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涇不動聲色的將這件事隱瞞了下來,並且特意交代了手下不準將這件事透露出去,尤其不能讓關莞知道。那幫辦事很利索的手下當然一個個點頭如搗蒜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銘涇見到關莞也是一點兒瞧不出那晚關莞的驚慌失措在他心裡留下的痕跡,還是一副沒有心肺的樣子。關莞沒有記仇,但是銘涇卻還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關莞也聽說了銘涇在調查黑衣人的來頭,據說還是個大人物派來的,對銘涇有很大的威脅。
關莞就奇怪了,這個銘涇公子是不是哪兒出了問題啊?怎麼能這麼沉住氣?自己家都要被人家掀翻了居然還這麼淡定?不愧是堂堂的皇家子嗣!關莞趁銘涇喝水的時候還偷偷的瞄了好幾眼,哎,帥哥就是帥哥啊,連喝茶都能喝的這麼風生水起,這麼妖豔動人。真真是不可方物的天人一枚。
銘涇已經察覺到了一雙眼睛走在滴溜溜的打探着自己,倒也樂得被人家當成稀有動物觀賞,關莞的眼珠子靈活的在紫砂壺和銘涇身上來回穿梭,烏溜溜的出奇的靈活。銘涇輕輕咳了一聲,以提醒關莞不要把眼珠子瞪飛出來。關莞不尷不尬的杵在一旁,手上拿着一杯剛沏好的菊花茶。
“怎麼?還沒看夠?”銘涇頭也不擡的說,一邊還撥弄着被子裡的一片菊花,好像那杯子裡的菊花就是關莞,他好好好的將她戲弄一番。
關莞乾嚥了一口冷氣,木訥的說:“看什麼?我什麼也沒看啊。”一副打死不承認的樣子委實讓銘涇心中不爽。想到他將自己丟了回來,而且現在還處處打擊自己,扔掉手中的抹布,轉身就要離開。
“你去哪?”銘涇鳳眸一挑,手中的書並未放下,開口問道。
“我去哪裡你管不着!”關莞一字一頓的說道。
“誰說我管不着,以後你就跟着我隨身伺候着。別到處亂跑,尤其是在沒有經過我允許的情況下。”銘涇緩緩擡起頭,邪魅的鳳目一抹餘光恰好投放在關莞臉上,剎那間關莞的臉就青了。
“嗯?公子怎麼現在說話不作數了,不是說好了不限制我的自由麼……”關莞還未說完就被銘涇瞪了回來,不敢再做聲艱難的咬着下嘴脣,天哪,千萬不要說出讓我無法接受的要求哇!
“我說的很清楚,你也聽得很清楚,只不過我現在改主意了。”銘涇放下茶杯,擡腳便往往外走,經過關莞身旁的時候衣袂飄飛帶着微微的軟風,拂在關莞的臉上竟然十分舒服。
“我說的話,你最好記得清楚一些。”銘涇頓住了腳補了一句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茶廳。
留下一愣一愣的關莞,微微張開的嘴巴居然在十秒鐘之內沒有合上。“他……到底是啥意思嘛!”說着將手中已經冷到的茶水灌入口中,一股涼意順着食道混入肚腹,關莞打了一個寒戰,“嗯,這茶喝着不錯。”
事實證明,銘涇對關莞發出聲明的接下來兩個月的時間內,關莞當真未曾離開過銘涇身邊半步。就連想去廚房被銘涇端飯都被當面喝止。關莞很不習慣待遇,時不時的想要逃出去,都被李曉鵬等人拎了回來。
“關莞公子,你就聽公子的話吧,公子不讓你自己外
出,也是擔心你遇到不測,你怎麼就不能體諒公子的心呢?”
關莞每每聽到李曉鵬語重心長的語氣,都感到很無奈,你怕我出事,跟個人保護我不行嗎?再說了,自己也和超說好的每日都跟着他練武,也荒廢許久了,其實從那日銘涇將前去試驗田尋找關莞的超之後,就有意將他調離了,匆忙到,就算是關莞去了竹林,也見不到超。
轉眼間,已經兩個月了。關莞有點兒沉不住氣,銘涇這兩個月倒也沒讓她做什麼特別的事,預料中的“隨身伺候”也沒有想象的駭人聽聞,關莞一邊默默拜謝各路神仙一邊狐疑銘涇這傢伙呢倒是打的什麼主意?莫不是想讓自己在疑惑中難受死嗎?
在銘涇身邊伺候久了關莞差一點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試驗田!她已經很久沒有去看過那些可愛的秧苗了。不知道它們成長的怎麼樣?希望長勢喜人吧。不然關莞真的要愧疚死了。可是銘涇一臉的冷漠分明又在告訴自己“哪兒都別想去!”關莞只好一次次的欲言又止。
銘涇和往常一樣喜歡在午後練劍,頎長的身姿在花影中時隱時現,劍氣噴薄而出,利刃便輕易掃下了無數的花瓣。
銘涇練劍結束欲走回房間歇息片刻,關莞鼓足了勇氣喊住了銘涇,怯生生的說:“公子,我有事要跟您說。”關莞頓住了腳步,等待着銘涇的回答。
“何事?”銘涇慵懶的說。
“我想去試驗田看看,已經兩個月沒去了,不知道秧苗長勢如何……”關莞笑的諂媚,免得一會兒銘涇又不答應。
“不準去。”銘涇右手拿着長劍,劍鞘上的纓絡直直的垂在他身體的一側,和身上的珠玉環佩糾葛在一起,煞是好看。關莞望着銘涇的背影,偉岸的身立在面前,但是這背影就讓人目眩神迷了。潔白的長袍完美的呈現男子健壯的體魄,發冠上的白色絲絨帶子斜飛在後背,一個角隱沒在衣襟下方。
“爲什麼啊?”關莞從欣賞美男的花癡狀中回過神來,上前一步問。
“試驗田我已經派人打理了,你管好自己……打理好我的起居就夠了。”銘涇依舊沒有回頭,記憶中關莞好像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的背影,雖然有點不近人情的冷漠,卻並不讓人覺得討厭。
“我還是不放心啊,別人去哪有自己看的明白?說不定我去還能幫到什麼忙呢。”關莞有點不依不饒了。奇怪,這個丫頭的膽子怎麼變大了?
“不放心?你不放心秧苗,你就放心自己嗎?”銘涇這纔回過頭,一把將長劍放置在一旁的石桌子上,“叮噹”一聲脆響。
“我有什麼不放心的?我很好啊!呵呵,你看,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嗎?”關莞順溜的轉了一個圈兒,以表示自己完好無損四肢健全。
銘涇作勢要好好的跟這個不知好歹的關莞上一堂“安全隱患預防課”了,微頷着下巴看一臉癡笑的關莞,略帶着潮紅的小臉映在柔和的光影下。讓人更加想疼惜了。
“不好好的?那天晚上是誰害怕的偷偷跑去我的房間?是誰不敢一個人睡的?”銘涇不提這檔子事還好,一提起來關莞就掛不住面子了,那廂早已無語的低下了頭。
不甘示弱的關莞回擊道:“那個,是因爲我屋子裡有老鼠啊!女孩子一向都是害怕這個東西的,怎麼能怪我?”委屈的樣子全完不像是在跟自己的頂頭上司說話,居然,有一點兒像……關莞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怎麼?已經學會跟主子討價還價了?”銘涇一改常態,竟然對着關莞綻開一抹親暱的笑意,雖然很淡很短暫,卻讓看慣了他一臉冷漠的關莞心中涌入了一股暖流。
關莞有些不好意思的將視線轉移到一株開的正好的紅色滿天星上,細碎的花朵簇擁的在綠葉的掩映下盛開着,很是喜人。關莞姑娘的心情似乎也隨着這團簇的滿天星一起盛開了。
滿心的歡喜居然像極了面對着自己愛憐的對象,心有萬千波瀾卻不敢輕易顯露,小心的隱藏着一肚子的心事,生怕被人嘲笑一樣。關莞的雙手侷促的交織着,被自己揉搓的通紅。
二人沉默是金了半天,關莞才輕聲說:“關莞不敢……你可是我的金主,只是,我想出去看看罷了……公子要是不放心大可以跟我一起去看看啊……順便……順便散散心……”關莞本想緩和尷尬的氣氛,誰知道越說越緊張,越說越把氣氛攪合的尷尬了。話一出口關莞就意識到自己說的太過曖昧了,這樣,會被銘涇這個精明的傢伙看穿吧?
銘涇顧左右而言他,看着滿臉紅潤的關莞說:“這些日子你在我身邊待煩了吧?整天看着我的臉,是不是覺得膩了?”
“沒有啊!纔不是!你怎麼會這麼想啊!?我可沒有一點兒討厭你的意思啊!”關莞急於想澄清銘涇的誤會,舌頭也變得利索了很多,說完了才知道自己剛纔太失態了,這不是明擺着要表達自己對主子的好感嗎?真是傻到家了!
銘涇的嘴邊再一次顯出溫柔的笑意,關莞看着銘涇嘴角的笑意晃了神,天哪!原來真的有人笑的這麼傾國傾城啊!雖然對方是個男的……驚爲天人哇!在關莞的差異中銘涇已將上前走了兩步,身影就在關莞的面前,關莞一擡頭就差點碰到銘涇的下巴。
“很久沒見到你這個樣子了,關莞。”銘涇的氣息就在關莞的上方,男性的聲音帶着磁性和淡淡的霸道意味,落在關莞的耳朵裡面便酥酥麻麻的。關莞承認,她喜歡這種感覺。
銘涇從關莞一側錯身而過,男性的馨香灑滿了關莞的天靈蓋,關莞隱約覺得眼前的這跟男人是在乎自己的。不然,他怎麼會對自己說出這麼動情的話呢?以往,可是從來沒聽到他這麼跟別人說過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聽到銘涇這麼跟自己說話關莞心裡還是充滿了幸福感。這幸福感也伴隨着無奈,關莞複雜的搖搖頭,不經意間的動作卻落入了銘涇的眼底。
她,在想什麼?
難道,我喜歡上他了?
不然,我怎麼會心跳加速?
關莞回想着兩個月形影不離的生活,點點滴滴似乎都在暗示着自己已經淪陷在了銘涇的落網之中。只是自己疏於承認罷了?關莞將往事撿拾,拼接的畫面中每一個細小的動作都在證明自己早已芳心暗許,要不然,怎麼會午夜悄悄的幫他掖被子,怕他身體有一點不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