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戈有些騎虎難下,見那領頭的一個勁兒地拖着自己,便對喬韻抱歉地說:“咱們去一下就出來,我跟小叔打個招呼!”
喬韻很不想去,但是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她也不好耍性子讓蕭戈難堪,只得點了點頭,然後一羣人騎着摩托車呼嘯着穿過小街道。
喬韻坐在蕭戈的車後,那些混混的車把蕭戈圍在中間穿前穿後的,車後的那些女人裙子都飛了起來,露出雪白的大腿。
她們見喬韻看她們,也不屑地回看,喬韻覺得她們的眼神赤*裸裸地顯示着自己是個土包子。
領頭的說的沒錯,檯球室果然不遠,蕭戈停好車拉着喬韻走了進去,一進門就是一股子刺鼻的菸草味,裡面的燈光也很昏暗,放着吵人的音樂,有些球桌前已經圍滿了人。
這裡面有些女人比剛剛車座後面的穿的還要暴露,喬韻看得不好意思,索性低下了頭。
蕭戈跟他們似乎很熟,但不是很熱絡的樣子,有人給他遞過了煙,他很自然地就接過點了起來,喬韻看見他在煙霧後微微眯起的雙眼,不期然地覺得這樣的蕭戈陌生而成熟,和她所知道的相去甚遠。
檯球室內的空氣很渾濁,蕭戈跟他們說着話,喬韻聽不清也不感興趣,她起先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的東張西望,後來索性站起來好奇地四處打量。
這個老師口中絕對不能去的地方,這個城市混混最喜歡集中的地方原來是這個樣子。
喬韻摸着手中圓滾滾的球,放在手心掂了掂,忽然聽到裡間傳來一陣陣地笑聲,喬韻好奇地往裡看了看,她本以爲會看到另一間檯球室,沒想到確是一個擺着沙發的雅座。
裡面有三個男人正坐着說話,茶几上的菸灰缸已經堆了滿滿一盆菸蒂。
喬韻認出其中一個應該是蕭戈的小叔,倒不是說他當年打她給她映像特別深刻,而是他長得和蕭戈非常的相像,只是敘着鬍子,看起來要比從前老成很多,另兩個自然是不認識的,其中一個背對着喬韻的男人哈哈笑着,那聲音倒是有幾分熟悉。
喬韻看了一陣覺得有些無聊了,她一點也不喜歡這裡的環境,於是她看向蕭戈,卻見他叼着煙和一幫人正在很認真的說話,眉頭蹙着,似乎在聊什麼重要的事。
喬韻又百無聊賴的玩着手中的球,這時候裡間的人似乎談完了笑着起身,喬韻聽見他們說:“蕭哥一向仗義,這是我們都知道的。”
喬韻被那個聲音激了一個冷顫,再一次望去,喬韻看到一個壯碩的男人半敞着西服跟着蕭戈的小叔走了出來,他口中叼着煙,髮絲微亂,西服裡面是一件顏色很鮮豔的襯衫,領口隨意地敞着,像極了香港電影裡那些混混頭子。
喬韻見他們出來趕緊低頭閃到一邊,就聽那男子說:“阿潘辦事向來靠譜,蕭哥放心!”
喬韻腦中一炸,腦髓裡鑽出另一句話:“瞧你騷的,你這種女人就是欠操!回頭我把阿潘叫來一起操*你!”
是他!
喬韻猛地擡頭看着那個男人的背影!
是了,難怪那麼熟悉,就是他!
喬韻記得方月琴最後離去時還罵罵咧咧地說:“他*媽*的,錢也不給,老孃也不能讓他白操!”
喬韻情緒激動地看着那個帶他們來到這個檯球室的墨鏡男,而那個人當時要年輕的多,可喬韻還記得他脣角有顆痣,當年她找到方月琴常出入的舞廳時就是他攔着自己,說:“這裡只有姐姐,沒有媽媽!”
是他!是他們!
喬韻的淚水涌在眼眶裡打着轉,她全都想起來了,就是他們讓她的媽媽慘死,就是她們逼得自己拿刀砍人,就是他們!
喬韻整個身子都在顫抖,突然肩膀一沉蕭戈有些擔憂的看着她:“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
喬韻忍不住將他抱緊,縮在他的懷裡簌簌發抖,彷彿這樣才能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
蕭戈受寵若驚地抱着她,有些不可置信,要知道喬韻是從來不在任何公共場合對他表示親暱的,可下一刻他就發覺她的不對勁,喬韻整個身子都抖動地特別厲害,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
“喬韻,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蕭戈焦急地低喊,可是喬韻充耳不聞,她只是用自己瘦弱的手臂緊緊抱着他,像是抱了一塊浮木。
“蕭戈!”
後背傳來男子低沉的喊聲,喬韻聽到蕭戈應了一聲:“小叔!”
“這是你的女朋友?”
“嗯,她好像有點不舒服,我還是帶她回家吧!”
蕭戈的手臂護在喬韻身前,沒有理會他小叔探究的目光,他俯下頭在喬韻耳邊低低問了句:“咱們這就回去?”
喬韻點了點頭,不想擡頭看任何人,她怕自己又控制不住情緒,鬧出事來。
蕭戈半抱着她慢慢走出檯球室,錯身時,喬韻還是免不住看了周圍一眼,見蕭戈的小叔正皺眉看着她,而他的身後站着那個墨鏡男。
回到吳家巷,蕭戈把打包的食物遞給喬韻,見她臉色依舊很難看,不解地問道:“今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那麼害怕?”
喬韻看着他,眼中風雲暗涌,她的脣動了動,還是沒有開口,兩人僵持了一陣,蕭戈挫敗地說:“那算了,你早點休息吧,我明早來接你!”
喬韻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只木然地轉身往家走。
“喬韻!”
月色下蕭戈坐在摩托車上,擰眉關切地看着她,喬韻轉身,看到他單薄的外套在風中徐徐地飄蕩,星光撒在他年輕的臉上,反襯出一層淡淡的銀光。
“喬韻,有什麼事跟我說,我能保護你!”
蕭戈信誓旦旦的樣子讓他多了幾分帥氣,喬韻的心裡是暖的,她看着蕭戈,覺得那一刻是真的被感動了,也萌生出不同以往洶涌的愛意,蕭戈讓她擺脫了曾經那種孤立無助的感覺,讓她有了底氣。
“嗯!”
她應了一聲,接着使勁點了點頭,蕭戈見她面色好轉,笑了笑,伸出手揮了揮。
喬韻這才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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