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很寬大的這處花廳,氣氛卻有些凝重,至於爲什麼這樣,也許只有身處其中的青龍楊衰和崇禎皇帝朱由檢才清楚。
崇禎皇帝朱由檢似乎若有所悟,點點頭,什麼都沒有說,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怎麼忽然到這樣的境界,如果不是因爲硬用自己的紀綱九毀內力和高德威的紀綱九毀內力對衝,自己不會又瞎又癱瘓,也不會在那段時間悟道,發現了自己怎麼可以把別人的陽氣吸過來並強化自身。
楊衰,嘆口氣,儘量讓自己心平氣和,儘量是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語氣,“學無止境,老夫是沒有那麼大的毅力和魄力了,老夫有這樣的一點成就,此生足矣!最後要跟你說的是,吸別人的陽氣,就跟吸內力是一樣的,要吸那些武功高強,有內功底子的,纔有一點效果,但這效果也只是暫時的,更多的,你吸過來的陽氣,也只是暫時幫助你練功!不會被你的陽氣所接納的,每個人只有自身的陽氣才靠的住,時間長了,還是會慢慢的消掉,不論你用的是什麼方法,再者,你現在運功的時間長,跟你的心性有關,你的心不靜,換句話說,你不可能做到像老夫這樣清心寡慾,什麼都不去想,老夫做一件事,就只想着那一件事情,這是需要鍛鍊的,至於內力,也是需要長久的慢慢的去累積,不能一蹴而就,無論你有多麼高的天賦,鍛鍊自己的內力,都同樣沒有第二個途徑。”
崇禎皇帝朱由檢有些迷糊了。卻對楊衰更加的警惕。“你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說。練氣需要時日,但我達到的境界,已經是第五層的境界了啊?”
楊衰點點頭,“不錯,我其實就想告訴你,你只要把你現在所掌握的勤加練習,就已經是很驚人的成就了,不用再貪多望遠。”
崇禎皇帝朱由檢看着楊衰的眼睛。“那你告訴我,我現在打的過你嗎?”
楊衰從檢荀樓的眼中看過了一股殺氣!他知道練了紀綱九毀之人,都有這樣的殺氣,所以這也是這武功邪門的地方,見到了比自己厲害,或者旗鼓相當的對手,總想着較量一番的,自己當初就殺了自己的師傅!
楊衰雖然已經心如止水,但看着這樣野獸般的目光,依然心中發寒!不自覺的就運氣護體。目露兇光道,“你想跟老夫較量一番?你雖然比老夫高出了兩個境界!但內力比我相差太遠!鹿死誰手。並未可知!”
崇禎皇帝朱由檢同樣從楊衰的眼中也看見了殺氣!不知道爲什麼,抑制不住自己想跟楊衰較量的念頭!想着自己過去那段又瞎又癱瘓的日子,就會讓人想毀滅一切,如果真的做一個那樣的人,還活着有什麼意思?他很想看看真的都練到了一定地步的紀綱九毀的兩個人較量,會是什麼樣的後果!他不暴露自己是皇帝的身份,也有想公平較量的意思,更重要的是,如今錦衣衛已經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楊衰畢竟曾經是魏忠賢的人,他跟楚尋風不同,楊衰比楚尋風更有號召力!他是十多年的老青龍了,崇禎皇帝朱由檢自己想做這個青龍!也只有殺了楊衰,他才能夠成爲名正言順的青龍!
這,是錦衣衛二百多年的鐵律!
楊衰看着檢荀樓的寒冷目光,知道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他不懂,爲什麼一個年輕人的目光可以像是一個百歲的老者一般篤定,似乎他的定力比自己更好!
似乎,兩個人隔空交匯的目光中,都有火焰在空氣中被擦爆!
五十多歲的楊衰到底受不了這樣的氛圍,他沒有忍住,率先動手了!他知道自己的氣場只能夠達到三步之外!必須欺身到檢荀樓三步之內,方有勝算!
崇禎皇帝朱由檢看着楊衰電光火石般的欺身過來,文絲未動!他知道以自己的內力,完全不是楊衰的對手!將所有的氣場都凝聚在虛空之中,全力衝向楊衰的眼睛,只有眼睛,這是人最脆弱的部位!
楊衰在靠近檢荀樓三步的地方,啊的一聲慘叫!整個人癲狂的在空中一個翻滾!半跪在地上,捂着自己一隻鮮血迸射的眼睛痛苦的半跪在地上抽搐着!
外面的太監們聽見裡面聲音不對勁,大聲問道,“少爺,你怎麼了?”
崇禎皇帝朱由檢清了清嗓子,“不要多事!你們都退出這個院子,不許任何人,靠近半步!”
“遵命!”
門外沒有了動靜!一切都像是死一般的寂靜,這份寂靜,讓崇禎皇帝朱由檢覺得一種空靈的平靜,在這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世道中,他的太平,需要靠着鐵血的法度來維繫!
生存和死亡之間,沒有距離!
楊衰的另外一隻眼睛像是鷹眼一般的盯着檢荀樓看,“你到底練成了!沒有想到,一個像你這樣十八歲的年輕人,可以有足夠的意志力將所有的氣場凝聚一點!”
楊衰爲自己的大意懊悔不已,以他功夫,他不至於一招之內就敗於敵手!就算是敗了,天下也沒有人可以讓他敗得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楊衰半跪着,仍然不肯放鬆自己的氣場!將自己的三步內都護衛周全,到了這個地步,他不管檢荀樓是誰的外甥,他要殺了他!
只要檢荀樓敢進入他的三步之內!他就有信心可以殺他!即便是剛纔那種五步的位置,他如果不是太大意,太輕敵,也同樣可以料敵先機!護住自己的眼睛的!他沒有想到自己不聲不響的忽然欺身向前,這個年輕人早就將自己的一舉一動都給算計的如此精密!
崇禎皇帝朱由檢並沒有上前,手一抖,從袖口中出來一把手槍,對準了楊衰的頭!輕輕地摘掉了自己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副雍容華貴的面容!這張臉,是這樣的英俊,又是這樣的冷酷,讓人看了就彷彿被人奪取了心魄一般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