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步不到被逼無奈她是不會走的,畢竟她活了兩世才遇上唯一的傅珏,唯一世間最好最值得珍惜的傅珏。
另外,她也相信傅珏的承諾和能力,他許的唯一一定能做到,他說的可以擺平也一定能擺平,所以她其實並不太擔心會走到蘇敘言所說的這一步。
“蘇公子,真的謝謝你,我知道你是把真心把我當朋友纔會跟我說這些話的。如你所想,我確實無法接受兩女共侍一夫,若是真走到這一步,不用蘇公子幫忙,我自也會尋求涅槃之法。不過,眼下還不到一步,我也相信我不會走到一步,所以也只能暫且收下蘇公子的心意了。”
蘇敘言怔了怔,過後笑起,再看着女子晶亮的雙眸,他心裡第一次對與自己齊名的另一人產生了嫉恨之情。
他沒有再多說什麼,只再轉告了夕和一聲稱周翎已經回到了京城,一味閣也交回到周翎手裡後就離開了。
他一走,臨月略微緊張地同夕和說:“小姐,我家主子是真心喜歡你的,真的,奴婢從來沒見過主子這麼緊張在乎過一個人。而且他和那位阮三小姐根本就沒什麼,都是外面不知情的人謠傳的。主子他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的,你別輕易放棄,行嗎?”
夕和一愣,隨即明白過來臨月在一旁聽到她剛剛的話把事情想嚴重了,忙笑着安撫她:“臨月,我知道的,他的好我都記在心裡呢,就算你們兄妹四人聯合起來要趕我走我都不會輕易離開他的。所以你放心,也記住不要把今天聽到的話告訴他,我不想傷了他的心,知道嗎?”
不到必要她絕對不會走到那一步,既然如此就沒必要讓傅珏知道,不然該叫他誤會了自己暗中盤算着離開他,那肯定會傷了他的心,也會平白生出嫌隙來。
臨月聽後鬆了口氣,認真點點頭,保證不會說,她可是撮合三小姐和自家主子都來不及,哪能破壞了他們呢。
午後,夕和睡了會兒午覺,然後又去了白瓦小樓。
之前她只是粗略看了一圈,並未仔細搜尋線索就被打斷了,現在得了空又有了精神,便再次過去了。幸運的是午後雨也停了,烏雲漸漸散去,光線也比之前明亮了許多,省去了打燈籠的麻煩。
夕和從下往上一層一層找,把看上去覺得有些奇怪的物件都拿起來看了又看,但從底層一直找到頂層仍舊一無所獲,也仍舊對於這座小樓的用途摸不着頭腦,完全不懂孃親爲何在搬入別苑後會着人建了這裡。
頂層的房間裡有一個大衣櫃,可謂是這座小樓裡爲數不多的沒有被打翻在地的物件。它就在一張小榻的邊上,挨着正對窗戶的牆面。
夕和走到衣櫃面前,拂去把手上結滿的蛛網,再將櫃門打開。就在她打開的瞬間,伴隨着沉香木的氣息撲面而來,她的腦子裡突然再次浮現出了幾幕黑白的場景。
場景裡窗臺下襬放着一張長楠木桌,桌上放了筆墨紙硯,一名挽着髻的婦人正坐在桌前奮筆疾書着什麼,而在她斜對角的身後就是這隻挨着牆的大衣櫃。
衣櫃悄悄開了一條縫隙,隱約可以看到縫隙間透露出兩雙眼睛,一雙澄澈靈動,一雙深沉如墨。兩雙眼睛看了婦人幾眼,然後縫隙重新合上。
再過了一會兒,婦人自桌前起了身,手裡似是拿着一封信箋一樣的東西沿着樓梯走了下去,離開了場景。隨後,衣櫃再次打開了一條縫隙,兩雙眼睛往外看了看,似是確定人已經走了,纔將衣櫃門徹底打開,從裡頭走出兩個孩子來。
這兩個孩子身高差了不少,相貌卻是模糊不清的,只能勉強辨認出高個的是男孩,矮一些的是女孩。再跟着之前聽過的軟糯聲音就響了起來。
“我娘走了,我們也快走吧,不然讓我娘知道我偷跑進來可就糟糕了。”
男孩沒說話,似乎是點了點頭,然後兩個孩子就手牽着手也從樓梯那端下去了。
腦海裡的場景到了這裡戛然而止,夕和回過神,重新看向衣櫃,裡頭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她再回頭看向窗邊,那裡是有張桌子,只是反倒在地,邊上就是散亂的紙張和毛筆。
夕和再度懷疑起她莫名其妙看到的這些場景是她沒有從前世的自己身上繼承來的記憶,也就是她四歲以前的記憶。如果這是她遺失的記憶,窗邊的婦人就應該是孃親白桑,那麼,在她身邊的這個小男孩是誰?
之前山坡上放紙鳶和小溪裡捉鳳黛的場景裡都有這個人,而且場景裡女孩叫他哥哥,可是她不是孃親的獨女嗎,哪來的哥哥?而且,流螢又說沒有見過鳳黛……
這樣想,這些場景又好像不是她的記憶,可若不是她的記憶,這些場景又會是什麼呢……
夕和的太陽穴突然一陣尖銳的疼痛,疼得她不禁一手壓住了太陽穴,倒抽了一口涼氣。疼痛驟然出現,片刻就從太陽穴蔓延到整個腦子,疼得她感覺自己的腦子像是要被一隻手給捏碎了一般。
然後,就在她感覺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時,她的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再度醒來時,傅珏正坐在牀沿上,神色擔憂的看着她,而窗外的天色已經黑了。
傅珏見她醒來,一邊扶了她坐起來一邊問她感覺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夕和有些懵,不知怎麼一閉眼一睜眼就看到傅珏了,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傅珏一見她這個樣子,皺了眉,立刻吩咐臨江去把再叫過來。
“大夫?我生病了嗎?”,夕和聽到這話詫異地問了一句,一問完她僵化的腦子重新活絡了起來,“哦,我好像之前覺得有些頭疼,然後,然後……”
“然後你就暈倒了,是臨月把你帶回來的”,傅珏摸向夕和的臉,微微嘆了口氣,“你嚇壞我了,現在頭還疼不疼?”
夕和微微搖頭,“對不起,又讓你擔心了。”
話音一落,臨江帶着一名鬍子花白的大夫走了進來,夕和雖然想表示自己已經沒事,但看傅珏仍舊面色緊張便還是乖乖伸了手去給大夫看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