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琛詢問地看向她。
顧喬用目光撇了撇臺上的幻燈幕布,說道:“你留下來把第二輪方案講完,這樣讓大家等,不太好,我自己過去就行。”
慕琛凝了凝眉,不太樂意踝。
但想到顧喬這次完全是爲了他才那麼拼,他若再不掛心,容易惹她難過,只得把她放下來,溫聲問道:“還能走嗎?耘”
見顧喬點頭,只得放開他。
旁邊的鄭麗爽見狀,接手將她攙過。
顧喬感激地道了聲謝。
兩人走出會議室,會議室的門重新合上。
鄭麗爽的辦公室在旁邊不遠處,她們不過五分鐘就到了。
鄭麗爽把她小心翼翼放到會客沙發上,給她拿了衛生棉,又泡了紅糖薑茶給她。
見她臉色好轉一些,她便歉意告辭:“顧小姐,您先在這邊休息,有什麼事,您可以囑咐外面的同事找我,競標會那邊還沒有結束,我還需要去一趟。”
知道她的責任重大,顧喬捧着杯子點了點頭,真誠道:“麻煩了,我好多了,您先去忙吧。”
鄭麗爽離開之後,顧喬將茶喝完,感覺整個身體舒展了不少,只是感覺精神有些疲乏,便在沙發上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打算躺下閉眼休憩一會。
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有溫熱的呼吸聲撲在臉上,陌生的影像在眼前晃動,顧喬顫了顫睫毛,倏然張開眼睛。
當看到雲子湛半蹲在她跟前,一隻手正要貼上她的面靨,顧喬全身一個打跳,從沙發上立刻直起了身。
雲子湛整隻手瞬間停在了半空中。
見顧喬一臉防備地看着她,他動了動脣,可最終只是沉默地收回了手。
過了好一會,他才垂眸,斂住眼底的情緒:“你不用這麼怕我,我並不會對你做什麼。”
顧喬面色滯了滯,顯然也覺得自己有些反應過敏,便略帶尷尬挪了挪身體,轉移話題:“你怎麼來了,競標會結束了?”
說着,目光透過辦公室的巨大分割玻璃向外面看去。
看出顧喬是在尋找慕琛,雲子湛坐到她身邊,解釋道:“還需要一個多小時,他們正在準備第二輪的談判,我趁着這個空暇出來看看。”
“哦。”
顧喬略帶失望地點了點頭,卻不想雲子湛話題一轉,突然重新認真地看向她:“喬喬,我們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顧喬愕然了一下,見他難得心平氣和,還是點了點頭,坦白道:“要說得話,那天我已經跟你說清楚了,即使現在沒有宋綺之,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因爲我們都變了。”
“變得是你,不是我!”
雲子湛卻倏然站起身,臉上是一種接近痛恨的痛心疾首:“我從來都沒有變過,哪怕你懷了孕,哪怕你不告而別,哪怕你現在反覆地告訴我,你已經愛上了別人!畢業五年,出國三年,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你!我爲什麼要娶宋綺之,因爲她剛開始那麼像你!好,你既然說我們是過去式了!”
雲子湛一手叉腰,一手撫額,臉上被一陣莫名的煩躁和懊惱所覆蓋:“那我就讓你愛上現在的我!還有……”
雲子湛頓了頓,重新看她,臉上浮現起一抹不屑:“我看你和慕家的少爺能走多久!”
說完,他長腿一跨,轉身走出辦公室,“砰——”一聲甩上了門。
顧喬頓時覺得,不僅肚子疼,連腦仁都疼。
……
如雲子湛所說,一個小時後,競標會正式結束。
因楊夕夕和徐澤昨天沒有發揮多大作用,顧喬叫他們睡懶覺,今天不用跟他們來。
所以,慕琛從鄭麗爽的辦公室接了她,打的往酒店回的路上,全程依舊是慕琛在照顧她。
想起雲子湛剛纔跟她置氣,顧喬有些不放心這次的談判。
剛坐進出租車,她就攥住慕琛的袖子,追問:“我出去之後,情況怎麼樣?”
慕琛隨手帶上門,餘光斜睨顧喬。
見他一張小臉蒼白如臘,還擔心工作的事情,大手一繞,將她
攬進懷裡,然後另一隻手在她小腹間慢慢撫慰地按摩。顧喬頓時覺得整個人都舒坦了許多。
此時,慕琛纔開口回答她的問題:“如果雲氏眼睛沒瞎,這次我們一定勝出。”
說到這,慕琛突然沉吟了一下,而後疑惑地看向靠在他肩膀上的顧喬:“我記得你的小日子15天前剛過去,怎麼又來了?”
“……”這男人怎麼把她的大姨媽記得比她還清楚?
顧喬疑惑地往慕琛嚴肅的臉上飄了一眼,而後不確定道:“剛來d市,大概水土不服。”
其實顧喬覺得,應該是那緊急避孕藥的後遺症,不過說出來,大概慕琛又要自責了。
“嗯。”
慕琛若有所思點了點頭,而後皺眉道:“回去後,還是要去醫院看一下,痛成這樣,太遭罪了。”
……
第二輪競標會結束後,d市之行暫時告一段落。
因爲慕琛是臨時跟顧喬跑出來,公司裡還有很多事情等他去處理,所以他們買了當天下午的機票就回去了。
難得出來一趟的楊夕夕也不遺憾,因爲趁着他們上午談判的時間,她拖着徐澤早把d市一些知名的地方逛了個遍,還帶回來了一堆土特產。
顧喬看着她一堆東西,又往徐澤上壓了一堆,想起上次任采薇出差的模樣,不禁失笑: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慕琛看看楊夕夕,又看看自己那被禍及到的得力下屬,託運時,捏了捏顧喬的手,難得對別人做評論:“你招的下屬都挺有意思的。”
顧喬突然間覺得有些丟人。
下午六點鐘,飛機準點到達s市機場。
秘書處的柴樂開着慕琛的駕座來接機,看到顧喬挽着慕琛的手臂從出口方向走出來,整個人頓時輕鬆了不少。
把車鑰匙我交給徐澤時,她還特地經過她身邊,在她耳邊感嘆了一句:“喬喬,你可總算跟慕總和好了,否則每天面對着總裁辦公室的凝重氛圍,我們秘書處的幾位姐妹可要罷工了。”
“哦?”
顧喬順勢睨了一眼旁邊正在接電話的慕琛,想了想,問道:“他沒有虐待你們吧?”
“哪會,慕琛這麼成熟的男人怎麼會做出那麼幼稚的事?!”
柴樂不屑地啜了一聲,突又轉道:“慕總只會虐待自己。有一天早上,我因爲有份文件沒處理,提早去公司,看到慕總纔剛從總裁辦公室裡出來,那滿臉疲憊的樣子,肯定是熬夜工作了。後來,見慕總那麼拼,我們秘書處的幾人也不敢準時下班,那些天盡往死里加班了。你們可別鬧了,否則整個公司都跟着沒好日子過了!”
說完,柴樂還朝她擠眉弄眼了一陣。
顧喬頓時一陣無語,不過看向慕琛那張專注的臉,目光不自覺柔和了幾分。
回去時,徐澤開車。
他在城西和城南放下柴樂和楊夕夕,就往晴園方向開。
到達目的時,已經是九點鐘。
慕琛見時間太晚了,讓徐澤把他們放在門口,把車子開回去。
而後,他就牽着顧喬的手不疾不徐地往晴園內走去。
顧喬想起剛纔柴樂的話,眉眼不自覺地又彎了彎,乾脆上前幾步,抱住他的胳膊,吊在他身上。
慕琛側目,見顧喬一臉高高興興的模樣,目光也盎然了幾分:“怎麼了,身體不舒服還那麼高興?”
顧喬正想乘機問問那幾天的事情,一陣刺眼的車燈閃過,一輛白色的寶馬敞篷跑車從車庫方向駛了過來。
見到他們,車子在他們戛然而止,而後架勢座上,一身白色吊帶、牛仔熱褲的項雪把手撐在車門上,探了出來。
她認真地看了一會,突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重重“咦”一聲,喊道:“咦,哥,喬喬姐,你們什麼時候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