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無常萬事休。
人倆腿一蹬,啥就都拉**倒。
李道雲就是這意思。
聽到這話,林百欣卻笑的無奈。
“人要是真能又這麼灑脫,這世界上還有什麼煩惱?”摸了摸手邊薄如蟬翼的瓷杯,林百欣嘆了口氣:“都說多兒多女多福壽,無兒無女人低頭。
年輕的時候就想着,自己創下的家業總得多幾個子女繼承。一個兩個的認定太過淡薄,等我百年之後家裡面有個事情,兒女少了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於是這太太是一房又一房,子女是一個又一個。孩子生了下來,就想着讓他們接受良好的教育,讓他們能把我的這個事業傳承興旺下去、
可是老了老了沒想到,兒女多了,事業大了,竟然成了我這晚年的心頭病啊。家裡面面和心不和,事業上那幾個不成器的,沒一個有我當年的氣勢不說,進去不足,守成都有餘。若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可是偏偏眼睛都盯着麗新的船舵,都想站在我現在站的位置。
不怕老弟你笑話,他們現在啊……翅膀明明都還沒硬,就想着如何頂替我來當這個家啦。”
雖然李道雲是外人,不過鑑於現在有求與人,林百欣是說了實話。
“你這叫啥?”看着滿臉唏噓的林百欣,李道雲呵呵一笑:“你這啊,就叫做父望子成龍,子望父昇天。”
看着林百欣搖頭嘆氣,李道雲將菸袋鍋裡邊的菸灰按滅,在沙發上盤起了腿道:“老哥呀,咱們倆的歲數差不多。你們家的事情,我一打眼就看個差不多。你那幾個子女,都不是什麼省心的。所以你問我,誰是能執掌你家業的,這個我不能瞎說。
不多都說這好兒不爭墳前土,好女不爭嫁妝衣。我要是有你這麼大一份家業,誰我都不指望。幾個子女就自己出去賺嘛!靠着你這一輩子攢下的名望和底子,就是一分錢不給他們,好樣的也都能成事兒。不是那樣兒的,你就是給了他們,那也遲早給你敗禍光啦。”
見李道雲左右旁支,就是不肯爲自己算這一卦,林百欣也是無奈。不過作爲港城首屈一指的富豪,外加上跟自己同一輩的老交情不是已經入土,就是有生意上的糾葛,平日裡也沒有敞開心扉的機會,難得遇到了一個能把話說的透徹,又沒有什麼太大利益關聯的人,林百欣還是在客房之中呆了一個多小時,跟李道雲聊了些經歷往事之後,這纔回去。
天可憐見,隔壁的李憲都快等睡着了!
待林百欣下了樓梯之後,便捻手捻腳的回到了李道雲的房中。
“爺,你給他算了?”
“算個幾把!”李道雲揮了揮手,“這他孃的找接班的事兒,小門小戶的人不用算,大門大戶的不能算!剛纔在飯桌上你也看見了,那幾個子女哪個是省油的燈?我這要是給他算了,得了便宜的不一定記我好,別的人吶?萬一那老林頭聽了我這三言兩語定下了接班人,其他的兒女還不得跟我,跟你玩兒命?”
李憲砸了咂嘴,這事兒還真有可能。
豪門內鬥啊、
他點了點頭。
可是那頭,已經鑽進了被窩的李道雲又補了一句:“再說了,那老林明明心裡邊兒已經有了人選了。我給他算或不算,有個鳥用?”
“哦?林老爺子跟你說了?是誰?”李憲來了精神,按照原本來說,林百欣最後的大部分家業都給了次子林建嶽,嗯、這個睡了自己祖賢女神的傢伙。
林建明那個草包就得了一些固定投資的收益權,算是給了張餓不死的長期飯票。
至於其他的幾個女兒,也留下了一些財產,但是屬實不多。幾個女兒之中,除了遠在臺灣的那個小女兒嫁給了富士康姓郭的那位之外,都沒有什麼太大的發展。由此便可見老爺子的態度了。
李道雲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瞥了瞥自己的孫子:“倒是沒說,不過這事兒還用問?從古到今,沒有幾個閨女接自己親爹班的。那大兒子不爭氣到這個糞堆,林家這一代裡邊,能做事兒的,會做事兒的,就剩下那二兒子和那乾兒子。這倆人選放你面前,你選哪個?”
聽到李道雲這隨隨便便的一番分析,李憲狠狠的拍了拍巴掌。
明白人兒啊!
看着自己孫子源源不斷的馬屁襲來,李道雲揮了揮手,“滾蛋,睡覺!”
……
就在李憲懷着對自家老太爺和釋能太師叔今天如此給力的欣慰進入夢鄉之時。
林建嶽位於麗水山莊,也就是母親餘寶珠的私人宅邸之內,這位目前麗新集團的“準太子”卻是夜不能寐。
“建嶽啊,這都快午夜了,怎麼還在吸菸?”
餘寶珠睡眠不太好,聽到樓下動靜被驚醒,便披了外套下了樓。見到自己兒子在樓下客廳之內吸菸,便責怪了一句。
這個家,林建嶽平時是不怎麼回來的。
近兩年,因爲看不慣兒子和原配太太謝玲玲分居,在外面和王祖賢這個女明星勾三搭四,母子二人之間爆發的衝突不是一回兩回。
現在好容易家裡有事,林建嶽回家居住晚上又不睡覺,顯得心事重重,餘寶珠有些不大高興。
“媽。你說,我這幾年在集團裡做事,什麼都不成,難道真的是風水和命?”
林建嶽說這話的時候有些惆悵。
自小接受西方教育,在美國求學十幾年的獨立生活,讓他養成了對自己的絕對自信。對風水這一類的東西,不是很信。
可是想到這幾年在回港城之後,自己做什麼事都不成,每每讓父親林百欣甚至是自己都感覺到失望,再想到今晚釋能說的那些話,他的心中有些難受。
難道、
真是的天已註定?
見到兒子滿臉的糾結,餘寶珠忍不住走過去拍了拍林建嶽肩膀,“傻小子,這些東西你聽聽就好。信則有,不信則無的。”
不過,像是突然才意識到什麼似的,餘寶珠輕咦了一聲,打量了自己的兒子一番,勾起了嘴角。
“不過兒子啊,那三位大師,媽覺得你倒是應該接觸接觸。”
“媽?”林建嶽不太理解。
“你爸爸在你大哥出了這個事之後,把這三個人請進老宅,我想……應該是有深意的。”
說到這,餘寶珠眉頭一挑,“不對、你不能直接去跟那二位大師見面。這樣太過刻意。嗯……倒是那年輕人,你不免去跟他談一談。如有機會的話,讓他給二位大師帶話,讓他們在你父親面前,美言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