關鍵的是她現在精神狀態不好,我覺着這條圍巾戴上會讓人顯得很精神,你覺得呢?”顧希拿着圍巾,在自己脖子上比劃着,給丈夫看。
顧希一米七三的身高,人又瘦,現在穿着一件米色羊絨衫,一條咖色的長褲,看起來一條腿都要一米五的長度,再繫上亮色的絲巾,gucci那標誌性的鮮亮花色,真的覺得肩膀下面全是腿的樣子。
蘇以珩笑了下,點點頭,道:“嗯,很漂亮,而且,也很精神。”
“哦,還有這一條,給希悠姐。”顧希說着,又取出來一條圍巾,寶藍色的,很正的寶藍色,如同藍寶石一樣,“你看怎麼樣?這個,很配希悠姐的氣質吧!”
蘇以珩不語。
“唉,好像又不合適,希悠姐現在要離婚,給她這麼深的顏色,會不會讓她心情更鬱悶呢?換,趕緊換!”說着,顧希又開始在圍巾抽屜裡翻騰。
身爲國際超模,顧希和許多大牌的設計師都很熟悉,每年時裝週開始的時候,就奔赴各個秀場走秀。那些設計師就給她送的各種伴手禮,事實上也都是各大品牌限量珍藏版的物品。
“好了,這個,這個,我感覺這個不錯。”顧希很快就給丈夫亮了一條新的絲巾,蘇以珩看了一眼點頭,道:“你覺得好就行,趕緊包好,咱們該出門了。”
說完,蘇以珩就走出了更衣間,妻子趕緊包好兩條絲巾,跟上他出了門。
沒多久,夫妻二人的車子就開進了曾泉和方希悠家的院子裡。
兩人上樓的時候,曾泉正在洗浴室刮鬍子,顧希便在一樓等着他們。
“哎,昨晚怎麼回事?剛纔顧希給希悠打電話,希悠回去了?”蘇以珩問曾道。
“嗯,她說要回去。”曾泉道。
“她說要回去,你就讓她回去了?”蘇以珩驚問道。
“要不然還能怎麼辦?你覺得我能勸得動她?”曾泉擦着剃鬚泡沫,道。
“勸不動也得勸啊!你怎麼就——”蘇以珩道,“得得得,我也懶得說了,該說的話,我早就和你說過了。”
曾泉沒說話,他沒有把昨晚發生的事告訴蘇以珩,怎麼說呢?亂七八糟的,昨晚的事真的說不清。
顧希一個人在樓下坐着,看見三角鋼琴在那裡擺着,便走過去彈了起來。
在樓上的兩個男人聽見了琴聲,蘇以珩不由得笑了,曾泉看着好友那幸福的笑,也不禁羨慕起來。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曾泉接到了門衛電話。
“先生,是孫小姐來了!”孫穎之?
曾泉愣住了,蘇以珩也一臉訝然地盯着他。
很快的,孫穎之的車子就停在了院子裡,顧希沒有注意到,孫穎之一下車就聽見了從樓裡飄出來的琴聲,腳步一下子就頓住了。
她沒有看見是誰在彈琴,她那個角度是看不見的。
是希悠嗎?她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會吧!
孫穎之想着。
畢竟還是有點心虛的,孫穎之深呼吸一下,想了想,掂了掂手裡的餐盒,踩着高跟鞋就走進了樓裡。
一進去,她就把餐盒放在餐桌上,朝着鋼琴的方向走去,剛準備開口問“希悠是你啊”卻看見原來是顧希!便笑着坐在顧希身邊,顧希對她笑了下,孫穎之便聽着顧希彈的曲子,找到節拍一起彈了。
曾泉和蘇以珩下樓的時候,就聽見了兩個女人的四手聯彈。
兩個人走過去,看着兩個女人臉上的笑容,靜靜聆聽着。
一曲終了,兩個人爲她們鼓掌。
“好久沒彈了,手生了。”孫穎之笑着說。
“很好很好!”蘇以珩道。
“是啊,穎之姐不出手,一出手就秒殺我這個二把刀好幾條街!”顧希笑着道。
孫穎之卻微笑搖頭。
“哦,對了,穎之你怎麼過來了?我們準備去接希悠,一起去看看迦因。”蘇以珩道。
孫穎之看着曾泉,“哦”了一聲,笑了笑,起身道:“我帶了早飯過來,你們吃完了再走。”
曾泉心裡一愣,穎之怎麼會帶早飯過來?
“過來吧!我自己去買的,差點就沒了。”孫穎之回頭一笑,走向了餐廳。
剩下三個人都覺得有點奇怪,孫穎之怎麼自己會跑去買早餐?
曾泉沒說話,只是走向了餐廳。
蘇以珩和顧希是早就吃過了早飯纔過來了,便說:“我們吃過了,就不吃了。”
“過來嚐嚐啊!陳記老鋪的,以珩你還記得嗎?”孫穎之道。
“那家啊,記得記得,不過我好幾年都沒吃了。”蘇以珩道。
孫穎之笑着打開餐盒,曾泉就去廚房取碗碟筷子了。
蘇以珩走了過來,伸手就從餐盒裡抓菜盒子,手背上卻被妻子拍了一巴掌。
“洗手啊,你這麼抓,別人還吃不吃了?我哥還沒吃早飯呢!”顧希道。
孫穎之笑了,曾泉把碗碟放在餐桌上,對蘇以珩道:“看着沒?還是我妹兒關心我!”
蘇以珩搖頭嘆氣,道:“我在家裡沒地位就算了,出了門也一樣沒地位!”說着,他對妻子道,“你好歹什麼時候給你男人留點面子啊!”
“切,在我哥和穎之姐面前,你要面子幹嘛?蘸芥末吃?”顧希道。
蘇以珩卻只有嘆氣,什麼都說不出來。
可是,曾泉和孫穎之看着這夫妻兩個人雖然吵着架,言語表情之間卻無不透露着他們濃濃的愛意,心情也是很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