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萬歲’,‘皇帝萬歲’,‘爲百姓服務’,‘清除投機派’,這幾款是主流,其他的各種標語,都是以這幾款爲基礎衍生出來的。看着這些標語,崇禎皇帝朱由檢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想些什麼,這樣的感覺熟悉而又陌生,他不想去體會那感覺,卻堅定的確信,他並沒有做錯!
“回承乾宮!”崇禎皇帝朱由檢敲了敲龍輦的邊邊,對徐國偉道,大明還沒有汽車,雖然崇禎皇帝朱由檢已經具備了研發汽車的技術,但汽車還沒有問世,在資金足夠的情況下,三年之內是能夠生產出汽車的!
徐國偉急忙讓儀仗隊改變方向,回中樞院和承乾宮所要走的宮門是不同的,雖然中樞院就在皇宮的外圍。
崇禎皇帝朱由檢去了張慧儀那裡,他想聽一聽張慧儀對這件事情的看法。他不用擔心張慧儀和鄭月琳受牽連,這麼點事情,王承恩自然會處理妥當的,崇禎皇帝朱由檢卻也看過張慧儀和鄭月琳的評分,鄭月琳得了一百分,鄭月琳第一天就將諫言上交了,而且是要保住福王的王爵,諫言將周延儒罷官,說了周延儒不少的政績,覺得可以將功補過。
而張慧儀得了30分,張慧儀最後一天才交出諫言,覺得該保住福王的王爵,卻覺得周延儒應該殺,覺得周延儒弄權亂政,是一個大大的奸臣,兩個人的心思也可以看出誰更加的跟皇帝內心的想法靠攏一些。
但是皇帝不想去聽鄭月琳的看法,而是想聽聽看張慧儀是怎麼看的。
“嗚嗚……”崇禎皇帝朱由檢回到宮中,換了便裝戴了面具。來到了王承恩的府邸。自己和張慧儀居住的那個院子。纔剛一進去院子,就聽見女人的哭聲。
“怎麼了啊?”朱由檢摘了面具,將坐在桌子邊上哭泣的張慧儀給抱住。
張慧儀死勁的甩了甩手,“別碰我,這個混蛋皇帝,我不去做官了,我以後都不出門了,衙門都亂套了。我哥也被牽扯進去了。”
崇禎皇帝朱由檢是知道張偉業的事情的,王承恩跟他彙報過,張偉業只得了一個零分,算是最差的人當中的了,而大明皇黨中,得零分的佔了很大的比重,問皇帝怎麼辦?皇帝只說了一句,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張偉業是跟周延儒完完全全的一個思路的,本來張偉業就是周延儒給提拔起來的,算的上是大明皇黨教育出來的一個典型產品。崇禎皇帝朱由檢知道這種政治鬥爭,比的就是誰的心胸更強悍。挺過去了也就挺過去了,不至於被打死的,除了周延儒那種是皇帝直接寫了文章的,其他的互鬥都是以謾罵爲主,要打,也是互斗的兩方人人馬互相打,很難直接打死人!
“你哥被打成了投機派了嗎?”崇禎皇帝朱由檢一汗。
張慧儀哭着點點頭,“我家都進不去了,我去了兩次,很多人在那裡砸東西,兩邊人推推搡搡的,很亂,等晚上我還得回去看一看去。我哥哥是天津知府啊!一個天津知府怎麼可能是投機派?這是什麼朝廷啊?我哥的差事也被別人給頂了,一個天津知府的差事,怎麼可以說被人頂替就被人頂替呢?朝廷的官員任免,會不會太兒戲了啊?這幾天去找王公公,都沒有找到,我都急死了!”
張慧儀說着就抱着檢荀樓的腰,繼續大哭起來。
崇禎皇帝朱由檢微微的嘆口氣,除了自己和王承恩,外人並不知道這當中還有個評分標準的事情!他是一個理性派的人,既然想好了怎麼做,就不會因爲個人感情而改變自己的初衷,要不然,以他的權勢,只要跟王承恩說一聲,張偉業就可以免於這場政治運動,但是崇禎皇帝朱由檢不會這麼做。
崇禎皇帝朱由檢輕輕的撫着張慧儀的秀髮,“別哭了,等會我陪你去你家好不好?我看沒有什麼大事,可能是他平時的一些言行被人抓住了痛腳了,他的組織在天津黨委,對每一個人的任免都是由着黨務決定的,我們要服從,不能去反抗,只有順着來,好好的改造,就能夠好起來的,大不了就是下放個幾年,思想上面認識到了問題,將來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啊。”
張慧儀聽了檢荀樓的安慰,似懂非懂的擡起頭來,擦了擦眼淚,“你怎麼樣啊?你們錦衣衛開始整風了嗎?你有沒有被打成投機派?”
崇禎皇帝朱由檢搖搖頭,“暫時還沒有,我平時都不太說話,要說都是按照皇上說的去做,皇上怎麼說,朝廷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能夠有什麼問題啊?不過我那個衙門,有一百多個人都被打成投機派了。”
張慧儀本來是很擔心檢荀樓的,聽他這麼說,翹着嘴巴,眼圈又紅了,“你身後有王公公,你當然沒事了,我哥哥就沒有人管了,他的性子那麼要強,一定受不了的!該死的朝廷,該死的皇帝!”
崇禎皇帝朱由檢大汗,急忙捂住了張慧儀的嘴巴,“你別這樣,這裡雖然是很安全的地方,也不能這樣啊?誰敢跟你這樣總說犯上作亂的話?”
“我就是犯上作亂了,你去舉報我吧!”張慧儀氣咻咻的一下子站起來,噔噔瞪,幾步來到了牀邊,哭着伏在了枕頭上面。
“你不是沒有被打成投機派?這還得看個人表現的,你應該知足了啊。”崇禎皇帝朱由檢耐着性子安慰着張慧儀,擔心她出什麼事情。
張慧儀打着枕頭,越想越氣,總覺得是因爲檢荀樓和王公公沒有照顧自己的哥哥,要不然誰都沒有事情,爲什麼就哥哥出事了?“你走,我不想看見你,你就跟以前一樣,一年半載來一次就可以了,就當我是你養的寵物就可以了!我就是要說,這是一個混蛋朝廷,這是一個混蛋皇帝,他當初害死了我爹爹,我都勉強嚥下了氣!要不是我媽媽勸導,我真恨不得在我爹爹死的時候撞死在宮門前呢!現在又害我哥哥!”
崇禎皇帝朱由檢大汗,以爲過了這麼多年,張慧儀已經將那事忘記了吧?“皇帝都不認識你哥哥,怎麼會針對他?這次是一個全黨範圍的運動啊。”
“我不管!你們這些當官的人,當然替皇帝說話,你們保住了位置,每天大魚大肉!”張慧儀憤憤然的擡起身子,聽着檢荀樓每一句話都幫着皇帝,心中更氣。
崇禎皇帝朱由檢一把將張慧儀摟着,“別這樣,有氣就對我撒,你要是真的不能上班了,就在家裡吧,別再瞎說了,別讓舅舅爲難,他也不容易,很多人在鬥他!”
張慧儀聽檢荀樓這樣說,頓時就軟了下來,靠着檢荀樓的肩膀上面,“是嗎?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舅舅怎麼樣了啊?他沒有事情吧?”
崇禎皇帝朱由檢知道張慧儀善良,見她終於冷靜了下來,嘆口氣道,“不是很好,不過你不用擔心,舅舅是老江湖了,知道該怎麼做的,而且舅舅爲人謹慎,從來都是以朝廷和皇上爲第一位的。”
張慧儀嘆口氣,“我哥哥就不是以朝廷和皇帝爲第一位了嗎?他每天早起晚睡的工作,起來就要到皇帝的畫像前面跪拜半個時辰,晚上臨睡也要跪拜半個時辰,都已經忠心成這樣了,爲什麼也會被打成投機派的呢?你說,這不是胡鬧是什麼?”