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死心的湊過去,腳步走快了一些,歪着頭用活潑的語氣問他:“既然都到了這樣的地步,爲什麼不放棄?我看她也不是那麼喜歡你啊,如果她真的喜歡你的話——”
“趙似錦。”
身邊的男人突然停住腳步,轉頭看過來的時候,眼眸裡似乎含着一片星空,太過於晃眼,以至於趙似錦一時都有些發慌。
她突然開始後悔自己剛纔所說的話,她跟在他身邊那麼久,盤旋了那麼多心思,現在卻只是看到了一點不舒服的場景就忍不住了麼?什麼時候,她的定力也這麼差了。
一時之間她頗爲懊惱,想起來之前所說的言多必失,倒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羅東卿望着她的眼眸,整個人寂靜了兩秒,然後突然緩慢的靠近她,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趙似錦一擡頭,就對上他的視線,深幽而又淡漠。
兩個人之間的呼吸不過咫尺,趙似錦就看見他扯了一抹笑,輕聲的問:“剛纔,你是故意拉了我一下,對嗎?”
故意在電話那邊發出聲音,故意引起電話那邊的人的注意。
趙似錦被這樣親密的姿勢以及他的氣息逼得慌亂,這樣一股清新的氣息傳過來,溫和的讓她沉醉,可是偏生他的話卻是冷的,眼眸裡還是深切的責備。
她知道的,這個時候,沒有必要否認,就算她否認了,對方也清楚是怎麼回事,反而顯得她更心虛。
她微微有些臉色燒得紅,咬着下脣,片刻,點頭,然後又鬆開。
說不出辯解的話,只是一瞬間很難過,他以往是個對人溫和與人留三份薄面的人,可是現在這樣赤裸的挑破她,卻是爲了保護另外一個女人。
羅東卿微微點頭,擡手,替她將她有些亂的髮絲歸攏好,口吻很溫和的說話,只是一股疏離縈繞在四周散不掉:“記住這一次就好了,以後我不希望再看見這樣的事情。”
頓了頓,羅東卿聲線溫柔的補充:“那是我和她的事
情,爲她做什麼我都心甘情願,反而是你,摻和進來徒增煩惱。”
趙似錦聽他說話,第一次靠他這樣近,擡頭看到他眼眸裡的神色的時候,就是一陣泛酸。
他從來都是一個溫和的人,推開一個人的方式無外乎就是像現在這樣,語句清晰溫和透徹的說“你摻和進來徒增煩惱”,用一種柔軟的姿態推開她,很淡漠的把她劃在界限之外。
沉默了半響,趙似錦點頭,依舊笑的柔軟甜蜜,點頭:“好啊。”
天色有些暗沉,大概消磨了太長的時間,趙似錦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他的身後的時候,偶爾擡頭看一眼,就覺得心裡一片暗沉的情緒,很壓抑,也很難過。
像是烏雲壓境,偶爾刮過一片沉悶的風,讓人呼吸都跟不上。
才上了車,剛剛繫上安全帶,蘇婷就接到了一個電話,頓時臉色變得鐵青,剛剛和雲淺夜拌嘴的時候還有些血色,現在一個目光掃過來,卻冷的刺骨。
雲淺夜彼時手裡拽着一個包包,是剛剛隨手買過來的,現在越看越後悔,抓着那個包包想 ,自己是瞎了眼了纔買這些。
可是一擡頭就看到蘇婷臉色發黑的轉方向盤,原本開始很平穩的一個人現在一腳轟到油門上根本都不管不顧,直接往前衝,有時候一個急轉彎,嚇得雲淺夜趕緊抓緊安全帶。
“你怎麼了?是不是公司有什麼事?”雲淺夜彼時剛剛擡起頭,有些疑惑的看她:“你可以把我自己放下來,讓我自己回去的。”
蘇婷的臉色越發鐵青,難堪的緊,抓着方向盤緊緊地轉了兩個圈,從後視鏡上去看身後的小女人的臉,一字一頓咬牙切齒:“你這幾天,跟韓黎辰碰過幾次面?”
雲淺夜一時之間說不出話,只是手指甲在哪包包上都劃出了一點小痕跡,才悶悶的回了一句“也沒有幾次”。
蘇婷冷笑,一腳踩在油門上,想起來雲淺夜身上那些深深淺淺的痕跡,乾脆扭過頭來看她:“這麼說來,韓黎辰應該是跟你做的太猛然後導致胃出血
了?”
狠狠地拐了一個彎兒,蘇婷冷冷的拍了拍方向盤,一臉寒意:“不過能讓韓黎辰淪落到這麼個地步,我還真是頭一次見到,雲淺夜,你可真是本事。”
最後幾個字,落下來的瞬間,幾乎要將雲淺夜都給逼的渾身冷汗。
敏感的捕捉到蘇婷語句之中的意思,雲淺夜的手攥着包包開始出汗,有些遲疑的問她:“你是說,韓黎辰現在在醫院,正在搶救嗎?會不會有什麼事,胃出血是會——死人的吧?”
蘇婷冷笑,也不去看她是個什麼樣子,猜也能猜到,乾脆隨意拍了拍方向盤,語氣故作輕鬆:“那你說呢?要不然我現在就不用去醫院了,收拾收拾乾脆去葬禮好了。”
雲淺夜聽到這個消息一時之間有些發懵,手心裡都是冷汗,有些抗拒的搖頭:“不行,我這個時候不想見他。”
今天他把她送上電梯的時候,眼眸裡那種情緒,雲淺夜想到一點都覺得窒息,窒息到根本無法面對。
蘇婷一個狠辣的眼神掃了過去,乾脆不理她,狠踩油門。
今天就是綁,也得把她綁到醫院去!
身後的小女人還有些遲疑,磨磨唧唧問什麼,蘇婷什麼都聽不下去,她開始覺得,雲淺夜是個真有本事的人,明明很多事和她無關,但是就讓人生生的想掐死她!
估計韓黎辰就算被她氣死,蘇婷都不覺得哪裡奇怪。
“見不見你說了算?要真不想見你就躲得遠遠地這輩子都別看他啊!”氣急了,蘇婷就狠狠地拍着方向盤吼。
“天天吊着羅東卿還去招惹韓黎辰幹嘛?這要是我你早都被我打斷了腿了,還用得着你現在在這折騰,還輪得到你去想跟誰在一起?”
蘇婷氣急了,說什麼也就毫無顧忌。
雲淺夜被她吼得有些委屈,軟軟的辯解:“明明他纔是過分的那個啊——”
正在急速行駛的車猛地踩了剎車,雲淺夜直接撞到了前面的椅子,一聲刺耳的剎車聲混着笛聲叫人耳膜都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