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熱天裡，霍華德站在網易公司的樓下，心裡是一片哇涼哇涼滴。
很多事情，瞧着別人辦起來容易，一輪到自己，就發現完全沒那麼簡單了。
這次中關村網易公司之行，他是興匆匆而來，卻連被咖啡都沒喝到，便挫敗而歸了。
霍華德是萬萬沒想到，網易公司都上市那麼多年了，居然還被華夏吳如此深深地影響着。
摸出手機，有心給菲戈打個電話說一下，但轉念一想，這實在沒什麼好說的。
乾脆，等把阿里巴巴拿下來再說吧。
飛機在西杭市機場平穩降落，霍華德重新調整灰敗的心情，住進了濱江區的一家酒店。
作爲後續併入西杭市的開發區，濱江的夜晚實在是有些凋零冷落，和繁華根本粘不上邊。
若不是在過來之前，仔細查了阿里巴巴這個集團的資料，知道對方現在正在大搞B2C的淘寶城業務，單憑現在的眼見爲實，霍華德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阿里巴巴這個集團會是目前華夏最具競爭潛力的互聯網企業之一。
只不過這一次，霍華德留了個心眼。
剛在酒店住下，他便打電話找人查了查阿里巴巴現在的股權結構。
片刻後，結果發到他的郵箱。
點開郵件一看，霍華德頓時愣在當場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他最看好的阿里巴巴集團，竟然也被天啓投資控股，而且股權比例甚至比網易公司還要高。
這下讓霍華德兩難了。
這樣的結果，很顯然，希望比網易公司那邊還要渺茫。
然而話說回來，處在西杭市的阿里巴巴集團，地利上，比中關村網易公司更有優勢。
畢竟從西杭到中海並不遠。
更何況，他人來都來了，若是不親自遊說一番，不僅自己心裡過不去，而且對菲戈也根本沒法交待。
左右一番衡量，霍華德干脆硬着頭皮留了下來。
沒辦法，事情還是要做，即便是明知希望不大。因爲他沒得選擇！
先不說華夏境內同比於阿里巴巴這樣的公司難找，就算是找到了，誰又能知道，會不會仍然被華夏吳直接或間接地控制呢？
衝了個涼水澡，霍華德清醒了頭腦之後，回到起居室抱着電腦仔細列了一張單子。
上面羅列着張江軟件園能表達出的所有誠意，一共十多條，差不多都是實打實的優惠。
這也是霍華德身爲飛魚投行副總，以及張江軟件園計劃的執行官，職權範圍內所能表示的最大誠意了。
翌日一早。
馬勻看了霍華德提交上來的優惠清單，連看都沒看一眼，便當即表明了態度。
“巴菲特先生，我很歡迎您的到來。但是就合作一事，我恐怕只能表示遺憾了。”
眼瞅着對方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霍華德驚訝之餘，着實是頹喪極了，“馬先生，中海和西杭兩地相隔不過一百英里，貴公司轉移到中海，並不會產生多大的影響。而且由此產生的損失，我們飛魚投行可以承擔八成！”
馬勻把兩手一攤，毫不客氣地道：“不好意思，巴菲特先生，軟件谷計劃推廣到西杭市，也不過是數年之內的事。既然如此，我爲什麼要大費周章地勞師動衆呢？”
“……更何況，西杭對於互聯網產業的扶持力度，甚至比中海要大很多。既然這樣，我爲何要這樣吃力不討好呢？”
這次拜訪就這樣，還沒真正開始，便草草結束了。
甚至於結果都沒超出霍華德的預料。
中飯之前，霍華德便回到了飛魚投行。接連兩次的出師不利，反而把他的勁頭給激發出來了。
以至於連飯都顧不上吃，便開始遍查華夏境內所有互聯網企業名錄。
根據數據將所有看起來有潛力的互聯網企業全都羅列出來，再刪除掉市值預估低於5000萬以下的企業，最終剩下十幾家留在名單上。
剔除掉已經拜訪過的網易和阿里巴巴，以及已經入彀軟件谷計劃的天行遊戲公司和騰訊集團，剩下剛好十一家。
一口氣猛灌了一杯咖啡，霍華德卯着一股勁，也要從這十一家企業中撥拉出一兩家拿得出手的企業，不計代價地請過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天景公司，這個是校內網的母公司，其實力比深市的騰訊只強不弱。結果一查背景，竟然是華夏吳自己的公司！
其次是已經在納斯達克上市的芊芊靜聽網，左右一看，真不錯！實力雖然差一點，可是很有辨識力、競爭力，絕對是華夏互聯網產業中的一股清流了。
只是想來想去，霍華德總覺得這個名字在哪裡聽說過。
結果在網上一搜索，查了十多分鐘，終於找到了華夏吳當初去紐約參加芊芊靜聽網登錄納斯達克儀式的隻言片語。
果然又是他的產業！
發現了這一點，霍華德當即氣急敗壞地把秘書叫進來罵個狗血淋頭。
這資料都是怎麼蒐集的，混進了這麼大的兩個‘bug’都不知道麼？難不成是故意來給自己添堵的？
秘書很委屈，臉憋得通紅，愣是沒敢吭一聲。
直到霍華德把剩下的九家公司全都查了一遍，方纔小心翼翼地道：“其實華夏的互聯網企業中，凡是潛力股，都有天啓投資的影子。”
“那你特麼（FXXK）的怎麼不早說？”霍華德一把將資料摔在了秘書臉上，旋即指着門口道：“出去！”
霍華德頹然坐在椅子上，扯了扯脖子上有些發緊的領結。
誰能想到華夏吳對於整個互聯網產業的把控，竟然達到如此恐怖的境地！
自己面對的，究竟是個怎樣的敵人？
縝密細緻，面面俱到，根本不給對手留一絲僥倖的機會！
就在這時，菲戈連門也沒敲，便推門而入道：“霍華德，你回來了？那麼情況究竟怎麼樣？”
霍華德長出一口濁氣，把結果老老實實地說了，甚至都做好被菲戈臭罵的準備了。
然而沒想到，菲戈聽完，不由唏噓道：“我是真沒想到華夏吳對於一個產業的話語權和控制力，達到如此深入的地步！”
這語氣除了有些失望之外，竟然沒有生氣。這讓霍華德大鬆一口氣。
菲戈默默地坐下來道：“坦白說，霍華德，其實在你離開中海之後，我便想到了這些可能性。”菲戈語重心長地道：“我想，我們恐怕不能僅僅把眼光侷限於華夏境內，或許應該從美國的互聯網企業中想辦法。”
“……而且我們和華夏吳賭的終究是軟件園的未來潛力，這是一個發展的過程，所以眼光也應該放得長遠一點，更多地關注中小互聯網企業，不爭這一時之長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