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擎站定轉身,溫柔的看着她,軟聲說:“若若,你還要,要什麼。”
“你過來,坐下。”君若若心尖一顫,伸手“啪”的按下緊急呼叫鈴。
不一會兒,劉一鵬帶着姜小茶和兩個護士魚貫而來,見到兩人好好的,不禁皺眉:“怎麼了?”
君若若指着他背脊:“快給他看看,昨晚他背上好像受傷了,我剛纔看到一片血。”
炎擎忽然笑了起來,傻呵呵的樂,一臉柔情幾乎要溺死君若若。
他一晚上都感覺不到背上的痛,但是她一說,他就覺得痛感驟然來襲。
“這裡是心理治療中心,哪兒來的外科醫生!”劉一鵬嘀咕一聲,瞥見姜小茶,眼前一亮,這丫頭可是醫學和心理學雙料碩士、在讀博士!
姜小茶會意:“好吧,我看看。”
當炎擎轉身來的時候,幾人冷抽了一口氣。
黑紅黑紅的血塊,將衣服黏在皮肉之上,但是衣服沒有破,顯然是受了傷之後才穿上去的。
剪開衣服一看,一根兩釐米長的玻璃渣插在他背上,玻璃渣周圍青腫不堪。
“需要簡單的手術,準備一下。”姜小茶詫異的看了眼炎擎。
這傷不算重,但是傷口一直沒法閉合、異物卡在肉裡,痛感將會提升數十倍,他竟然一晚上不哼哼一聲。
要不是君若若發現,他還會麻木多久?
姜小茶發現,這間治療中心裡的病人,不是一般的奇葩!
劉一鵬打發兩個護士去準備,然後嚴肅的對炎擎說:“不管你們昨晚發生了什麼,如果你們是一心尋死的心態,那就不管外傷還是心理創傷,趁早別治,給其他病人挪出資源來!”
他最討厭的,就是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的人,他是個比較傳統的醫生,不像姜小茶。
炎擎不理他,一直看着君若若,笑得特傻,“若若,你陪我。”
君若若默默起身,身上是昨晚他給套上的吊帶睡裙,一離開被窩,有些冷。
他走上前把她擁入懷,“昨晚急,忘了,忘了帶外套。我懷裡,溫暖。”
君若若沒推開他,他臉上的笑更燦爛了,心頭也稍微舒了一口氣。
“劉醫生,該去哪兒給他動手術?”君若若看向劉一鵬,對姜小茶說:“麻煩你了。”
“跟我來。”劉一鵬邊走邊介紹:“若若,這位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姜小茶。我申請到進修博士,這月中旬就會去媄國,你的病由小茶接手,你看行嗎?”
君若若一挑眉:“真的嗎?恭喜恭喜!當然行,姜醫生是你特別看重的師妹,想必是青出於藍勝於藍。那姜醫生,我們就合作愉快了。”
她伸手,跟姜小茶握了握,兩個女人相視一笑,眼中是兩個男人讀不懂的東西。
劉一鵬表示酸澀,爲你操心了三年,你丫連一點兒不捨都沒有!
累覺不愛!
沒人關心劉一鵬的不忿,因爲給炎擎做小手術的房間到了。
炎擎趴在牀上,一手拽着君若若,手術刀鑷子什麼的在他背上搗鼓,他眉頭也不皺一下,還反過來安慰她:“別擔心,沒事。”
她垂眉看他,問:“昨晚怎麼不去治?”
他拽她的手一緊,背上的肌肉跟着收縮,“我……忘了。”
下一刻,姜小茶夾出帶血的玻璃渣,“咚”一聲扔在不鏽鋼盆子裡,那一聲,響得君若若心臟驟然一緊。
君若若稍微鬆口氣,瞪了他一眼,換來他傻乎乎的笑。
包紮完,他們一個穿着睡裙一個衣裳破爛,錢包手機都沒帶,兩人決定回家。
跟姜小茶約好第二天細談,又被劉一鵬嘮叨了許久,君若若纔跟着炎擎回到了雲鼎西城。
一路無話。
君安薇見到二人,可算鬆了口氣。
再一看兩人衣着,跟逃難似的,放下的心又提起來了。
等到炎擎走進廚房,君安薇跟着君若若去樓上,邊走邊問:“你們怎麼回事?昨晚怎麼突然出去了?”
“沒多大的事,我很長一段時間忘了吃藥,昨晚有些胸悶,炎擎給嚇着了,帶着我去了Hearts。”君若若笑了笑,平靜的說:“對了,小東呢?”
君安薇嘆口氣,惆悵的說:“他去送小沐,小沐今天回媄國。昨晚小沐是來跟你辭行的,結果……”
君若若腳一頓,扭頭看着君安薇,急急問道:“他什麼時候的飛機。”
“已經晚了,半個小時前他就登機了,你們回來之前小東還打電話說他正往回趕。”君安薇偷瞄她一眼,試探的問道:“若若,你跟炎擎……是不是吵架了?”
“沒有,他那個悶葫蘆,我想吵也吵不起來啊。”君若若擺擺手,遺憾得很:“沒去送之沐,他應該很失望吧。算了,等他到了我給他打電話。”
君安薇一聽,又問:“那……那炎擎跟小沐……是不是有什麼過節?額,我見他好像很不待見之沐,從來沒見他那麼粗魯,要把人趕出去呢。”
“應該不是吧,也許昨天他在公司遇到了非常不順心的事,反正我昨天見到他的時候,他就有些不正常。”君若若回答的滴水不漏,“小姑,你不用擔心。”
“那就好,那就好。”君安薇說着,又擔心起她的病,“你這丫頭,怎麼連藥都忘了吃,以後可要記清楚了,要不然我一天三個電話監督你。”
君若若翻翻白眼,跟往常無二,一副拿你沒辦法誰叫你是小姑的樣子,聳聳肩說:“我一定記得。”
君安薇放了心,這才轉身下樓去。
當君若若關上房門,頓時變成一隻泄了氣的皮球。
她說不清現在心裡是個什麼感覺。
特別矛盾。
矛盾的讓她不想面對。
頹然坐在牀邊,君若若失魂落魄,找不着頭緒。
不一會兒,炎擎已經弄好了早餐,沒見到她人,便找了上來。
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炎擎默默去衣帽間拿了一套居家服。
正要伸手給她換上,她一個激靈回神,淡淡的說:“我自己來。”
“若若……”炎擎很受傷,他連內衣褲都幫她穿過,現在連碰都不讓他碰一下嗎?
“對不起。”他再次說,“我……我昨晚,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她換好衣服,站在牀上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白嫩小臉上無喜無悲,“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