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三十七血蝠王

境三十七 血蝠王

墨言的話音剛落,蘇旖旎便輕輕一笑,道:“呦,這親事才定下,總還是未過門的妻子,怎的就娘子夫君叫得這般親熱。幸得這裡只有我們幾個,若是讓別人聽去了,還真是有違禮數的一件事兒。”蘇旖旎聲音輕輕柔柔,似乎只有一點不經意的調侃,但在場衆人,本就非親密無間關係,此刻聽在耳中,那點取笑之情,卻是不言自明。酥酥這樣一個鄉野丫頭,出生普通人家,全無禮儀教法,未曾真正嫁入墨家就與墨言如此親近不避嫌,在世俗眼光中,也算是“放蕩不羈”的出位之舉了。墨言的腳步一頓,眼睛微眯,可還未等他有所動作,就聽得酥酥莞爾一笑,笑聲坦蕩自然,無絲毫的拘謹不安。她的聲音依舊那般酥酥軟軟:“蘇小姐乃追求神級天道的天才,酥酥原以爲蘇小姐定然是一個不流於俗之人,沒有想到蘇小姐依舊拘泥於俗世之禮,在乎那形形色色的眼光心思。在酥酥以爲,明媒正娶,求得一個名分,入得一個宗籍,無非是讓一段婚事獲得教法禮規的承認。可這又如何?教法禮規莫不是還能保障夫妻一生情誼綿長不變?”酥酥望着墨言的後背,聲音越發的柔和:“世俗眼光中的名分,也就是錦上添花的東西,酥酥在乎的,是我所愛之人心裡的位置。我心裡只有他,他心裡唯有我,這不比那飄渺虛無的名分來得重要麼?他喚我爲妻,我便是他的妻。這一生,只求有心人,攜手共白頭!”聲音如同柔柔的水波一般盪漾開去,讓整個陰寒露重的夜晚,似乎也瞬間暖意漸生。

酥酥突然噗嗤一笑,道:“夫君,如今你已白頭,這話當換爲我願陪你至鬢染霜纔對!”夫君二字,讓墨言的身子幾欲可見的一震,一股難以名狀的感覺瞬間瀰漫全身上下,連靈魂深處都隱隱顫抖。這些日子,他偶爾喚酥酥爲娘子,她依舊一臉羞澀,只呼墨言。一聲夫君,讓墨言的心,在這夫君二字中圓滿了起來,嘴角的弧度漸漸上揚,眼睛裡那抹燦若星辰的光彩讓一邊的楊美兒瞬間晃了神。酥酥的一番話,侃侃而談,說得風輕雲淡,卻又落落大方。那種自信和堅定卻又豈是一個普普通通,恪守規矩的大家閨秀所能做到的。酥酥說完,輕笑一聲便隨意坐下,撅起嘴,手托腮,一副等候墨言動手嗷嗷待哺的模樣。王解朝酥酥的方向看了看,心中再度感慨老師目光如炬,也漸漸明白老師爲何對酥酥如此情有獨鍾。老師一生,落拓不羈,不同流俗,就算爲了元月負上累累血債,赫赫兇名,他亦問天無愧,問心無悔,只求瀟灑恣意任我行!而酥酥不墨守成規的所言所行,與老師所思所想不謀而合。蘇旖旎輕輕咬着下脣,方纔的一番話,原本是她多日不滿的暗諷,沒有想到,卻被酥酥反擊了個徹底,再度證明她蘇旖旎胸襟心境,決定了她的天賦,遠不如她蘭酥酥!軒韜烈在酥酥說完之時,眼睛在酥酥的方向注視了半響,在感覺墨言身上的那股冷意才緩緩收回。身爲元月首屈一指的人物,軒韜烈從來都是恪守禮法,警言慎行,一舉一動,都是一國之表率。但酥酥那番情動之極的話,卻讓他突然覺得,皇權富貴,武道修爲,可以讓一個男人豪情萬丈,但得到如酥酥這樣的女子傾心相愛,卻能使一個男人,一生無憾。楊美兒從墨言那幾欲魅惑的笑容中轉過頭,一直以來,她總不解,像酥酥這樣爲元皇如此看重的女子,爲何心心念念一個在世人眼中根本與她毫不般配的男子。但此刻,在對酥酥的話心湖盪漾之時,楊美兒又無法抑制地升起一個念頭,或者不般配,亦只是一個表象而已!各自心思轉動之時,墨言早已開始着手處理墨鴻他們捕獲的一頭頭顱已斷的野牛。衆人的眼光很快就被墨言吸引過去。墨言坐在一塊石墩上,掏出一把似玉非玉的小刀。他連袖子甚至都未挽起,動作便已如行雲流水般展開。動作之流暢愜意,如同大師在雕塑一般,小刀所行之處,如同下筆揮毫,沒有一絲一毫的停滯。才幾個眨眼的功夫,墨言突然嘴角一彎,小刀輕輕一挑,一副完完整整,不夾雜一絲血跡肉沫的牛骨出現在衆人的眼前。而墨言的雙手,依舊光潔如玉。墨言一起身,牛身內的血流突然奔涌而出,不偏不倚,流向了蘇旖旎的方向,一個措手不及,蘇旖旎的裙襬處已經被牛血染紅,極濃的血腥之氣突然散發出來。蘇旖旎急惱地站起身,“你!”夜深人靜,早已離開可以梳洗的水源,就算脫換了衣服,這股血腥之氣,依舊叫人噁心。衆人的眼中都有一絲詫異,除非是一個對牛身構造瞭若指掌,有多年執刀經驗的專業屠戶,不然,便是屠宰之人有很強的精神滲透力,才能將肉骨分離得如此完美!而顯然,這兩個可能,墨言似乎都沾不上邊。他最後小刀一挑,整副骨架被一撬而出,這樣的力度,也不是一個文弱書生所能做到的。衆人的心裡,不約而同浮起一個念頭,莫非墨家的墨言,丹田雖無元力,卻修習了尋常武者的外功之法,煉筋鍛骨,身體自是比常人強悍結實。本來諸多異像,衆人早該有所疑惑,奈何雲蘭若把墨言定爲元靈皆閉之體的結論已經深入人心。墨言起身,蘭軟軟和墨小劍早已支起了架子,升起了火。而墨言,切下了一大塊腿肉,用樹枝穿好,走至酥酥的身邊,眼睛朝墨若蕙的方向一瞄。沒有任何預兆,烈火鳥後從墨若蕙的身上飛至墨言的方向,輕輕幾聲低鳴,十數只烈火鳥出現在衆人的眼前。衆人瞠目結舌地看到有四隻烈火鳥分成兩邊用鳥喙鉗住了墨言手中插着肉塊的樹枝,騰飛在酥酥眼光所及的高度。

另外十幾只烈火鳥竟然井井有序地在那塊牛肉下面圍成一團,展開火翅,以火翼之火,烘烤着上面懸空而掛的牛肉。奇特而絕美的一幕在空地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性子暴戾的烈火鳥,溫順地擔當着擡支架,當篝火的角色,那有異於尋常之火的的火焰,隨着烈火鳥輕扇雙翅,帶着一絲金色流淌,光彩奪目,宛若星辰劃下的尾焰,明滅之間,印照着那比肩而坐的一對人兒。“喜歡麼?”聲音依舊如潺潺流水。烈火鳥伴火而生,將自身的火焰收控自如。酥酥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炙熱的溫度,只看到絕美的鳥兒,驅走了黑夜裡所有的寒冷和不安,綻放着只屬於她的燦爛,感受着只屬於她的柔情。酥酥突然想起有些男子爲了討好喜歡的女子,會在夜深之時在樹林裡將螢火蟲放飛,猶如點點星辰。而她那寡言內斂的老墨,卻用如此特別的方式,爲她燃起這一堆篝火盛宴。酥酥眼裡燃燒着兩簇火苗,搖曳多情,輕聲道:“很美,很喜歡!”突如其來炫目的一幕讓衆人都有些癡了。墨小劍一臉的崇拜神色,琢磨着哪一天泡妞要向墨若蕙借些鳥兒來耍耍,保證手到擒來,吃完肉就可以到牀上輪到他吃肉。神經粗條的蘭軟軟砸吧砸吧嘴,有點疑惑是不是烈火鳥烤出來的牛肉會夾雜一點鳥肉的香氣,只是墨言在那,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在自家老妹嘴裡搶食。而餘下衆人,訝異的卻是這烈火鳥到底是誰的元獸。看着墨若蕙起先一臉驚愕,而後一臉興趣盎然的模樣,明顯非她指示。難不成這烈火鳥是蘭酥酥的契靈元獸,只是爲了讓墨若蕙的同行得到許可,才謊稱是墨若蕙的元獸。看着酥酥手持烤肉,烈火鳥早已收回火翼,安安靜靜排成一排候在她的身前。衆人的心中皆升起一股無力感。蘭酥酥以二十之齡,契約四隻元獸,這種天賦,任何讚美羨慕的言語,都是蒼白無力的。衆人自是不知,墨言自成空間中,那兩隻讓冰霜巨龍百般拘謹,瑟瑟發抖的存在,驅使區區的烈火鳥,又豈在話下!本該熱熱鬧鬧的場面此刻各自沉默。墨言手持枯枝的手突然一頓,微微蹙眉,隨即便傳言對酥酥等四人道:“趕緊填飽肚子,有敵襲!”待蘭軟軟打了一個飽嗝,王解和軒韜烈猛地站起身來,一臉警惕。隨即衆人陸續起身,一股鋪天蓋地的陰寒氣息瀰漫於空氣之中,一個呼吸的瞬間,伴隨着墨若蕙的一聲尖叫,衆人的周圍出現了成千上萬只蝙蝠。數萬只紅色的眼睛,如同夜裡的鬼火,黑壓壓的蝠翼,呲開的兩個小小的尖牙,均帶着森寒詭異的氣息。王解驚聲:“血蝠!怎麼可能,我們早已有意避開了血蝠的領地!”血蝠,顧名思義,以血爲食,一旦聚集,數以萬計,前赴後繼。其蝠翼如刀,尖牙如刺,速度極快,一旦遇見,絕對是連天宗級武者也頭疼的存在。蘭軟軟三人以三角之勢圍在墨言和酥酥的周圍。墨言的傳音懶散卻帶着一絲冷意:“若是哪個方向有血蝠飛進,守着的那個明天的訓練加倍!”一句話,讓三人生生打了一個寒顫,不敢怠慢,手中已經握緊了各自的武器。蘭軟軟和墨小劍的元獸此刻根本排不上用場,笨拙的鐵背龍對靈活的血蝠牽制並不大。最得益的還是墨若蕙,手中的紅色小劍,周圍數十隻烈火鳥環繞,對懼火的血蝠來說,無疑是最忌諱的一個。

待王解等人回過神來,見到蘭軟軟五人的陣勢,臉色一赧。王解的聲音有些凝重:“如今,只能殺出一條血路,離開血蝠的領地!”隨着一聲尖銳的嘶叫聲響起,數以萬計的血蝠一衝而來!血戰,開始!軟軟三人的陣勢最爲牢固,這些日子訓練的結果在此刻得到了淋漓盡致的發揮!飛撲而至的血蝠,幾乎全數被劈砍得四分五裂。三人手中所持利器,均出自墨言的手筆,搭配上墨言所授的武學招式,簡直銳不可當!只可惜衆人自顧不暇,沒有人關注到這邊匪夷所思的一幕!軒韜烈的闊斧刀,每一次劈砍,均有數十隻血蝠被刀氣一分爲二。楊美兒身上環繞着輕盈的青光,六柄月牙彎刀急速旋轉於她周圍,是最爲輕鬆的一人。蘇旖旎手中的銀鞭,每一次揮出,總有十數只血蝠被捲起絞死,只可惜她周圍環繞的血蝠最多,就算隨同而來的下人苦守在她身邊,依舊有不少捉襟見肘的局面。墨鴻和齊願更不用說,兩人與同來的隨從早已傷痕累累,就算堅持下去,只要時間一久,身上的蝠毒發作,亦難逃生天!王解一聲長嘯,還未進入十荒之境,就碰到如此險絕之境!一隻黑色的猿猴隨着嘯聲突然出現在王解的身邊,仰起頭,一聲怒吼,沖天而起的聲浪如水波一般朝四周一蕩而開,一聲之下,衆人方圓兩米內的血蝠,同時啪嗒落地,生生被“吼天猴”的聲波震得肝膽俱裂。正在衆人稍感輕鬆,漸漸靠攏之時,王解的臉色變得極爲難看,聲音陰沉,“血蝠王!”此刻,就是冷靜如楊美兒,臉色也驟然一變!一隻雙翼長達一米左右的巨型血蝠,出現在熙熙攘攘的血蝠之中,紅色的眼睛一掃,發出幾聲低鳴,黑壓壓一片的血蝠,再度逼近!王解壓低聲音道:“老夫聯合吼天猴,還能發出三波音攻,你們趁着間隙分散逃開,由老夫和小旎子斷後。小旎子,你將古絃鶴喚來,合你我之力!”一聲清越的鳥鳴聲響起,蘇旖旎已經腳踏古絃鶴,離地而起,懸於半空之中,朝王解道:“師兄,你下我上!”墨言一垂眼,輕輕道了兩個字:“大意!”酥酥還未反應過來,卻看到血蝠王雙翅一展,一股黑光旋而後發,衝向古絃鶴,而空中黑影閃現,蘇旖旎突然一聲驚呼,衆人只看到一片黑色的袍子將蘇旖旎的整個嬌軀捲住,桀桀的笑聲傳來:“處子的氣息,還有身上這濃濃的血腥味,嗯,只可惜,是那下賤的牛血。

不過很快,你全身染滿的,就是香甜的處子之血。我,很期待!”幾乎只是身形一晃,整個空地竟然又是一片死寂般的安靜,只有橫七豎八的血蝠屍體還有蘇旖旎的消失告知大家,這並非幻象!蘇旖旎的隨從朝墨言喊道:“如果不是你的牛血染紅了我家小姐的衣裳,我家小姐,斷然不會成爲那人的目標!”王解一聲怒喝,臉色沉重,朝軒韜烈望了一眼,道:“師弟,他們先在此療傷,我們追上!天元級強者,地元級血蝠王!就算拼了老命,我也會將小妮子帶回來。”軒韜烈持刀而立,點點頭,道:“他們速度很快,追蹤很難!”蘭軟軟努努嘴:“我的鼻子倒可以幫忙,你們可有蘇姑娘的衣裳?”方纔一戰,蘭軟軟一行最爲輕鬆愜意,身上連一個血蝠牙印都沒有!蘭軟軟自動請纓,王解自然大喜!當蘭軟軟一臉猥瑣地抱着蘇旖旎換洗的衣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一臉陶醉的搖頭晃腦。蘇旖旎的隨從幾乎有一劍先把蘭軟軟刺死的衝動。可隨即便聽到蘭軟軟篤定的聲音:“西南方,隨我來!”言罷,毫不遲疑的飛奔離開!楊美兒將解毒的丹藥送給餘下的衆人,累極的衆人幾乎同時在搭建的臨時帳內沉沉睡去,只留下幾隻元獸守在周圍。酥酥扯了扯墨言的衣裳,問道:“他們能把人救出來麼?”墨言一抿嘴,“五成把握!”酥酥眼一彎:“要是你去呢?”墨言眼睛一暖,無奈地搖搖頭,就聽得酥酥傳言道:“是你讓人家身上的衣裳染了血才成爲血蝠重點照顧的對象。總是我們的同伴,不能見死不救!”“娘子的吩咐,爲夫莫敢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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