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一片小樹林。
一個身穿黑色袍子的人負手望着天,手裡捻着一串黑球串兒,他的旁邊侍立着一個年輕人。
過了一會兒,一個身着華貴服飾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這個人是樓蘭國的二王子古德宇。
古德宇看着背手負立的那個黑袍人,問道:“穆法師,爲什麼約在這麼荒涼的地方見面?”
穆朗頭也不回地說:“難道二王子希望有人知道你跟我們高昌人私下聯絡?”
古德宇不耐煩地說:“好了,別說那些用不着的,你約我來到底有什麼事?”
“那個冰魄人找到了,不過,出了點意外?”
“意外,什麼意外?”
“在我們找到他的同時,魯格也找到了他,而且把他的元神附在那個冰魄人的身上。”
古德宇一驚,“你們怎麼搞的?”
穆朗回過頭,一隻獨眼閃過一道寒光,睨着古德宇,“二王子,不是‘你們’,應該是‘我們’,既然我們聯手,就不要分彼此,你說對嗎?”
“好吧,好吧,那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穆朗又轉回身,背對着古德宇,“你不是一直讓我刺殺你三弟嗎,我想讓他來執行這個任務。”
“我三弟的武藝高強,他一個小破孩子,能行嗎?”
“二王子,你不要忘了,東王魯格的元神現在在他身上……”
“魯格?魯格不是也被封了七道封印嗎?”
穆朗哼了一聲,“我之所以安排他刺殺三王子也是想看看這個魯格被封了七道封印之後的武功還能多厲害。”
古德宇想了想,“那就這樣吧。”說着轉身走了。
古德宇剛走不久,侍立在穆朗旁邊的那個青年走到穆朗跟前,小聲地問:“法師,我看還是由我帶人來執行這個任務吧。”
這個年輕人是穆朗的弟子,叫齊希遠,也是幽靈殺手學校的教官,一向和周冷秋關係不睦,希望能取而代之。
穆朗看了齊希遠一眼,“希遠,你真的以爲我會幫古德宇這麼快就殺了古世勇?”
齊希遠迷惑不解地看着穆朗,“那法師您的意思是……”
穆朗冷笑了一聲,“這個古德宇是個沒信沒義的人,如果我們那麼快地替他掃平了古世勇這個他繼位的最大障礙,那麼他就不會好好實實地跟我們合作了。我們要時刻讓他知道他是需要我們幫助的。至於我爲什麼要安排這次刺殺行動是因爲那個冰魄人是新來的,還不大懂我們這裡的規矩,我是要他知道一下我們的規矩,以後必須老老實實地聽我們的話,按我們的安排做事。”
齊希遠這才恍然大悟,“法師,我明白了。”
※※※
關沖天躺在大牀上想事情,玫瑰走了進來,“主人,我給你泡杯茶吧,你喜歡綠茶還是紅茶?”
“無所謂,什麼茶都可以,對了,你們這兒有沒有咖啡,我比較喜歡喝咖啡,藍
山、貓屎什麼都行。”
玫瑰一臉的迷惑,“咖啡,藍山,貓……那是什麼呀?”
關沖天意識到,他們這裡可能沒有咖啡,於是,他擺擺手,“是一種你們這可能沒有的類似茶的一種飲料,沒有算了,給我來杯綠茶吧。”
玫瑰轉身剛要出去,關沖天叫住她,向她招了招手,讓她到自己身前來。
玫瑰聽話地走到他跟前。
關沖天小聲地問:“你真的不知道楚楚……就是楚雨音在哪兒嗎?”
玫瑰眨眨眼睛,尋思了一下,“我不知道呀。”
關沖天見她神情怪異,正要再問,這時候竹子從外邊走進來,玫瑰忙問:“主人,在外邊逛了一天了,你洗個澡吧?”並給關沖天使了眼色。
關沖天會意,問:“你們這裡可以洗澡嗎?”
玫瑰巧笑嫣然,“當然啦。”
“那好吧。”
玫瑰拉起關沖天的一隻手,“走,我還你去。”
關沖天在玫瑰的引領下來到一間浴室。
浴室裡有一個近乎長方體的木製大浴缸,玫瑰扭了一下浴缸旁邊的一個開關,從浴缸底上涌出熱氣騰騰的水來,不一會兒就滿了。
玫瑰關上開關,從旁邊的一個櫥櫃拿出兩個香氣四溢的小包放進水裡,然後又從櫥櫃裡拿出一件浴袍放在一邊,然後上來,替關沖天解開衣釦。
關沖天還沒有經歷過洗澡時有女人給自己解衣服的事,不由得有些侷促,推開玫瑰的手,“我自己開好了,你出去吧。”
玫瑰有些不解地看着關沖天,眨着風情萬種的大眼睛,“我出去誰服侍主人您洗澡呀?”
“我一個人洗就行了。”
“那,主人,我在外邊侍候着,您有什麼事情可以招喚我。”
關沖天點點頭。
玫瑰開門出去了。
關沖天這才脫光了衣服鑽進大浴缸。
大浴缸裡的水溫度很高,略略有些燙,因爲熱水裡放着草藥和香料,滿屋瀰漫着濃郁的藥香味兒。
關沖天閉起雙眼,伸着身體,頭部仰躺在浴缸沿兒上,愜意地享受着這難得的安逸。
過了一會兒,關沖天被那藥香味兒給薰得有些迷醉,一股睡意慢慢襲來。
突然,門簾一掀,在朦朧的水當中影影綽綽出現了一個人,關沖天定睛一看,不由得一陣的驚喜——在進來的人竟然是楚雨音。
關沖天有些激動地問:“楚楚,你怎麼來了?”
楚雨音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走到浴缸旁邊,以極輕柔的手法輕輕地按摩着他的肩膀,邊按邊輕聲地問:“你怎麼不找我呀?”
“我找了,可是她們都不肯告訴我你在哪裡。現在好了,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楚雨音冷冷一笑,使勁地推了關沖天一下,轉身向門外走去。
關沖天只覺得一股帶着藥味兒的水一下嗆到他的嘴裡,他猛地把頭從
水裡擡起來,大聲喊,“楚楚,你這是要去哪裡呀?”
玫瑰從門外衝了進來,“主人,你怎麼了?”
關沖天眨眨眼睛,這才意識到自己剛纔是朦朦朧朧做了一個夢。
關沖天沮喪地搖搖頭,“哦,沒什麼,我剛纔做了個夢,夢見楚楚來了。”
玫瑰把一條亮晶晶的狼牙項鍊戴在關沖天的脖子上,笑着說:“她有那麼好嗎,在夢裡也想着?”
關沖天低頭看那狼牙項鍊,問:“這是什麼呀?”
“這是東王魯格的魂器呀,從現在開始你就要假扮東王了,當然要戴着它了。”
“假扮東王?我爲什麼要假扮東王?”
“這是周團長安排的。”
“她讓我做的事就是假扮那個魯格?”
玫瑰點點頭。
關沖天剛要再問,忽然聽到地板下面隱隱約約傳來一陣陣的聲響,他擡頭看了玫瑰一眼,指指地板下面,“什麼聲音?”
“哦,那是學校我們學校的學員們在下面訓練呢。”
“訓練爲什麼要在下面呀?”
“因爲這裡是堅昆人的地盤,所以我們做事情都得謹慎小心。”
正在這時,外邊傳來一聲門響,接着走進來一個和關沖天差不多大小的黃臉少年。
這個黃臉少年醋意十足地瞟了關沖天一眼,問玫瑰,“你……你陪他洗澡了?”
玫瑰小臉一仰,“昆慶,你不要這麼無聊好不好,我陪不陪他洗澡關你什麼事?”
這個叫昆慶的男孩子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想說什麼,可是可能是又一時不該說什麼,接着他恨恨地指了指關沖天,“小子,你死定了!”說着悻悻而去。
關沖天看了玫瑰一眼,笑着問:“這是你男朋友?”
玫瑰不屑地一撇嘴,“他倒是想,可是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德性,整天盯着我,他有什麼資格看着我呀?哼!”
關沖天故意嘆了口氣,‘唉,看樣子他是恨上我了,以爲你陪我洗澡,我這不白白受冤枉了嗎?’
玫瑰眨巴了一下眼睛,湊上前,彎下身子,前胸露出大半,小聲地問:“主人,你希望我陪你洗澡嗎,我是你的奴婢,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可以的。”說着就要解衣服。
正這時,門簾一掀,穿着一身華貴男裝的周冷秋走了進來,風度翩翩,儼然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樣。
玫瑰馬上把已經解開的衣服扣又扣上,叫了一聲,“周團長。”
周冷秋指了指關沖天對玫瑰說:“你給他換一身見客的衣服,我要和他還有竹子出去一下。”
玫瑰應了一聲,出去找衣服。
關沖天問周冷秋,“你要帶我去哪兒呀?”
“去眠月秀館喝花酒。”
關沖天一怔,“喝花酒?”
怪不得,她一身男人裝扮,原來是去喝花酒,可是她一個女人家,怎麼喝花酒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