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沖天、周冷秋、竹子三人坐在一輛馬車裡,燈內棚上掛着一盞防風燈,滿車的女人香。
周冷秋仔細地聽着關沖天複述着剛纔她教給他的見到朱玉林時該如何說話、做什麼等相關事宜的注意事項。
三遍之後,周冷秋覺得可以了,就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關沖天覺得很悶,於是問周冷秋,“周團長,這位朱大人是什麼樣的大人物呀?”
“他是樓蘭國前御史大夫。”
旁邊的竹子不由得插嘴問道:“周團長,朱玉林不是在大牢裡讓人給劫走了嗎?而且我聽說這位朱大人是一個很正直的人,他怎麼會在那種煙花柳巷呢?”
周冷秋挑了下細長的眉毛,“有的男人去那種地方是爲了玩女人,有的男人去那種地方則是爲了隱藏自己,現在城裡的官兵正到處捉拿他呢,可是沒有人會想到他那麼正直的人藏到秀館那種地方。”
關沖天在一旁點點,“這種藏身之地對那些不玩女人的男人來說的確是不錯選擇。對了,我們爲什麼要見他呀?”
周冷秋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一伸手,“你把那條項鍊給我。
關沖天摘下那條項鍊遞給她。
馬車大約又走了一半個多時辰的光景,緩緩地停了下來。
一直閉目養神的周冷秋立起身,說道:“我們到了,下車吧。”說着先鑽出了馬車。
關沖天和竹子也先後鑽出了馬車。
外邊的天已經黑了,眼前是一座燈火輝煌的三層樓,門口兩旁綴着兩串鮮豔的紅燈籠,可以隱約地聽到從樓上傳出來陣陣絲竹聲和女人嫋嫋婉唱,並沒有一般煙花柳巷的喧囂和吵雜。
三個人剛走進眠月秀館,一個濃妝豔抹、風情外露的中年女人熱情地迎了上來,可是當她看見進來的是兩名年輕女子和一個年輕男子時,不由得一怔,然後翻着白眼,嬌聲問道:“喲,兩位姑娘,我們這兒可是做男人生意的,你們姑娘家家的,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周冷秋並未理會這個中年女子,邊往前走邊隨手掏出一塊五兩重的銀錠扔給中年女子,帶着關沖天和竹子徑直上了樓。
走到三樓的一個門口站着兩名身着勁裝,腰上挎着長刀的壯漢門前,停下了,一拱手,“兩位,麻煩你們給朱大人通稟一聲,就說有老友求見。”
兩名壯漢對視了一下,其中一個說:“姑娘,你可能是找錯了人,我們這兒沒有什麼朱大人,你還是到別的地方去找吧。”
周冷秋微笑了一下,從身上掏出那條狼牙項鍊遞給那壯漢,“麻煩你把這個交給朱大人。”
那壯漢一看那條狼牙項鍊,面色一緊,看了周冷秋一眼,“你在這兒等着,我去通稟。”說着拿着項
鏈轉身走進房間。
過了不大一會兒,那名壯漢出來了,並打開門,向三個做了個請的手勢。
三人邁步走了進去。
房間內的陳設很簡單,一桌,兩椅,桌子上放着一個圍棋盤,一個五十歲上下的男子皺着眉頭看着圍棋,一會兒坐在這把椅子上,一會兒又走到對面的那把椅子上,他一隻手裡攥着那條項鍊,另一隻手捏着一枚黑棋子好像在猶豫該放在哪裡。
周冷秋一拱手,“朱大人,晚輩周少榮有禮了。”
那個朱玉林眼睛還瞅着棋盤,頭也不擡地問道:“周少榮是什麼人呀?”
對於朱玉林的輕慢,周冷秋並不以爲然,她笑了一下說:“晚輩不過是無名小卒,朱大人不知道晚輩是誰再正常不過了,可是大人一定知道高昌人的法師穆朗吧?晚輩是穆朗的下屬,今天是代表他來見您的。”
聽到穆朗的名字,朱玉林直起身子,很不屑地看了周冷秋一眼,冷漠地問:“我和大魔頭穆朗素無往來,他找我有什麼事呀?”
周冷秋微微一躬身子,“他老人家聽說朱大人最近有些小麻煩,他想幫幫您。”
“幫我?我朱玉林好像沒什麼事要他幫的。”
周冷秋微微一笑,“我們聽說是您蒙受冤屈,現在正被官府通緝……”
朱玉林面紅耳赤地說:“老夫是不是被冤屈和被通緝都與你們無關。”說着顯了一下手中的狼牙項鍊,“你還是說說東王魯格的魂器怎麼在你們手上的吧?”
周冷秋看着他說:“您知道東王在半年前去了地球的事吧?”
“當然。”
“那你知道他爲什麼要去地球嗎?”
“女王陛下不是讓他去地球找那個僅存的冰魄人嗎?”
“是的。”周冷秋指了指關沖天,“他就是東王在地球上找到的那個冰魄人,而且東王還把自己的元神附在了他的身體裡。”
朱玉林驚愕地上下打量關沖天幾眼,轉過臉,有些懷疑地問周冷秋:“他真的是那個冰魄人嗎?”
周冷秋淡然一笑,“大人,據我所知您精通醫理,如果您不信可以摸摸他的脈相,就知道我沒說謊了。”
朱玉林上前拿起關沖天的手腕,兩指搭在他的脈門上摸了摸,不由得大驚失色,聲音顫抖地說:“他……他……他真的是冰魄人!”
周冷秋笑,“大人,現在你相信我的話了吧?”
“可是……可是東王爲什麼要把自己的元神附在他的身體裡呢?”
周冷秋看了關沖天一眼,關沖天上前一步,對朱玉林說:“老朱,我也是堂堂的東王,總不能老是以一頭老狼的面目示人吧,我在地球上找到這個小子,正好借上他的軀體,這有什麼奇怪的嗎?”
這些話是剛纔周冷秋教給關沖天說的。
朱玉林想了想,又看了看手中的那條狼牙項鍊,把項鍊恭敬地交到關沖天擤,然後雙膝跪倒,“老臣見過王爺。”
關沖天沒想到剛纔那麼盛氣凌人的一個老頭兒竟然對自己行此大禮,正在怔忡,見周冷秋向自己使眼色,馬上扶起朱玉林,“老朱,我們也是老朋友了,用不着行這麼大的禮。”
朱玉林向旁邊的一把椅子一伸手,“王爺請坐。”
關沖天坐了下來。
朱玉林看了周冷秋一眼,“王爺,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關沖天看了周冷秋一眼,嘆了口說:“老朱,半天前我和你現在一樣也被二王子誣陷謀反,我想你現在應該是很想找到證據洗雪自己的冤情,我和你也一樣不想被人陷害。這不,現在就有一個有力的證據可以證明那個誣陷我們倆個的二王子纔是真正的反賊。”說着他向周冷秋招了招手。
周冷秋馬上掏出幾封信遞給朱玉林,“朱大人,這些是古德宇多年來與穆法師私下來往的信件,信中有許多要聯合我們高昌人反叛奪位之的意思。如果您把這些信交給女王陛下,不僅可以讓你冤情得雪,還可以因此而立下大功。”
朱玉林打開那幾封信,一封接一封地讀着,越讀臉色越凝重,讀到最後,額上已經冒出一層冷汗。
他把手中的信放在桌上,猶豫了一下,問關沖天,“王爺,我有件事不大明白,您爲什麼和他們這些高昌人……混在一起呢?”
關沖天笑了笑,說:“老朱,你搞錯了,我並沒有和他們高昌人攪在一起,是他們主動找我,並向我出示了這幾二王子和穆朗多年私通的信件。做爲樓蘭國的兩朝元老,我覺得我不應該因爲害怕被人懷疑自己和高昌人私通而耽誤了揪出我們樓蘭國的一個大蛀主這種大事情,不過說心裡話,我也有想借此事洗雪冤情的想法。”
朱玉林微微地搖了搖頭,“王爺,高昌人可是我們堅昆人幾百年的仇敵,他們會有這麼好心幫我們揪出一個多年和他們私通的人?”
周冷秋接了話頭,“朱大人,這件事是這麼回事,二王子古德宇多次向我們許諾一些事,可是很少有兌現的,我們不想讓人來來回回地戲耍欺騙,所以我們要教訓教訓他。”
朱玉林哼了一聲,“我爲什麼要相信你的話?”
周冷秋一笑,“朱大人,你沒必要相信我的話,你大可以把這些信交給女王陛下,讓她來判斷真和假,如果是假的,你們也堅昆人也沒損什麼,可是如果是真的,不僅你們堅昆人可以揪出一個奸細,而您也可以因爲這件事洗雪你所蒙受的冤情。”
朱玉林正在躊躇,門突然被狠狠地撞開,兩個手持長刀的人凶神惡煞地衝了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