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佳妮惱羞成怒,大聲呵斥,“別笑了,有什麼好笑的?”
莫可止住笑,用看外星人一樣的眼神看着她,憐憫地說道,“寶藏什麼的,你們武俠劇看太多,把腦子都看壞了吧?”
莫佳妮被她一番嘲諷,心頭冒火,箭步上前,一手抓着手槍,一手高高揚起,狠狠一巴掌扇到莫可臉上,又快速後退,生怕她突然跳起來搶走她的手槍。
她將槍口對準莫可的腦袋,厲聲道,“你給我閉嘴,你腦子才壞掉了!我告訴你,你今天必須將寶藏的下落告訴我,否則,我絕對讓你走不出這扇門!”
莫可冷眼看着她,就好像看跳樑小醜一般,冷哼一聲,說道,“如果我有那筆寶藏,我早就是小富婆了,至於前二十年過着跟灰姑娘一樣的生活麼?你跟莫偉業,到底長沒長腦子?”
莫佳妮目光一閃,脣角忽地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也就是說,你還沒有得到那筆寶藏?”
莫可嘴角抽了抽,認真地問道,“你的腦子是豬腦子麼?我想說的是,根本就沒有什麼寶藏!”
這一回,莫佳妮非但沒有被她激怒,反而輕聲笑了起來,搖了搖頭,說道,“不,長着豬腦子的,是你。莫可,我告訴你,寶藏是真的存在的,只不過,你這個笨蛋還不知道而已。你知道嗎,你爸爸莫廣宇在死之前,留了一筆財富給你,不過,據說只有你找得到那筆財寶藏在哪裡。”
莫可臉色漸漸變冷,眸中泛起可可冰川,冰川下面浮動着可怕的殺機,她緩緩開口,“所以,莫偉業殺我爸爸,是爲了那筆財寶?”
莫佳妮一手持槍對準她的頭部,一手摸了摸下巴,露出沉思的表情,“應該不是吧,聽我爸的意思,他應該是殺了你爸之後,才無意中發現,你爸爸藏了一筆財寶給你,哦,對了……”
她突然眨了眨眼,脣角勾起燦爛的笑容,“聽我爸說,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他才留下你媽媽,想盡辦法折磨她,想要從她口中掏出財寶的下落,可惜,你媽媽一直不肯說,或者說,你媽媽是真的不知情,後來,你媽媽忍受不了折磨,割腕自殺啦。”
說完,她攤了攤手,笑容可愛燦爛。
莫可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緊緊咬住牙關,漆黑的眸底泛起了滔天的恨意,她仇恨的目光猶如實質一般,狠狠地刺向莫佳妮的身體,莫佳妮臉上笑意僵住,握了握手槍,揚了揚下巴,說道,“你這麼盯着我做什麼?又不是我害死了你媽媽!她是自殺,自殺的你懂不懂?”
莫可咬破了舌頭,口腔裡泛起淡淡的血腥味,她猶如猛獸一般,目光陰鷙狠戾地盯着莫佳妮,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你們會得到報應的。”
莫偉業那個畜生,她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哈,哈哈,你開什麼玩笑,現在,如果不把財寶的下落找出來,得到報應的將是你!”
莫佳妮不再磨嘰,從口袋裡面掏出兩張紙,扔到她面前,說道,“看看這兩張紙,根據上面的線索找到寶藏!”
莫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低頭撿起那兩張微微泛黃的紙,打開,只見其中一張紙上用俊秀飄逸的字體寫着一句古詩:“梅花雪,梨花月,總相思。自是春來不覺去偏知。”
這張紙上的詩詞,從字體來看,應該是莫可的父親莫廣宇寫下的。
她打開第二張紙,上面用娟秀的字體寫着:“恨君不似江樓月,南北東西。南北東西。只有相隨無別離。恨君卻似江樓月,暫滿還虧。暫滿還虧。待得團團是幾時。”
這第二首詩詞,從字跡來看,應該是母親趙燕蓉寫的。
這是父母留給她的,唯一的墨跡。莫可滿腹感傷地捧着這兩張詩詞,仔細品讀。
莫佳妮看了她一眼,說道,“梅花雪,梨花月,總相思。自是春來不覺去偏知。這句詩出自清代張惠言的《相見歡?年年負卻花期》,詩人感慨春光易逝,埋怨自己錯過花期,同時也揭示出人之常情,感嘆在時過境遷之後,才倍覺珍惜,春如此,人生也一樣。”
從莫偉業那裡得到這兩張紙之後,莫佳妮就特意查過相關資料,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我不知道莫廣宇留下這句詩,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在感慨他年輕時錯過了某個女人?”
莫可只認真思索這兩首詞深藏的含義,沒有接她的話。
她也不在意,在房中隨意踱步,喃喃道,“趙燕蓉留下的那首詞,是宋代詩人呂本中的《採桑子?恨君不似江樓月》,這首詞說的是妻子思念丈夫……”
“只是隨隨便便寫下的詩詞罷了”莫可突然擡起頭,面若冰霜地打斷她的話,“你們憑什麼認爲這兩首詞跟寶藏有關?”
莫佳妮下巴微微一擡,得意地揚了揚眉,“在莫廣宇去世之前,有一次喝醉酒跟我爸說,他給你留下了一筆財寶,還說是無價之寶,然後,他就吟誦了‘梅花雪,梨花月,總相思。自是春來不覺去偏知’這句詩,他說,他的女兒很聰慧,一定可以從這句詩裡面找到線索,從而找出那筆財寶。”
莫佳妮掃了一眼昏暗的密室,慢慢踱步,繼續說道,“據我爸爸說,莫廣宇性格開朗,不是那種古板的人,所以就連給女兒留財寶這麼重要的事情上面,都會玩出一些新意。”
莫可想起父親親手畫下的他跟母親的戀愛日記,從那本厚厚的日記裡面,確實可以看出父親豁達開朗的性格。
“那麼,我母親留下的那首詞呢?爲什麼你們認爲也與寶藏有關?”
莫佳妮居高臨下地睨了她一眼,說道,“很簡單,這是你母親割腕自殺的時候留下來的,你想啊,她都快要死了,爲什麼不寫一些重要的東西,而偏偏寫下一首詞?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首詞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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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可不得不承認,莫佳妮分析得很有道理,母親那麼愛她,在結束生命之前,母親不可能不給她留下一些話,這首詞,也一定是她留給她的。
莫可低頭看着手中這兩張微微泛黃的紙張,心裡涌滿了悲傷,這薄薄的兩張紙,承載的卻是父母對她沉甸甸的愛意。
她咬了咬牙,抑制住滿腹的心傷,緩緩擡起頭,看着莫佳妮,冷冷道,“這兩張紙,已經在莫偉業手裡二十多年了,難道他一直沒有參透其中的奧秘嗎?”
莫佳妮聳了聳肩,“你爸爸喝醉酒之後,曾對我爸爸說過,他相信只有他的女兒才能領悟他的意思,找到寶藏。問題就出在這裡,我猜,你爸爸,或者你媽媽,一定透露過有關寶藏的線索給你,將那個線索和這兩首詞聯繫起來,才能猜透其中的奧秘。我爸爸缺少那條線索,就算再冥思苦想二十年,也是猜不出來的。”
莫可目光一閃,沒錯,她也是這樣想的,如果這兩首詞真的與寶藏有關,那麼,父親或者母親,一定曾經透露過線索給她,只有將那條線索和這兩首詞聯繫起來,才能找到寶藏。
半晌,莫可脣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淡淡道,“你說話還真是自相矛盾,不是說莫偉業是在殺了我爸之後,才發現有關寶藏的線索的麼?怎麼現在又變成我爸跟莫偉業喝酒,不小心酒後吐真言,將寶藏的秘密透露了出來?”
莫佳妮臉色微微一變,神情有些不自在,“你追究那麼清楚做什麼,總之,我想表達的意思就是,寶藏是真的存在,而且,只有你能找到!”
莫可臉上嘲諷之色更勝,漆黑的眼眸猶如刀鋒一般緊盯着她,冷冷道,“既然做了女表子,就不要再立牌坊,莫偉業明明就是爲了財產殺了我爸,你以爲你替他美化幾句,他的殺人罪名就不存在了嗎?”
莫佳妮神色微惱,語氣不佳地說道,“少廢話,現在我們討論的是寶藏的下落!”
莫可不屑地撇了撇嘴,冷哼一聲,“莫偉業將這兩張紙握在手裡這麼多年,現在纔來找我解謎,我猜,是因爲莫家的財務出現狀況了吧?”
莫佳妮先是一驚,後又點了點頭,“既然你已經猜出來了,那我也沒有必要瞞着你。我爸爸因爲腿上的殘疾,被董事會拉下了總裁的位置,家裡唯一的經濟來源也就是莫氏公司的股票分紅了,但是,我們家這麼大,開銷也大。再加上我媽媽每天打牌,輸了不少錢,又學人家炒股票,結果虧了不少錢,家裡現在財務吃緊,再這樣下去,我爸媽就連養老的錢都沒有了。所以啊,我爸爸就想到了莫廣宇留給你的那筆寶藏。”
說到這裡,莫佳妮聳了聳肩,假惺惺地笑道,“姐姐,我們好歹也是一家人,你也不希望看着曾經養育你二十多年的爸爸媽媽過上窮日子吧?只要你說出寶藏的下落,我馬上放你出去。”
莫可在心裡冷笑,說出寶藏的下落,他們會放她離開麼?不,絕對不會,她現在發現了莫偉業殺兄奪嫂的秘密,當她將寶藏找出來之後,他們一定會將她滅口的。
表面上,她依舊錶情冷漠,淡淡地瞥了一眼莫佳妮,說道,“我可以幫你們找出寶藏,但是,前提是你先將我從密室裡放出去。”
“那可不行,萬一我把你放出去,你故意大喊大叫,引來別人注意怎麼辦?還有啊,我知道你身手不錯,萬一你到了寬敞的地方,將我的手槍搶走了,那我們不是前功盡棄了?”莫佳妮挑了挑眉,笑得就像一隻狡猾的狐狸,“別把我想得太笨了!”
莫可冷哼一聲,剛想說什麼,肚子突然咕嚕咕嚕叫起來,她已經餓了七八個小時,餓得胃都開始痙攣了。
“哈哈哈哈,姐姐,你現在已經餓得眼冒金星了吧?”
莫佳妮得意地大笑,轉頭,掃了一眼放在書桌上的保溫桶,說道,“我給你帶來了鮮美可口的雞湯,還有你喜歡吃的菜,只要你解開寶藏的謎題,立刻就能吃上熱騰騰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