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吳濤準備和王東來單刀直入正題的時候，門鈴再度響起。
薛佳倩當下起身去開門，迎來的卻是精心打扮後的秦瀟瀟。
“秦總？”
吳濤伸頭招手道：“都進來坐吧，今兒就不出去了，委屈你們幾位了。”
秦瀟瀟扶着薛佳倩的肩膀走進來，笑語嫣然地道：“老闆你早說嘛，還以爲能蹭你一回勞斯萊斯坐坐，白費我打扮這麼久了……”
說着坐下來，薛佳倩主動地給她倒了一杯茶水道：“秦總，這事說起來怪我們，是我和東來冒然登門了，打亂了你們的計劃。”
吳濤擺擺手道：“你倆過來，一點都不冒然，分明是跟我想一塊去了。而且瀟瀟姐這身打扮，也分明不是想蹭勞斯萊斯的，她這明顯是打算開自己法拉利的。”
一通玩笑之後，四人果斷進入正題了。
吳濤將這些日子施千雪調研回來的資料，全都拿了出來，順便將那份只有框架和標題的策劃書，也擺在了衆人面前。
端起茶水吸啜了幾口，留下時間給仨人瀏覽消化。
“老闆，你這是又有大動作啦？”秦瀟瀟第一個掃完手頭的資料，便撂下了。至於剩下的詳細內容，吳濤不讓她看，她是不會接觸的。
這也算是一種職業操守，該知道哪些，不該知道哪些，心裡頭有把尺子。
王東來倆人還在看資料，吳濤便先問秦瀟瀟了，“怎麼，你對互聯網產業，仍舊是那麼不看好嗎？”
畢竟先前秦瀟瀟對網易163的投資，並不是積極的態度。所以吳濤有此一問。
秦瀟瀟一開口，卻是摒棄了主觀意識，客觀地道：“最近從丁先生反饋過來的財報，和我們的財務調查跟蹤來看，網易那個小型互聯網公司的經營，的確是在逐步轉好。”
“……VIP郵箱業務，算是摸準了用戶的需求；而網頁廣告的推出，也是走對了路子。所以先前我的看法，的確是保守了點。”
吳濤擺擺手，“當時的情況，站在你的立場上，也沒什麼不對。”
這事自然不可能怪誰，畢竟作爲投資公司的一把手，作風穩健一點，不是什麼壞事。
至於開拓進取這事，有薛佳倩這種下屬，就足夠了。
這邊倆人剛聊完，那邊王東來也放下了資料。
至於薛佳倩也是早就放下了資料，可這回她知道自己不是主角，所以選擇不說話，來避免搶自己男人的風頭。
王東來的反應很是謹慎微妙，“老闆，遊戲產業我能感覺到是一種朝陽產業。丁先生的網易公司案例，我也聽佳倩說過一些。而且我覺着，未來的遊戲產業應該會比丁先生的互聯網業務，更有潛力。”
吳濤喝着茶水，點點頭，示意對方繼續。
王東來雖說韜光養晦了幾年，可肚子裡的洋墨水還在。當即握着資料侃侃而談道：“丁先生的互聯網業務，發展下去，第一道門檻，便是付費項目和付費渠道。”
“……只有找準了互聯網用戶的付費點，建立了方便可靠的付費渠道，才能實現良性發展，像滾雪球那樣，越滾越大。”
“……這一點對於遊戲產業，道理是相通的。”王東來的思路很清晰，“但對於遊戲產業，除了用戶付費方面的門檻外，還很大程度上侷限於國內互聯網絡的覆蓋率和電腦普及率。”
對這兩道門檻，吳濤是深表同意的。
王東來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指出這兩點，已經證實了他的能力和眼光。不過吳濤還是有意考考他的思路究竟發散了多少，“具體點呢？”
這麼一問，不止是薛佳倩，就連秦瀟瀟都不由蹙起了秀眉。
顯然吳濤這個追問，她們也沒想得太深入。
王東來雙手一攏，思忖着道：“老闆，那我就先談談第一道門檻，付費問題。”
吳濤點點頭，王東來深受鼓舞地繼續道：“付費門檻，面臨着方方面面的問題。首先，以暴雪娛樂的遊戲盈利模式，直接照搬到國內來，大概率上是行不通的。差別就在於國人版權意識的缺失，甚至我敢說暴雪娛樂就算是直接到國內來賣遊戲碟，八成也是慘淡收場。”
“……因爲國內遊戲產業的客戶大都是年輕人，甚至是學生，他們的支付能力畢竟有限，完全不具備正版消費能力。”
“……不過隨着暴雪娛樂天網業務的推出，讓我有了一絲啓發。是不是能夠變換一種收費渠道，放在線上來辦？也就是先期是免費的，而收費的門檻在用戶對遊戲產生依賴之後。”
聽到這裡，吳濤不禁拍案叫絕，“說得好！”
作爲重生人士，吳濤對於這些自然是門清，畢竟是經歷過。
然而王東來沒有這般背景，卻能想的如此深入，已經很難得了。
這恰恰證明他選人沒選錯。
王東來一見吳濤這反映，卻是有些赧然道：“只是對於用什麼方式去收，以及如何收取，我還沒有思路。”
“這不怪你。”吳濤擺擺手，“你能想到付費門檻在門裡，已經很難得了。”
隨即詳細解釋，也不藏私道：“其實我們可以通過遊戲內的道具或者關卡難度來設置付費項目，至於付費渠道，短期內可以通過兜售遊戲點卡來實現，而長期的話，恐怕是需要開發一種安全可靠的網絡支付方式……”
這也算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王東來聞言茅塞頓開道：“老闆，你這腦子，我們仨加起來，也比不上。”
“還真是。”薛佳倩和秦瀟瀟也是附和道。
“少來！”吳濤卻是倆眼一瞪，笑罵道：“又給我戴高帽。”
秦瀟瀟把鬢角髮絲攏到而後道：“老闆，對於第二道門檻，我提一個問題。按照目前國內互聯網覆蓋率以及電腦普及程度，您這遊戲產業是不是佈局得太早了點？”
“……畢竟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就算東來業務能力再強，缺乏業務發展的土壤，那也是白搭呀。”
吳濤笑了笑，卻是沒有回答，而是將問題直接拋給了王東來和薛佳倩來人。
王東來是真的沒有答案，那眉頭皺得都擰巴了。倒是薛佳倩有些不確定地道：“老闆，你是不是大概有個催化整個產業發展的想法了，就像上回投資聯合通信公司的業務一樣？”
“……但互聯網覆蓋率大概是可以靠催化做文章，但電腦普及是跟老百姓消費能力息息相關的，這點我覺得是無解。”
吳濤也不多說，只提了一句，“最近湘南路剛開了一家浪潮電腦吧，你們大概沒關注吧？”
“電腦吧？”王東來聞言倆眼一亮，猛拍自己的大腿道：“我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