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爲這樣,原本學經濟學的他纔會決定放棄原本的大好前景,去學了自己更喜歡的獸醫。
“我說過了,想讓我回去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我的要求是我的婚姻要自主,你們介紹的那些女人我都沒興趣,我要娶芷染。”
許略晨的回答在白雯的意料之中,她同樣想知道許福生會有什麼答案。
爲了嫁給許福生,白雯和許福生有過婚前協議,不會再孕育孩子。她自然不希望許略晨這個前妻生的孩子回到許家,那樣許家從此不會有半分她的地位,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她不得不爲自己的以後多做打算。
自打她進了許家的門,她不是沒有爲博得許略晨的歡心而努力,可不管她做什麼都只是無用功,他對自己的情緒永遠都只有厭惡,而她自己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許略晨又是這樣一個態度,想要過得好,她就不得不爲自己做打算。
她曾經不是沒有揹着許福生懷上孩子,可他知道後是什麼反應呢?那樣一個溫和的男人,在得知自己壞了他的孩子之後不是欣喜而是憤怒,對她冷冰冰的丟出兩個字:打掉。
從此以後她就知道許福生只願意要許略晨這一個兒子的決心並不只是說說,他堅決的態度讓她以後不可能成爲一個母親,一個女人不能成爲母親,這是多麼悲哀的事。
許略晨的話讓許福生終於將目光落在了他旁邊的女人身上。
在看到蘇芷染的一瞬間,許福生皺起了眉頭,連臉上的表情都複雜了許多,而終於恢復了正常的蘇芷染則慢慢攏起了臉上的微笑。
“許先生,好久不見。”
許福生何等人物,心中縱有萬丈波瀾臉上也不曾露出半分,既然她微笑處之,他自然不能失禮,臉上一個恍然的微笑。
“原來是你,確實好久不見,算算也是有三年沒見了,倒是沒想到你竟然在這裡,還會跟略晨認識。”
說着許福生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許略晨,可他卻波瀾不驚的攬着蘇芷染的肩膀,彷彿完全不在意許福生到底相不相信他與蘇芷染的關係,他要的只是許福生的一句話。
“結婚是件大事,芷染你真的想好要嫁給他了麼?”
許福生不去看許略晨的表情,卻直接將問題拋給了蘇芷染,從他進門的第一眼,以他半生的經歷一眼就看得出來許略晨和蘇芷染之間的關係並沒有到能夠相交到結婚的地步。
蘇芷染在看到許福生的第一眼開始,就明白了許略晨和許世清之間的關係,三年前的事再次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放在膝頭上交握的手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她想要報復,明明她的新生活纔剛剛穩定,爲什麼她的人生總是逃不開許家這個圈,兜兜轉轉三年過去了,她還是要繼續與許家的人糾纏不清麼?
——她不知道答案。
身旁小女人糾結的情緒被許略晨看在眼裡,他並不是一個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人,他也不願意牽扯到無辜的人,可是蘇芷染她不無辜,她和他本就是同一路的人,他們對許家都恨不得摧毀,這樣就夠了。
將蘇芷染的手握進自己的掌心,許略晨微微低頭靠近她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低聲說道:
“幫我,答應吧!”
溫熱的氣息縈繞在蘇芷染的耳邊,酥麻的觸感讓敏感的她忍不住想逃,可最終也只是紅了臉。
再擡頭時,蘇芷染已有了答案,對上許福生的目光落落大方,眼神也與許略晨的堅定不盡相同。
“伯父,我已經考慮過了,許略晨是個很好的人,能嫁給他是我的幸運,如果您能同意我和他都會很感激您的。”
感激?
許福生在心裡自嘲一笑,很明顯是不太相信許略晨會因爲以及在他的婚事上妥協就對他的認知有所改觀,相反,他更加不敢相信蘇芷染會甘心在三年前與許世清的婚姻失敗後,還能毫無芥蒂的嫁進他們許家,他故意問她這樣的話就是想讓她知難而退,可很顯然他們比他更有決心。
心思一番寰轉,許福生在三個人的目光之下點了頭,對於許略晨他從來只有妥協的份。
“只要你肯回家,我可以答應你的婚姻自由,既然你執意要娶芷染,我也不反對,只希望你達成了你的心願,也讓我這個白髮人早日達成心願。”
既然雙方都已達成了共識,也就代表着談判成功了,對於許福生來說,只要許略晨肯回家就一切好說,達到目的的他丟下一句希望很快能在家裡看到許略晨之後便攜着白雯離開了。
直到上了許福生的專車,白雯都沒能從許福生這麼輕易的就答應的許略晨要求得震驚中回神,聽到答案的一瞬間,白雯只覺得眼前的世界都在翻覆,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強忍下了心頭涌起的不甘,好不容易讓自己的情緒恢復正常,她纔對着許福生開了口:
“老公,這個女人她……她哪一點配得上略晨,你怎麼就這麼輕易的點頭讓她進門了?”
許福生握住白雯的手,安撫一笑:“芷染現在的身份確實比不上我們家略晨,可目前的情況是略晨只願意娶了她才肯回家,何況這丫頭我也不算陌生,只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們兩個能走到一起罷了,既然他們有緣分,不若就成全了算了,我也不想當惡人。”
——那她反對就是惡人了麼?
白雯的一口老血恨不得氣的吐出來,可她卻不能表露出任何不滿,在許家的上上下下哪個不說她好的,不就是她會做人麼?可她半生也就失敗在了許福生和許略晨他們兩父子手裡,都一樣的不按常理出牌。
她倒是聽出了許福生話裡對許略晨即將要娶進門的蘇芷染語氣裡的溫和之意,讓她心中更是詫異,她在見到蘇芷染的第一面起就不太看得上這個算得上是普通的女人,可作爲許氏掌舵人的丈夫又是如何會與這個女人有那麼深的交集呢?白雯百思不得其解。
細細的將許福生從進花茶店裡開始,所有人的反應在腦海裡過了一遍之後,白雯仍然沒能找到答案,可腦海裡出現的蘇芷染的那張臉卻讓她很是熟悉,就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一樣,可要是深究起來,她又完全沒有印象。
是她長得太過大衆化了吧!白雯這麼安慰自己。
這邊的送走兩尊大神的兩人姿態立馬親密不在,只見蘇芷染坐到了許略晨的對面,眉目間盡是清冷與疏遠,一雙有神而清澈的眼睛緊緊的盯着許略晨:“說吧!把無辜的我捲進你們許家內部的風波里,到底是什麼意思?”
許略晨早猜到兩人對峙的情況,也猜到等人走了知道自己是許世清堂兄的蘇芷染必定會對他心懷憤怒,他早知道不是麼?可面對她清澈的眉眼他竟然會覺得自己做得不對。
輕嘆一聲,許略晨將自己早就打好的腹稿在心裡有過了一遍,這才淡定從容的回覆了她的怨惱。
“我知道你從來沒有放下過,說實話,許世清對你做過的那些事,我都一清二楚,也換位思考過如果我是你會對許家抱有多厭惡的情緒,所以,我覺得你是我最好的結婚對象。”
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蘇芷染的臉上頓時揚起了嘲諷的笑容,“你憑什麼以爲你能揣度到我的心思,你知道我和許世清之間的事,是故意接近我,你和他有什麼仇我不知道,但是娶我並不能讓你達到報復他的作用,還有,你難道不怕我和你結婚之後暗地裡卻和許世清舊情復燃麼?”
知道蘇芷染想錯了自己,許略晨卻依舊很有風度的聽完了她說話才搖了搖頭否認了她的猜測。
“你不會。”
許略晨篤定的語氣讓蘇芷染有種全部被看穿的感覺,心中的惱怒更甚:“你怎麼就能那麼確定了,你又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更何況你別忘了,我和許世清還有一個孩子,你就確定我不會爲了他和許世清重新在一起?”
說到蘇小未,蘇芷染的語氣明顯的壓低了很多,顯然並不想讓蘇小未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誰。對於一個孩子,過早的明白這件事情,並不好。
許略晨仍然只是笑笑,然後以相同的音量回了蘇芷染一句:“就是爲了小未,你才更加不會願意與許世清有任何牽扯,他現在什麼情況肯定瞞不住你,以你的性格,我相信你不會。”
得到答案的蘇芷染如被放了氣的氣球一般突然沉默下來,定定的盯着許略晨看了許久,雖然自己的心思全被看透,可她很肯定的是他看不懂這個男人的心。
“告訴我你的目的。”蘇執染的臉色是那麼的平靜,以至於誰都無法看出她內心的洶涌澎湃。
當她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關於命運的某些東西,似乎開始轉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