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染流產了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許家,最高興的自然就是白雯和李晴了,不過當着老爺子的面上,他們也並不敢將得意表現出來,蘇芷染的孩子掉了,作爲許家這個大家庭的一員,他們當然要假惺惺的悲傷一番。
許福生打電話給許略晨安慰了他一番之後,卻並不提要帶着人去醫院探望蘇芷染的事,倒是讓白雯和李晴忍不住嘆息一聲,心裡稍稍有些遺憾,畢竟沒有什麼能比得上看着自己厭惡的人痛苦的死去活來的樣子更加能讓他們的心裡覺得高興了。
而老爺子不僅自己沒去醫院,連帶着還給許世清一羣人都下了死命令,讓他們不許私自去醫院進行探視。
這麼明顯的避諱讓白雯的心裡忍不住的冷笑,可是臉上卻是半點兒都沒表現出來,反而一臉惋惜的望着許福生,然後做出了一個自認爲不錯的提議。
“芷染小產,身體正是虛弱的時候,等她出院了,我看就接到家裡來調養吧!略晨要顧着公司的事,哪裡還有許多時間去照顧芷染,家裡的傭人多,也能時時刻刻的照顧周到。”
這個提議還是很和許福生的心意的,如果蘇芷染小產能住回許家大宅,許略晨自然也要跟着回來的,就藉此機會讓他們夫妻倆搬回來,也不失爲一個好辦法。
他點了點頭,但是轉念一想到許略晨的固執,有忍不住猶豫了片刻,過了好一會兒纔對着身邊的秦叔說:
“你有空去醫院看看,那邊缺什麼了,就趕緊給安排好,另外我記得芷染最愛王媽做的飯菜,她現在剛小產,也是需要營養均衡養好身體的時候,讓王媽每天準備些好的,你也一併送到醫院去。”
秦叔自然點頭應下,而李晴聽到許福生的這番事無鉅細的交代,頓時一口銀牙幾乎咬碎了,當初她小產的時候,許家沒有一個人到醫院管過她,照顧她的也只有護工。
她不能否認有蘇芷染和許略晨剛結婚,許家正是高興熱鬧的時候,她流產無疑會破壞了家裡的氣氛的原因,但是這差別未免也太大了一點。
蘇芷染一小產,家裡所有的關注點就在她身上了,難道她肚子裡懷的是許家的孫子,之前自己肚子裡的那個就不是了麼?
李晴暗自握緊了拳頭,目光卻忍不住放在了許世清的身上,這一切都要怪她嫁的男人,明明許氏總裁的位置已經唾手可得了,現在卻被許略晨給搶走了。
許世清聽說蘇芷染肚子裡的孩子被流掉了,心裡有些麻木,甚至不知道該做什麼樣的反應纔好,沒由來的,他就覺得這件事和李晴脫不開關係。
雖然他連蘇芷染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纔沒有保住的,但是他心裡卻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李晴在這件事上面一定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
許福生安排叮囑好了一切之後便叫散了,許世清這段時間裡,幾乎就像是一個透明的存在,在公司裡面他已經失去了大展身手的機會,在家裡,許福生現在的身體又是這樣的狀況,他根本連往他面前去湊的心情都沒有。
木然的轉身上樓,剛回到房間,李晴就跟着進來了,他們夫妻之間的關係已經冷淡到,同處一室卻寧願冷淡的地步,。
許世清覺得自己的生活已經失去了激情,如果不是看着許略晨現在這麼得意,他還在等待着某一天看他失去一切,在他面前痛哭流涕的時機,他連繼續活下去的動力都沒有了。
進了房間,他便徑直上了牀,完全沒有要和李晴交談的意思,而李晴剛聽到蘇芷染流產了的消息,在老爺子的面前不能表現出來,一回到房間立馬就興奮了起來。
只是許世清的表現卻讓她覺得很是不滿,蘇芷染的孩子流產了,這件事也算是對許世清有利的,而這個男人卻一點兒反應也沒有,甚至還表現得這麼無味,讓李晴免不得多想。
她將從許略晨擔任了許氏集團總裁之位開始,許世清就一直表現得蔫蔫兒的,完全拋在了腦後,心裡只有一句質問,那就是——蘇芷染流產了,他是不是很心疼她?
“許世清,她肚子裡的孩子又不是你的,你至於表現得好像死了至親一樣麼?”
李晴忽然的發難,讓許世清的頭皮都是一陣發麻,即便是習慣了她這麼沒由來的激動和爭風吃醋,他也忍不住因爲她這麼一句不知所謂的話皺起了眉頭。
“你什麼意思?你能不能一天到晚不要這麼疑神疑鬼的?我和蘇芷染之間,按照你這樣的想法,就算沒有什麼,也遲早會被你說的有什麼了。”
李晴冷笑一聲,許世清的話聽在她的耳朵裡,簡直就是掩耳盜鈴,他就是覬覦許略晨的女人,卻又不敢說出口,她十分的瞧不起這樣的許世清,一點男人該有的氣魄都沒有。
“你到是想跟她有什麼,可是人家樂意麼?你也不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人家放着許氏集團有權有勢的總裁不要,憑什麼和你這個過氣了的副總裁糾纏不休?你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諷刺的話幾乎不經大腦就說出了口,直戳許世清的痛處,拿他和許略晨來比,要是擱在以前,許世清早就炸毛了,可是現在的他,卻連衝着李晴發火都有些嫌麻煩。
“你既然知道,你就不該整天把什麼事都往蘇芷染的身上想!”
許世清難得的表現得這麼平靜淡定,卻讓李晴炸毛了,她的性格向來是容忍不了一點兒拐彎抹角,也同樣是吃硬不吃軟,許世清軟下來了,她只會更加的得寸進尺。
將許世清從牀上拉起來,她臉上的表情十分的氣憤難耐,他就是想要罵醒這個男人,不讓他有任何逃避的機會。
“我老是往蘇芷染的身上想?許世清,你未免也太會裝了吧!要不是你一聽到蘇芷染怎麼樣了,立馬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明顯就還是放不下她的樣子,還想着她和她那個兒子,我會往她身上想,什麼叫無風不起浪,你會不知道?”
李晴的生拉硬拽,讓許世清的心頭陡然生出了一抹煩躁的情緒,他皺着眉,直接將她拉扯的手甩開,然後重新的睡回牀上,翻了一個身,連面對蘇芷染都十分的不願意。
“我不想和你爭執這件事,你不相信我,那就算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你愛想什麼是什麼!”
“許世清,你有沒有搞清楚狀況,蘇芷染她流產了,難道這件事對你沒有好處麼?你怎麼除了想着她,就不想想你以後在許家的日子怎麼辦?難不成真要到我跟着你被趕出許家的那一天,你才知道什麼叫謀劃?”
李晴跌坐在牀上,看着被子隆起的一團,目光裡充滿了恨鐵不成鋼,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許世清,甚至是爲了他們倆在許家的生活不至於這麼的糟糕,至少不用去看許略晨的眼色去生活。
爲了這個目的她一直不曾放棄努力,可是她所有的努力,在許世清看來都是一場笑話。
許世清卻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麼一樣,在許福生召集他們宣佈蘇芷染小產的消息時,他懷疑李晴和這件事有關,像是得到了驗證一般,他猛然從牀上坐了起來,然後目光陰鷙的盯着李晴。
“所以,蘇芷染肚子裡的孩子真的是你下的手?李晴,你也是一個母親,你居然捨得下得去手!”
被他狠厲的目光盯着,李晴的心裡頓時有些心虛了,可是聽着他的話,一字一句都像是一個世紀玩笑一般,讓人覺得諷刺,她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他許世清做過的事情要比她更多,而現在他居然說自己狠毒,卻不想想他以前做過了多少的缺德事。
她立馬起身,然後居高臨下的看着許世清,然後手指在許世清的胸前連戳了好幾下,情緒十分激烈的反駁着他的話。
“許世清,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在懷疑我嗎?在你的心裡我就是一個這麼惡毒的女人,只有她蘇芷染在你的心裡就是神聖而無暇的,可惜她都已經和許略晨睡過了,就算再純潔也就這樣了,要不然她流產的孩子是哪裡來的?”
許世清一直刻意的迴避着蘇芷染已經真真正正的成爲了許略晨的女人,他總是覺得自己只要出手就一定還要機會奪回蘇芷染,只要打敗了許略晨,蘇芷染和蘇小未依舊是他的女人、他的兒子。
可是李晴卻總在他已經自我催眠得連自己都要相信了的時候,告訴他事實,讓他面對現實來打破他所有的幻想,他的臉色忽然就沉了下來,拉住李晴的手,一個用力,幾乎都要讓她呼疼了,他卻彷彿感受不到一般,一字一句的對她警告着。
“我要做什麼,該做什麼,都和你沒有關係,至少你現在在許家生活得很好也就夠了!你最好永遠記清楚這一點。”
李晴被他手上的力道弄得只覺得疼痛感強烈,哪裡還有心情去想他說的話,反駁他的警告,頓時一句話都不說,只在一個勁的掙脫許世清的禁錮,只差低頭用口咬他的手,讓他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