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忽悠皇帝
“白心染,你別欺人太甚!”聽到白心染的挑釁,白心碧從地上爬起來,或許剛纔摔得有些疼,把她美美的臉都摔變形了,看起來有些猙獰,就跟女鬼俯身似的,指着白心染的手都在發抖,說出來的話更加口無遮掩,就差真的成潑婦罵街了,“你不過就是一個被人嫌棄的廢物,你的存在就是對我們白家的侮辱,你是煞星轉世,是會給人帶來災禍的災星,就憑你這樣的,你還好意思出現在百家、甚至出現在我的面前?!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東西,不就嫁給了承王嗎,有何好了不起的?時間男子本就博愛,承王他現在是被矇蔽了眼,才一時寵你,你以爲他會寵你一輩子嗎?別癡心妄想了!你這樣的女人早晚都會被休棄的,到時候承王府不容你,我們白家更是不會容你,你就慢慢的等死吧?”
聽着那一句句惡毒帶詛咒的話,白心染漸漸的眯起了雙眼,冷色從眸底劃過,哀嘆、同情、傷痛……
世間最痛苦的是什麼?有些人或許會說是情人間的背叛,或者是情人間的有緣無分。
可是在她看來,世間最痛苦的莫過於親情的冷漠和無情。
人與人最近的距離是血脈相連,可是兩世爲人,她卻沒有體會到半點這種血脈相連帶來的親暱和幸福。
眼前的女人,長得貌美如花,可心卻醜得讓人無法直視,哪怕就算讓她去解剖她的心,她都覺得噁心,那一定是一顆畸形扭曲的心!
她這具身體和她同時從孃胎中出來的。在孃胎裡,她們好歹一起也度過了十個月,在襁褓中,她們好歹也被人同時呵護關愛。
難道這些都是假的嗎?
幸而‘白心染’已經不在人世了,若是她還活着,當她面對着這一張張惡毒又噁心的嘴臉,她會如何做想?
她慶幸,慶幸‘白心染’早早的解脫掉了,否則……也只會痛苦的死去!
“呵~罵得好!”白心染笑着稱讚,但那眼底卻始終卷着一股冷氣,那是從心底生出來的厭惡。
她對她、對白家,沒有什麼恨與不恨,畢竟她不是白家真正的‘白心染’。她有的僅僅是厭惡罷了!
但是——
若是有人欺負她、辱罵她、甚至想除掉她,那又另當別論了。
她不是軟柿子、更不是草包廢物,她是人,是有着尊嚴的人,憑什麼讓這些不是人的東西欺負、打壓、甚至陷害?!
因爲她那一聲嘲諷似的輕笑,白心碧猩紅着眼,就差撲上去將白心染給撕了。
白心染笑着笑着走了過去,在白心碧捉摸不透她要做什麼的時候,突然一腳凌厲的踹向了白心碧的肚子——
“唔!”重物落地的聲音,外加女人沉痛的悶哼聲。
朝着那仰面朝天的女人靠近,白心染一把將她衣襟狠狠的拽住,俯身凝視着那表情痛苦的臉,眸底兇光乍現:“臭娘們,老孃不發威,你們還真當老孃我是白癡傻子?告訴你,這一腳是還你當初給的那一耳光。看在咱們都姓白的份上,老孃我就不收你利息了。今日老孃就告訴你,想活命就安安分分的做人,咱們井水不犯河水,誰都當不認識誰。若是你他媽的犯賤想找死,你大可以試試,看誰玩得過誰?信不信,老孃我現在都敢一刀將你給捅了?”
她敢耍潑,她就敢耍狠,她敢惡毒的辱罵,她就敢兇狠的威脅,她當蛇蠍小姐,她就做土匪女王……要是再不給這些人一點厲色,下一次,別人都敢在她頭上拉屎了!
一個傻子突然變成了一個凶神惡煞的惡婦,這轉變對白心染來說,一瞬間就可以做到。
可是要外人接受她這樣翻天覆地似的轉變,別說馬上就可以接受,就算給對方几個月、幾年時間來適應,怕是都接受不了。
而此刻的白心碧,也是接受不了的人之一。
她瞪大着雙眼,猶如見到厲鬼一般的哆嗦着,下脣被自己牙齒咬破了都渾然不知,那蒼白的臉上有駭人、有震驚、有不敢置信。
這個像傻子一樣的廢物居然能如此同她說話……
“啊——”突然的,白心碧尖銳的叫了起來,連白心染都沒反應過來,就見地上的女人突然發狂一般,不知道什麼地方來的力氣一把將她推開,隨即緊撲了而來,且面容帶着恐懼的尖聲叫道,“你這個妖怪!你不是白心染,你是妖怪!我打死你這個妖怪,竟然還如此恐嚇我!”
白心染那是真的沒反應過來,誰他媽知道對方突然就發瘋啊?
被白心碧推了一把,她沒穩住身體,倒在地上,然後就看到一個張牙舞爪的女人撲了上來。脖子上突然傳來尖銳的刺痛,她幾乎是想都沒想的屈腿朝身上壓着的白心碧頂去——
白心碧雖然看起來比白心染個子要高、身形也更豐潤,可畢竟從小到大隻會在家中繡花鳥的大小姐,比起常年在山中背水、砍柴且偷偷練武的白心染來說,壓根就只能算個繡花枕頭。
而白心染是下了狠的拿膝蓋頂她肚子,頓時白心碧一臉痛色,連掐人都顧不上了,雙手捂着肚子就倒在地上呻吟打滾……
“王妃——”
“王妃——”
血影和殷杜的聲音同時傳來。
在白心染還來不及自己爬起來的時候,血影已經伸手將她扶了起來。
待白心染站定,她素手突然一抖,一把鋒利的小刀就出現在她手中,明明是光天白日,可那小刀卻閃着陰森森的白光……
“血影!”白心染雙眼被那白光晃了一下,立馬將血影喝住。
血影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很老實的說道:“王妃,她想殺你。”
殷杜雖然沒有去扶白心染,可也冷着臉指着地上痛苦的白心碧附和道:“王妃,她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故夢居’殺你!”
兩人都是用的‘殺’字,且殷杜和血影之所以會趕過來,那是看到了白心碧對白心染動了手,而且此刻白心染脖子上有一處破了皮,正往外溢着血珠子,那是被白心碧用傷到的。
就憑這一點,兩人都有理由直接將地上的女人給殺了。
白心染眯着眼睛,鄙夷的搖了搖頭:“就憑她,還殺不了我。”
“可是你受傷了!要是爺知道了,定是會生氣的。”殷杜擔心的說道。比起鬧事殺人,他更怕自家爺生氣的樣子。
白心染吸了兩口氣,就打算帶着倆跟班離開。畢竟這地方是皇上的地盤,而且近日來的人又多,好在現在大家都在宴堂裡欣賞舞姬表演歌舞,沒什麼人到這邊。
她剛轉身,就頓住了腳步,一臉驚訝的看着來人——
只見偃墨予同好幾名男子正朝他們走來,其中一位是剛纔見過的太監,那個叫德公公的,另外有一人,身穿明黃色的衣袍,頭戴金冠,衣服上栩栩如生的金龍十分顯眼——
而自家男人突然加快的腳步,走到她身前,低頭冷冷的看着她的脖子。
“發生了何事?”冷冽的嗓音沒有一絲溫度,就是那張臉也如同覆冰一樣冷得讓人心中發顫。
白心染嘟了嘟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她要是沒看錯,他身後跟着過來的某一人應該就是皇上,雖說她沒跟這種大boss打過交道,可以前電視看多了,自然也知道這種國家級的boss人物不是好相處的。
看着她心虛的小摸樣,偃墨予緩了緩神色,指腹放在她脖子受傷的附近,眼底閃過一絲心疼。“疼麼?”
這女人,一點都不愛惜自己。
“不疼。”白心染搖頭。她沒嬌氣到爲了一點小傷就嗷嗷叫。
後面的幾名男子已經走到了他們身邊。
只見拿着拂塵的德全上前一步,朝白心染低聲喚道:“承王妃,皇上來了。”
那意思就是讓她前去行禮。
白心染有些木訥起來。雖說血影有教過她一些規矩,可是當真實施起來,她突然就覺得彆扭。不是害怕,是彆扭。
“寞怕。”看出她的不自在,偃墨予牽着她的手轉身走向身後幾人,順便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告訴她那幾人的身份。
白心染挺了挺腰板,走到幾人身前,朝幾人標準的行了一禮:
“臣婦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參見太子殿下,參見奉德王。”
“平身。”威嚴十足的嗓音從那道明黃色身影上傳來。
“謝皇上。”白心染低眉順眼的站起了身。
血影和殷杜也走上前在幾人面前單膝跪下行禮。
夏高擡手讓兩人站到一旁去,而他則是擺着一張標準的皇帝臉,嚴肅的看着白心染。
“發生了何事?”
而這時,白心碧也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眼前出現的幾人讓她連身上的痛都顧不上了,趕緊過來跪到幾人面前:“臣女參見皇上、參見太子殿下、參見奉德王、參見承王。”
看着眼前衣裳褶皺、頭髮凌亂的女子,再看看那兩張相似的容顏,幾名男人詫異的同時,也似乎明白了一些事。
“承王妃,她可是你那嫡妹白心碧?”夏高揚眉問向白心染。
“回皇上,正是。”
“你們姐妹倆再此做何?爲何會弄的彼此狼狽?”
“回皇上,我們姐妹倆多日不見,一見面就分外興奮,於是就在此切磋了一下武藝。沒想到皇上會來,讓皇上和太子、奉德王看笑話了,臣婦懇請皇上恕罪。”白心染低着頭,嗓音溫柔又平緩。
這話說出去鬼都不會信,偏偏她說的坦然鎮定,彷彿兩人之間打的那一場架是真的表現她們姐妹情深。
好幾個人都將頭扭向一旁,不着痕跡的抽了抽嘴角。
特別是夏高,雖然龍袍裹身、威嚴霸氣,可那目光卻是帶着三分笑意。
從血影那裡聽過不少有關這女子的事,心裡也一直想着要見一見這個‘兒媳’,沒想到今日一見,果然有幾分與衆不同。
換做其他人,怕是早就嚇得哆嗦了,可她非但沒一絲緊張和侷促,反而在他們面前都說着鬼都不信的話。
再看一眼那明顯緊張和顫慄不安的白家二小姐,夏高突然覺得有些慶幸,幸好當初沒把她指婚給承王,否則還真是丟近了他們皇室的顏面。
“白心碧,起身吧。”畢竟是大學士府的千金,又是尚書府的兒媳,夏高也沒給她太多冷臉。
“謝皇上。”白心碧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此刻的她白皙光潔的額頭上有着密密麻麻的細汗,也不知道是因爲一下見着這麼多人緊張造成的還是因爲肚子上的痛意造成的。總是那張臉有些失血,白得極爲不正常。
若是平日,已她的妝容打扮定是會稍微勝上一籌,可此刻,姐妹倆站在一塊,不管怎麼看,她都不如身旁的白心染耀眼。
至少面上的表情就讓人喜歡不起來。
夏高也沒多看她一眼,再次將視線落到白心染身上:“想必你們姐妹倆已經敘完姐妹情了。承王妃,你隨承王一道,跟朕來。”
說完,他揹着手威風凜凜的轉身就走了。
“……?!”白心染眨了眨眼。這是要請她去‘喝茶’的節奏?
轉頭看着自家男人,想求解答。但偃墨予只是點了點頭,什麼話都沒說,牽着她的手繞過太子和奉德王就跟着夏高走了。
而德全也趕緊跟了上去。
主子們都走了,血影和殷杜也不敢久留,朝太子和奉德王行禮告辭後,也趕緊追了上去。
白心碧同樣朝太子和奉德王施禮告辭。
太子夏允浩幾乎看都沒多看她一眼,直接揮手讓她趕緊離開。
視線卻落在那離去的一抹倩影上,狹長的鳳眼微微眯成一條細縫,眸光微閃,神色未明。
而奉德王夏禮珣在看着白心碧離開的背影,嘴角卻是揚起了一抹嘲諷。
“老二,不都說承王娶了一名聾啞女爲妃麼?依本宮之見,這承王妃與傳言相差甚大啊。”夏允浩突然感嘆了一句。
夏禮珣微微揚了揚下顎,隨着夏允浩的視線看了過去,嘴角勾勒,似玩笑的問道:“怎麼,難到皇兄的口味也變得同承王一般了?”
夏允浩收回視線,眸色有些冷:“老二,本宮和承王關係尚好,你可別趁機挑撥我們之間的交情。”
聞言,夏禮珣輕抿薄脣,嚼着某種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傲然的挺着背脊大步離開涼亭。
留下夏允浩一個人站在原地,見人都走了之後,他冷冷的‘哼’了一聲,也不知道針對的是誰。
那帶有幾分陰柔的俊臉,此刻晦暗無光,像是佈滿了陰霾。
……
寬敞華麗的廳堂裡
白心染無暇顧及周圍金碧輝煌的裝飾,有些不解的看着上方威風八面的中年皇帝。
還以爲把他們夫妻倆叫來做什麼,結果卻讓人把她家男人給攆到了外間的屋子,讓她單獨的杵在這裡面對皇帝異樣的眼光。
這中年大叔到底要做什麼?
“德全,給承王妃看座。”夏高坐在高位上方朝德全淡聲吩咐道。看向白心染的目光也微微收斂了幾分嚴肅,露出了幾分柔和。
“謝皇上。”白心染給他行了一禮,也沒客氣,在德全搬來凳子時,很乾脆的坐了下去。
夏高又沉默了片刻,才又開口:“白氏,你的事朕已經全部知曉,對於你之前的裝聾作啞,朕想知道是何緣由?”
“……?!”白心染愕然。怎麼,這皇帝是要挖她底細?
問題是她跟他無親無故的,挖她的底做什麼?
“皇上。”她突然冷麪的叫了一聲,完了之後才發現自己貌似叫的有些失禮,於是趕緊站起了身,朝夏高行禮恭敬的說道,“臣婦自幼在山間長大,不懂禮數,若是對皇上您有無禮之處,還請皇上莫要責怪。”
夏高輕點下顎:“無妨,今日朕召見你,也只是想同你說說話,朕知道你不懂規矩,你只管如平日那般就可,朕先赦免你無罪。”
聞言,白心染鬆了一口氣。有了這顆定心丸,自己也少了幾分拘謹。
正了正神色,她從容的迎上夏高意味不明的視線,說道:“皇上,請恕臣婦直言。早前裝聾作啞並非臣婦本意,實乃身世所迫,這一點,有我家王爺可以替我作證,並非是臣婦有意隱瞞世人。”
“哦?”夏高挑了挑龍眉,似是很感興趣,“這麼說你並非自幼身殘,而是一直都在裝聾作啞?”
白心染搖了搖頭:“回皇上,並非如此。”
“那是爲何?你既是自幼身殘,那爲何會能聽會說?”
“……?!”白心染暗自流下一溜黑線。這是傳說中的打破砂鍋問到底嗎?
這皇帝是不是吃飽了沒事幹,所以才喜歡八卦別人的私事?
最主要的是她到底該怎麼回答?
靈魂穿越這種事她家男人剛開始都不信的,若是她告訴這皇帝真想,他會不會說她是妖言惑衆?或者直接把她拖出去斬了,說她是戲弄君王?
這輩子,還真沒遇到過這麼糾結的事!
“怎麼?難道這期間還什麼不能讓人得知的隱情?”夏高突然開口,打破了白心染的糾結。
白心染嘆了一口氣,擡頭時,一雙眼眸認真無比的看着上方:“皇上,實不相瞞,這期間的確有隱情。”
“說來聽聽。”
“皇上,臣婦早年的確是耳不能聞口不能說。也就在兩年前突然做了一個怪夢,等夢醒之後突然發現自己居然能聽會說了。”
“竟有如此怪事?”夏高挺了挺背脊,威嚴的目光多了一絲好奇,“可否說於朕聽聽到底是何怪夢?”
白心染在心裡撫額。她知道古人基本上都有些迷信,所以她纔不敢說自己是靈魂附體,就怕別人因爲害怕而把自己當成了妖怪。沒想到這皇帝也是個迂腐的人,一說有怪夢,就來興趣了……
“皇上,是這樣的,臣婦做的那個夢裡有個白鬍子老頭,他對臣婦說了好些話,然後向臣婦吹了一口氣,結果臣婦一醒來,就變得正常了。”
夏高雙眼亮堂堂的:“那白鬍子老頭對你說了什麼?”
白心染皺起了眉頭,一臉惋惜的搖頭:“皇上,臣婦當時只是做夢,醒來很多事都不記得了。只記得有這麼一個老頭出現在夢裡過。其他的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
聞言,夏高眼底露出一絲類似失望的神色。見白心染有些懊惱惋惜,他出聲勸道:“既是有神人相助於你,這種天機自然是不可輕易泄露,所以你纔會不記得罷了。”
白心染像是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皇上說的在理。”
對於白心染爲何能聽會說的話題,許是擔憂自己問的太多涉及到天機,夏高也沒再繼續追問下去。只不過看向白心染的目光莫名的多了幾分滿意。
“白氏,聽聞承王在茅山村受傷,是你救了他一命,對否?”夏高突然又問道。
白心染微笑的點了點頭:“皇上,都說做好事不留名,既然此事已經過去了,還是不要提了吧?”
“哦?爲何?”
白心染收腹挺腰,很是嚴肅的回道:“皇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當時承王深受重傷且命在旦夕,作爲一個有血有肉的蜀夏國子民,怎麼能見死不救呢?可是如果經常把這事掛在嘴邊,別人恐怕會因爲臣婦是看中了承王的身份纔出手相救的。臣婦只想默默的做善事,不想因爲做膳食遭受別人非議。”
瞧瞧,她多深明大義!感動死人了有木有?
果然,夏高眼中多了一絲讚賞,神色也越加溫柔起來。
“白氏,鑑於你的善行,朕十分滿意。你不僅救了我蜀夏國一名重臣,還爲我蜀夏國宣揚了善行、善義,實乃難能可貴。你說,朕該如何獎賞你?”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這皇帝還真是好忽悠……
默了默,她面帶糾結的開口:“皇上,臣婦不要什麼獎勵,臣婦只有一事想求皇上,還望皇上能恩准。”
“有何所求?但說無妨。”
“皇上,您能否收回成命讓血影回到您的身邊?”
聞言,夏高蹙起了龍眉,面色又開始嚴肅起來:“怎麼,難道血影辦事不利,讓你同承王不滿意?”
“不是的,皇上。”白心染趕緊擺手,小心翼翼的說道,“皇上,血影乃是您的人,可是你卻把她安排在承王府中,皇上,恕臣婦直言,您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太那個了啊?”
太不道德了!這是赤果果的監視!血影可以說就是一個古代的監控器,他們兩口子在她面前幾乎都快沒有隱私了。
其實她也不是嫌棄血影,相反的,她很喜歡血影,人勤快不說,還任勞任怨,當真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簡直是不可多得高效機器人。
可是再好的又如何,有血影在,他們兩口子的任何事都瞞不過這皇帝,搞不好,別人連他們一晚上恩愛幾次都知道。
一想到這個,她就覺得難以接受。
這皇帝大叔太缺德了有木有?
要窺探別人隱私就不能做得稍微隱秘一些嗎?
“白氏。”夏高龍顏有些冷。“你可是在責罵朕多管閒事?”
“……?!”那冷冽的聲音讓白心染心裡咯噔了一下,遂趕緊搖頭,“皇上,您誤會臣婦的意思了。皇上將血影留在承王身邊,是皇上的美意,也說明皇上對承王的重視。可是皇上,您有沒有想過,您這番好意若是讓承王誤會了,那會如何?”
夏高龍眉一橫,顯然有些不悅:“朕爲承王親自挑選的護衛,承王怎能誤會朕的好意?”
白心染故意嘆了一口氣:“皇上,我們換位思考一下行嗎?若是承王同樣送一個人在您身邊,您會真心的相信那個人嗎?”
“這……”夏高突然皺起了眉。從將血影派去承王府,這都幾年了,血影也沒多少重要的消息回報。
可見承王對血影有所避諱。
這會不會影響承王和他的關係?
看着夏高面帶糾結,白心染也沒出聲打擾。從今日的談話中,她也看得出來,這皇帝算是個講理的人。都說蜀夏國皇帝愛民如子、且以仁義治國,看來傳言也並非虛的。
不過,他們這種身份的人大都是有傲性的,她就擔心這皇帝太固執,會不聽人勸。
廳堂裡,突然安靜了下來,誰都沒有開口說話。良久,夏高掀了掀眼皮,看向白心染的目光突然多了一絲讚賞的笑意:“白氏,朕將血影送給你,可好?”
“啊?!”白心染張大了嘴。
……
離開大廳的時候,白心染摸着腰間的一塊金色腰牌,一邊走一邊搖頭失笑。
她這是賺了還是賺了還是賺了?
皇上居然把血影送給了她,且讓血影認她做了主子,以後不用再聽皇上的命令了,直聽令於她一人了。
這等美事,說實話,她還真的從來沒有想過。
她這次見皇上龍顏還算愉悅,所以大着膽子將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想着最多皇上收回成命將血影領回去,哪知道皇上居然如此好爽,直接給了她……
“染兒?”看着女人一路傻呵呵的笑着,偃墨予有些不解,“皇上是如何答應將血影送你的?”
白心染也沒隱瞞,拉着他的手快速的走了一段距離,將身後倆跟班甩下一段距離之後,才壓低了聲音將方纔與夏高的對話說了一遍。
偃墨予聽完頓時哭笑不得。
將女人的手握着,他好氣又好笑的說道:“你這般胡言亂語,就不怕皇上知道真相後治你的罪?”
白心染正色的看着他:“這些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皇上怎麼可能會知道?除非你背叛我將實情說給皇上聽,否則他怎麼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看着她那認真嚴肅的樣子,偃墨予心中好笑。原來她對自己如此信任……獨一無二的信任!
女人迷人的小臉就在眼前,那可口的紅脣在不停的引誘着他,心思浮動,可礙於還有礙眼的人跟着,他沒敢付出行動。深邃的眸光一閃,他突然彎腰將女人給打橫抱了起來——
“喂,幹什麼啊你?”白心染忍不住在他胳膊上掙扎,她可沒忘記他手臂上的傷口才結痂,壓根就沒痊癒。
“爲夫帶你去御醫那裡取些抹傷的藥。”
“那你抱我做什麼?我腿又沒受傷!”
偃墨予揚着嘴角,沒理她。
好些天她都不同自己親近了,別說夫妻間的那種事了,她連親都不讓自己親一下,這小氣的女人,不給他吃肉,總得給他喝點湯吧?
……
奢華明亮的大廳裡
夏高喝着德全泡的桂花茶,眉眼彎得高高的,讓人一看就知道此刻他心情愉悅,且還不是一般的愉悅。
“皇上,您對承王妃可還滿意?”被感染了好心情的德全忍不住的出聲問道。
夏高放下杯盞,不住的點頭:“不錯,承王眼光不錯。”
聞言,德全暗自偷笑,且生出了幾分打趣的心思:“皇上,恕奴才直言,那承王妃到底有何好的?”
一聽這話,夏高突然冷下了臉,朝德全瞪了過去,龍顏上帶着些許薄怒:“怎麼,難道朕親自挑選的兒媳還不能入你的眼?”
德全嘴角抽了抽。心嘆,皇上,這哪是你挑選的啊,這分明就是承王殿下自己選的媳婦好不?
“皇上息怒。”
“哼!”夏高用鼻子哼出一口氣。
幾十年的主僕,他當然知道德全是在跟他開玩笑。可是他是真的覺得那丫頭挺好。看似柔弱可欺,可實則膽大心巧。看着溫順良善,實則機靈狡猾。且心思敏捷又能言善辯,的確有一番獨特之處。
難怪承王一顆心都掛在她身上……
……
太子的生辰宴,隆重的程度就不必多說了,儘管皇上沒有在衆人面前露面,可到底和他們一同在故夢居。
有皇上坐鎮,甭管大臣們是否是太子一黨的,這宴上祝福的話都沒少說。
從中午到晚上,故夢居里絲竹聲就沒斷過。
直到宴會散場,大臣們攜家眷紛紛離去,但有幾位在朝中比較有聲望的大臣卻是被留宿在了故夢居。
這其中自然就少不了承王。
而在一處豪華的偏院裡,幾名年輕俊美的男子圍坐在一起,懷中摟着美豔的舞姬‘談笑風生’,好不歡樂。
“太子殿下,小的敬你一杯。今日太子生辰,皇上親自爲太子殿下操辦盛宴,可見皇上對太子殿下您是寵愛有加,我們在此恭祝太子殿下您早登大寶。”賀鳴早就喝得紅光滿面,不過說話卻利索清晰。
夏允浩一臉的喜色和得意,似是很滿意賀鳴的一番祝福,果斷的將身前的酒飲了下去。
“賀鳴,本宮果然沒看錯人,你對本宮的忠心,本宮很是滿意。”
聞言,賀鳴將懷裡的舞姬放開,站起身又替夏允浩斟了一杯酒。
“能得太子殿下賞識,是賀鳴的福氣。”端着酒杯,賀鳴突然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可惜賀鳴不才,到現在還是個翰林院編修,手中無實權,即便很想爲太子殿下效勞,可都起不了多大作用,我賀鳴真是無用啊!唉~”
夏允浩皺起了眉,有些不贊同的說道:“你這般自暴自棄本宮可是不喜歡。你與尚書大人對本宮如此忠心,本宮又如何捨得讓你受委屈呢?你放心,等有機會,本宮一定在父皇面前舉薦你。”
賀鳴頓時大喜,放下酒盅趕緊朝夏允浩拜了起來:“賀鳴謝太子殿下賞識!賀鳴發誓,只要賀鳴手中有了可用的權利,定會竭盡全力的效忠太子,爲太子殿下掃除障礙!”
“行了,本宮知道你忠心可鑑,起來吧。”夏允浩擡了擡手,突然也不知道想到什麼,他那狹長的鳳眼裡溢出一絲戾色。“本宮現在最大的障礙就是承王!”
他就沒想明白,承王不過就是一世襲的外姓王,何德何能居然能得父皇如此寵愛?
其受寵的程度別說其他皇子公主沒法比,就連他這個東宮太子、未來的國君都要矮他一等……真是可恨至極!
“太子殿下,您且息怒。”賀鳴討好的安慰道,“那承王不過就是一外姓王,地位再高,怎能高得過太子殿下您?他想和您爭寵奪勢,根本就是以卵擊石、自不量力!這天下早晚都會太子您的,到時想要除掉他,那只是您的一句話而已。”
“哼!”夏允浩負氣的重重哼了一聲。
想起自己厭惡的男人,突然間,他腦海裡浮出了一張女人的臉,那個站在承王身邊的女人!
“賀鳴,聽說你夫人和承王妃可是同胞姐妹?”他突然朝賀鳴問道。
賀鳴愣了愣,隨即緊張的跪在地上:“太子殿下明鑑,賤內雖與承王妃是同胞姐妹,可是賀鳴卻同承王沒有半分交情和來往,太子殿下,賀鳴對你的忠心可以用整個賀家做擔保,您可不能懷疑賀鳴啊!”
“哧~”看他那緊張兮兮的樣子,夏允浩突然嗤笑出聲,“你這是做何?本宮又沒有懷疑你。本宮只是問問罷了。”
“太子殿下,賀鳴惶恐,有何話您只管吩咐,就算要我赴湯蹈火,我賀鳴也絕不皺一下眉頭!”賀鳴堅定無比的表達着自己的忠心。
聞言,夏允浩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知想到什麼,他漸漸的眯起了眼,一絲邪氣從半眯的鳳眸中劃過,比女人還柔美的薄脣微微上揚,突然說道:“那承王妃還真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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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先看着,晚些再抓蟲改錯字,熬了一晚,眼是花的~今天更先更九千,明天再接着萬更。衆妞們,羣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