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藝搖搖晃晃的終於走到了顧七裡面前,雖然這時時間已經過半了,可顧七裡也必須要完成這最後一段,她看了欒藝一眼,背起沙袋努力往前跑去。 ..
沙袋沒有壓在她受傷的那個肩膀,可是手臂需要擎起來,這個動作拉動着之前的舊傷口,越跑越疼。
顧七裡將沙袋運到終點,領隊看了看錶:“三十六分鐘。”
其它員工聽了,立刻叫苦不迭,有幾個女員工小聲的議論着欒藝,卻礙於她的身份不敢讓她聽見。
“欒藝,下一局你快一點,不要因爲你一個人拖了大家的後腿。”領隊衝着她老遠的喊道。
欒藝沒吭聲,坐在沙灘上揉着胳膊,這種體力活根本就是粗人乾的,不適合她這種拿筆桿子的文人,她的手是用來碼出美麗生動的文字,而不是用來被沙袋磨出繭。
不過,她看到顧七裡扶着一邊的肩膀,臉上露出細微痛苦的表情時,無聲的冷笑了起來。
第二輪重新開始,因爲上一輪的失敗,這一次大家更是攢足了十分的力氣,都希望自己能夠快一點,這樣就可以把欒藝耽誤的時間補上,但是沙袋到了欒藝的手中,她依然是一步一分鐘的往前走,看得周圍的人都急出了汗。
顧七裡皺了下眉頭,火辣辣的日頭曬得她幾乎睜不開眼睛,一身長衣長褲的裡面早就被汗水浸溼了。
當欒藝好不容易以龜速走到她面前時,顧七裡忽然沉聲說:“欒藝,這種損人不利已的事情,如果換做是我的話,我絕對不會這麼蠢。”
欒藝冷冷的看向她,露出勝利者般的笑容:“顧七裡,我累一點沒關係,挺得住,只是你……”她瞥了眼她左邊肩膀的位置,“你那裡應該有傷吧?”
顧七裡之前和祝萍的對話,她聽去了一些,再加上顧七裡一直都在按着左邊的肩膀,她便猜到,顧七裡的肩膀可能受過傷。
“欒藝,你寫的小說叫什麼名字?”
欒藝愣了一下,不明白她爲什麼突然問起這個。
顧七裡從她的手中奪過沙袋,頭也不回的說道:“你筆下的萬惡女配一定寫得很好,因爲你就是她們最真實的模版。”
“你……你纔是女配。”欒藝氣得衝她離去的方向大喊了一句。
顧七裡沒理會她,因爲左邊的肩膀真的是越來越疼了,她不得不咬緊了牙關纔將沙袋背到終點。
“七裡她肩膀有傷的。”祝萍急壞了,忍不住跟衆人訴苦,“這個欒藝真是的,她以爲這裡是用來給她養身板的嗎?”
“怪不得她一臉難受的樣子,既然這樣,那我們去跟領隊說說好了。”
祝萍搖了搖頭:“七裡很倔強的,如果要說她早就自己說了,她就是想堅持着把這個遊戲做完。”
“我看那個欒藝是故意的,故意來拖我們的後腿。”
“怎麼有這麼噁心的人啊,還是寫小說的呢,她寫的小說能看嗎?會不會三觀不正啊。”
大家已經開始怨聲四起,不過也不得不重新開始第三輪。
“我看你還能堅持多久。”欒藝衝她拋去一個冷笑,轉身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
顧七裡怎麼會認輸,就算今天這條手臂殘了,她也不會由着欒藝得逞。
領隊一聲哨響,遊戲重新開始,欒藝還是那個速度,甚至比剛纔還慢,只是她還沒有走到顧七裡面前,遠遠的就有一道頎長的身影走了過來。
昨天晚上,許多人都見過他,自然也知道他是誰,一時間,大家都愣住了,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只是呆呆的看着他走近。
“謙少怎麼會來這裡?來看我們這些小員工訓練?”人羣中有人小聲嘀咕。
“謙少有這麼閒嗎,全球那麼多家葡京,他會關心我們?”
顧七裡背對着岸邊,一心只盯着欒藝,所以沒有看到那個男人的到來,倒是欒藝一直三心二意的,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她立刻放下肩膀上的沙袋站直了身子,毫不掩飾一臉的驚豔,看到他走近,還是朝着自己的方向,立刻理了理秀髮,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可慕碩謙目不斜視,眼裡除了顧七裡再無他人。
“謙少。”領隊急忙迎了過來,他是今天早上才被公司派來的,一來就聽說葡京的大BSS也在,想跟他打個招呼也沒有機會,沒想到他會親自來看他們訓練。
“丟到海里去。”慕碩謙冰冷的目光掃了一眼領隊,聲音沉穩而絕情,“拖後腿的人,丟到海里去,葡京不需要。”
領隊一下子愣了,他知道大BSS指的是誰,不免看了欒藝一眼。
欒藝聽了更是花容失色,他要把她丟到海里去?
而顧七裡聽見這熟悉的聲音,急忙轉過身,他就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目光涼涼的盯着她。
這一副冷漠的態度,是氣還沒消呢?
“需要我說第二遍嗎?”慕碩謙的眉頭不悅的皺了下。
領隊不再猶豫,立刻大步流星的走到欒藝面前,在她的尖叫聲中將人一把扛了起來,飛快的朝着海邊走去。
“你怎麼可以這樣,我的小姨是你大嫂,要是被她知道了,她一定會生氣的。”欒藝的視線倒垂着,只能拼命的將頭往上揚,可是慕碩謙根本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她說出的話很快就被海風吹散了。
“慕碩謙,你不可這樣做,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嗚嗚。”欒藝說到最後嚇得哭了起來,“你們快救救我啊,不要讓他把我丟到海里去,你們都愣在那裡幹什麼?我不會游泳,我真的不會游泳。”
可是,沒有人理會她,這些剛纔被她害慘了的人巴不得她受到懲罰,一個一個站得比雕像還穩,就等着看好戲。
領隊走到齊脖深的海水裡,說了聲:“抱歉了,誰讓你倒黴被謙少看見了。”
雙手向前一擲便將欒藝丟進了海水裡。
“啊,我不會游泳。”欒藝撲通一聲落進水裡,當即嚇得臉色蒼白,手和腳一起在海水裡撲騰着,“我真的不會游泳,救命,救命。”
她可能是真的沒有撒謊,就那樣奮力的撲騰着,海水一口一口的往嘴巴里灌,在水裡掙扎了一陣子後就突然沒了動靜。
領隊也怕鬧出人命,雖然慕碩謙自始至終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好像這個人的生死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可他還是趕緊將人給撈了出來,欒藝已經被水嗆得暈過去了。
領隊把她帶到岸邊,急忙做了緊急施救,直到欒藝把胃裡的水吐了出來,他才鬆了一口氣。
慕碩謙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顧七裡,冷聲命令:“你,過來。”
顧七裡只好默默的跟了上去,其它人不明所已,還以爲謙少連顧七裡也要一起處罰。
“七裡是無辜的,不關她的事。”一個同事忍不住想要去求情。
祝萍伸手攔住了他:“算了,我看謙少不是那個意思,可能只是想找她問話,我們就不要操心了,先把欒藝擡回酒店吧。”
慕碩謙在前面走,顧七裡在後面亦步亦趨的跟着,直到淡出了大家的視線,他突然停下了腳步,顧七裡沒注意,差點撞上他的背。
剛擡頭,就看進了一雙猩紅冷酷的深邃雙眸,隨即,她被打橫抱進了一個溫暖寬闊的懷抱,他收緊了雙臂緊緊的抱着她就往酒店走。
顧七裡一下子傻了,這裡人來人往的,雖然沒有她的同事,可也會被其它人看到啊。
“慕碩謙,你放我下來,我能走的。”顧七裡推了推他的胸膛掙扎了一下。
他低下頭,狠狠看了她一眼,那眼中的怒火不言而喻,嚇得顧七裡沒敢再吱聲,任由他一路抱着她穿過酒店的大堂來到電梯前。
他的懷抱很暖,暖到她一身的疲憊都被融化了,也顧不上會不會被人看到,她將臉貼在他的胸口蹭了蹭,知道他可能還在爲早上的事情而生氣,她安撫般的在他的胸膛上咬了一小口。
慕碩謙感覺到她溼潤的氣息,整個身體不由得僵住了,不過腳下的步子還是邁得飛快。
電梯門一開,裡面的人也走了出來,正是剛剛收到消息的齊美惠。
她看着慕碩謙抱着顧七裡站在電梯前,當即氣不打一處來,擋着電梯的門不讓他們進去:“慕碩謙,欒藝怎麼說也是我的外甥女,不看僧面看佛面,你怎麼能這麼狠毒把她丟到海里去,她不會游泳,你是想淹死她嗎?”
慕碩謙根本不看她,對於她的話也是充耳不聞,見她擋着自己的路,冷冰冰的開口:“不想死就讓開。”
“我今天就偏偏不讓了,不把話說清楚,大家誰也別走。”齊美惠是真的氣瘋了纔會這樣頂撞慕碩謙。
顧七裡自慕碩謙的懷裡擡起頭,看着齊美惠耍潑婦的樣子,嘆息着搖了搖頭。
爲什麼這些人明明是自己作死在先,出了事都要賴到別人的頭上,真懷疑她們的腦袋和屁股是不是裝反了。
“顧七裡,你是腿殘了還是胳膊折了,需要人這樣抱着,還要不要臉了,這是酒店,不是你家臥室。”這樣的恩愛落在齊美惠的眼裡簡直就是對她的極大諷刺。
顧七裡揚了下眉頭,輕哼道:“你羨慕啊,羨慕就讓你老公也來抱你啊?就是不知道你老公願不願意抱你這個黃臉婆,或者說,他現在有可能在別處抱着別人,沒時間搭理你呢。”
說完,她還纏着慕碩謙的脖子,笑眯眯的問道:“你說對不對啊,老公~”
最後那兩個字她故意拉長了語調,說得酥麻入骨,她能清晰的感覺到,男人身下的某處起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