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跳的飛快,雲淺夜根本顧不上那幼師說什麼,手心發顫的拿出了手機,要給韓黎辰打電話。
那是她的孩子,她的性命!
許夢婷又怎麼會知道她的孩子?
手機剛剛掏出來的一瞬間,卻突然鈴聲大作,上面閃耀着一個電話號碼,雲淺夜看了一眼,手指磨擦着鍵,緩慢的接通。
電話那邊似乎有很大的風聲。
卻沒有人說話!
在雲淺夜即將掛斷電話的一瞬間,那邊突然傳來撕心裂肺的稚嫩的哭號聲:“媽媽,媽媽,媽媽!”
是樂樂!
心臟一瞬間被攥緊,雲淺夜幾乎癱軟在地上,旁邊的幼師立刻跑過來攙扶她,剛想問,就看到雲淺夜那張慘白的臉。
“你是誰?”許夢婷嗎?
“咯咯,清淺,我們真是好久不見呢。”電話那邊傳過來的聲音柔軟而又清晰,落到耳朵裡,突然就讓雲淺夜想起來多年以前,許夢婷拉着她的手和她一起逛街的時候的樣子。
有的時候,她們幾天沒有聚在一起,許夢婷就會貼在她的耳邊說:“清淺,我們真是好久不見呢。”
而現在這個好久,有多久?
一年,兩年?
“我的孩子,被你帶走了?”雲淺夜的聲音顫抖低沉,帶着些許壓抑的歇斯底里:“你把她怎麼樣了?”
“清淺,不要着急。”那邊的風聲越發大了些,許夢婷的笑聲越發溫和,像是久別的老友:“你的孩子,不就是我的孩子麼?我們都是姐妹,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所有的窒息讓雲淺夜說不出話,只是咬着牙站起身子,鬆開身邊的幼師,腦海裡燃燒着的擔憂和懼怕混合着力量,支撐起她纖細的身體:“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在葉家大廈上,你有空的話就過來吧,咱們姐妹還能喝杯酒。”許夢婷的笑聲越發溫和,只是那邊的風聲之中似乎還混合着孩子的尖叫聲,雲淺夜的心都要碎了。
頓了頓,就聽見電話那邊的許夢婷調笑般的說:“對了,清淺,我們姐妹聚會,就不要告訴別人了,要不然我可不高興哦!”
天外的雲似乎都露出猙獰的爪牙,雲淺夜猶豫一下,並沒有告訴韓黎辰。
掛斷電話,雲淺夜擦了擦眼淚,將手裡的安安交給了幼師:“麻煩您幫我看一會兒我家孩子,我一會兒,回來帶他走。”
那幼師巴不得雲淺夜趕緊走,可別把孩子的事兒怪到幼兒園的身上,忙不迭地抱着安安,說:“您就放心吧,孩子我能照顧好。”
“安安,媽媽去把樂樂接回來好不好?樂樂被一位姐姐帶走了,安安在這裡等着媽媽,嗯,乖乖的哦!”
勉強扯起一點笑容的雲淺夜看的人心酸,安安乖巧的點頭,在哪幼師的懷裡安靜的待着,一直到看不到雲淺夜的影子了,才拉了拉那幼師的袖子,說:“老師,您能借我手機麼?”
彼時外頭的燥熱褪去了一些,像是有些淡漠的驕陽。
雲淺夜叫停了一輛車,一路上反覆思量的,都是許夢婷的所有,以及那一場噩夢。
一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她一路上不斷的催促司機快一些,臉色白得偶爾說不出話,手指冰涼,碰觸到腿的時候,被自己的溫度給驚了一下。
司機彼時轟着油門也跟着着急,轉頭過來安慰她:“小姐,你別害怕,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需不需要報警啊?”
雲淺夜艱難的吸氣,想說一聲“不用報警”,但是胸腔裡滿滿的漲的都是酸澀,心疼得窒息,手指摩擦着臉頰的時候,還能觸碰到一片溫熱。
樂樂,樂樂,她的樂樂。
現在正在葉氏大廈的樓頂上生死不知!
到了樓下的時候,看了一眼手機,又遇上堵車,那司機乾脆繞路超車,正好過去半個小時,那司機不放心的叮囑,被後面的車摁了喇叭,才踩着油門離開。
葉家的大廈,是雲淺夜最熟悉的地方,她越接近,心裡的慌亂和緊張就越壓抑,好容易鎮定下來,最後竟是話都說不出來。
一路暢行無阻上了天台,就嗅到一陣不一樣的味道,仔細聞了聞,竟然是紅酒。
她對紅酒過敏最嚴重,因爲對酒過敏,所以更聞不了這個味道,一路上來,渾身皮膚都發寒,但是卻真的在天台上看到一個桌子。
上面擺着一張桌子,顯然是臨時搭的,在漫天的呼嘯的風中,餐桌的餐布在隨着風輕巧的飄動,天台很大也很空曠,四周掃一眼,只有正中間擺放的餐桌,和餐桌邊的
人。
卻沒有樂樂的身影。
“清淺,你終於來了。”一聲溫柔的呼喚,雲淺夜的目光掃過去,就看到許夢婷姿態優雅的坐在長桌的那一邊,手中捧着一杯紅酒,靜靜的看着她笑。
幾年不見,許夢婷越發美了,凌亂的髮絲勾着紅潤的嫣脣,眼角都堆積這沉澱下來的氣質,偶爾一個眼眸掃過來,就讓人覺得驚豔。
“樂樂呢?”雲淺夜彼時站在桌子旁,聲音發顫的問了一句。
許夢婷“噗嗤”一笑,搖晃着手中的酒杯,輕輕的抿了一口:“和我喝兩杯,我就告訴你。”
雲淺夜靜默的看了她一眼,沉默着,最終坐到她的對面。
樂樂在她的手裡,不管她要做什麼,雲淺夜都無法反抗——哪怕是她的性命。
“清淺,其實自從你走了之後,我一直都在想你,你和我是這麼多年的好朋友了,你當初不辭而別,我也很傷心。”
許夢婷嘴角帶笑,拿着紅酒杯,輕巧的碰了一下雲淺夜手中的紅酒,示意雲淺夜喝下去。
雲淺夜眼底噙着冷,手指有些發顫,擡手將耳旁的鬢髮撩上去,淡漠的抿了一口,嘴角勾了些冷笑,臉色略微慘白的看她:“許夢婷,說這種話,你的良心不會不安嗎?”
許夢婷沉默片刻,擡眸,眼角分明是笑着的,可說的話卻冷清的刺骨:
“怎麼會呢?清淺,你擁有那麼多我沒有的東西,我只是想要自己過得更好而已啊,憑什麼,那些好的都是你的?你看,我只要伸伸手,這些東西,不也是我的了嗎?”
一陣微風吹來,天台上越發冷了,風散了空氣中紅酒的味道,寒氣捲了雲淺夜的骨骼,她因爲酒精過敏,一點力氣都沒有,卻還是冷笑着看她:“那你爲什麼,還要抱走樂樂?”
彼時許夢婷手中拿着一個紅酒杯,蓮步輕移走到林思雨的身邊,看着她明顯泛紅的臉頰,輕輕的笑:
“本來是想啊,你死了就死了,跑了就跑了,這輩子也不來打擾我的生活就好了,可是,爲什麼呢?你爲什麼還要回來?我奪走了你的家世,所以,你要來奪走我的男人嗎?”
雲淺夜頭腦發昏,來不及說話,卻突然被她扣住了小巧的下巴,許夢婷將手中的紅酒死命的往她的喉嚨裡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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